“哥們,看表演嗎?”短衫壯漢眼里放著精光,賊兮兮地問道。
“表演?什么表演?”方應看好奇道。
短衫壯漢一見這公子哥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有錢人,指定就是從外地進京來的,不好好訛一筆真是可惜。
他笑盈盈指著不遠處的巷子道:“里面我家院子,有好康的。”
說著,挑了挑眉毛,擺出了你懂的表情。
方應看一笑,這么早就有拉皮條的了?不過,細細一想,這家伙又不像是這種人。
不過不管如何,他倒是不擔心,這京城當中,黑白兩道,還真沒人敢把他怎么地。
點了點頭,跟著那人往巷子里去。
壯漢路過那群閑漢時不經意間點了點頭。
兆蘭容也跟在方應看身后,這種場面她見的多了,自然清楚這些人是干什么的。這些沒眼力勁兒的,只把她當作一般的家丁,干粗活的女蠻了,卻不知這次是提到鐵板上了。
進巷子里沒走幾步路,卻是越走越黑,眼見就要看不著天了,上方都是高大的樹蔭所籠罩。
陰暗而潮濕的環境,叫人好不舒服。
“對了,你這表演多少錢一場?”方應看玩味地問道。
那賊精漢子也笑道:“十五兩。”
“十五兩?”方應看反問道,“你這表演是天仙下凡還是神仙在世啊,這么貴?”
十五兩,足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
賊精漢子道:“小少爺,這年頭都禁搞這些了,你嫌貴我還嫌貴呢!走罷!”
說著,他又招了招手。
巷子盡頭,確有一個院子。
打開門去,里面卻是熱鬧得很,圍滿了人,在人群中央,同樣也是一些表演。不過比起外邊的來,卻是精彩刺激多了!
除去各色時尚而暴露的西域舞娘外,更有傳自方外的脫衣舞,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挑逗感,引起周圍的富人老爺們陣陣狼嚎。
“好家伙,原來藏在市井里的是這出。”方應看搖了搖頭。
“怎么樣?”
那家伙撞了撞方應看的肩膀,擠眉弄眼地問道:“這個還不滿意,里面還有更刺激的,只是這錢嘛......”
京城是不允許搞這種的,尤其在徽宗皇帝聽信道士之言后,更是從上到下要求清心寡欲,以衛國祚。只是大家都藏了起來,并沒有真正消失。
“什么刺激的?”方應看好奇地問道。
“來嘛,來了你就知道了。”那壯漢拉著方應看往里去。
此時兆蘭容還一邊看著這些,一邊唾棄她們不知廉恥。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和她們比起來大小倒是相差無幾,恐怕柔軟度差了許多......
糟糕!兆蘭容抬起頭來,卻發現身邊的方應看不知何時不見了!
這邊,方應看跟著那廝又推開一扇院門而去。第二座院子里,又有另外的花樣了。
而在第二座院子的角落又有一扇院門。當真是層層相連、環環相扣,好一個地下鏈子。
“你們這兒,統共有多少”
那廝道:“沒多少,也就九座小院。大家出來玩也就圖一樂,只是我們這節目的設計師獨具慧眼,總能夠找到最有趣的法子。”
方應看歪嘴笑了笑,那廝根本不明白,方應看這抹笑容到底意味著什么。
“架!”
方應看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幾個殘疾的似人非人的東西,正被驅趕著出來。
“那是什么?”方應看問道。
那廝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兒才有的獨特表演,唱的是狄青大人征番的戲,不過就用它們來代替牲口牛羊馬了。”
“這些人,又是怎么來的?”方應看問道。
“你真想知道?”那廝盯著方應看問道。
方應看點了點頭。
“嗨,就是些個從北方抓來的金人......”
“金人?”
方應看一愣:“你們還有能力抓到金人?”
那廝道:“卻不是我們所為,上面還有更大的人物在發力。”
方應看點了點頭,“我就在這里看看。”
那廝正要說話,方應看隨手扔出一錠銀子。那廝接過后喜出望外,啃了口,確定不是假的,口中答應著,眼中卻冒著精光。
他轉身來到院后的小巷里,另外幾個壯漢早就恭候多時了。
“老三,咋樣?這家伙什么底子?”
那被稱作老三的賊精漢子道:“沒什么見識的土財主,不過出手闊的很,隨手一打發就是這么多。”
說著,他拿出了那錠銀子來。
“好家伙!”
眾人齊齊一呼,“那我們等會就動手,你把他騙出來。”
“好!”老三點點頭,正要轉身往里去,忽地聽到一陣喧鬧聲。
緊接著,許多看客和都跑了出來。
“咋地了,還有人敢在這里鬧事?”
這幾個家伙一臉不解。
小人物,根本鬧不起來,江湖上有點名頭,都知道這里是誰罩的,不敢來鬧事。哪怕是官府,大家平時孝敬到位了,也不會來明察暗訪。
今天,這是哪出?
他們急忙忙沖了進去,因為他們也是背靠著這座院子發財的,也是這座院子的看門狗。
“有人薩日朗!”
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土財主用帶著濃濃地方口音的官腔嚎叫著。
他們操起家伙往里走,正好是第三間院落。
老三領進去那個富家公子,手上最握著一柄劍,劍身上汩汩流血,而倒在地上的,正是那個戲班班主。
就在剛剛,方應看偷偷潛入后臺,親眼目睹了這個家伙是如何收拾那個表演失誤的瓦罐里裝著的女童的。
而在他的屋子里,密密麻麻地堆疊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形生物,這些人身上都有刀傷,顯然不是先天所為,而且都被統一割掉了舌頭。
“你這是鬧哪出?”老三看著方應看,著急地問道。
方應看笑了笑,“我想看看,你們這些人的心,是不是都是黑的?”
說著,方應看劍輕輕一挑,躺在地上的班主,胸口猛地飛出一樣東西,正好落向老三。
老三本能地接住,低頭一看,嚇得哇哇大叫。
“心,是班主的心!”
“原來,也不是黑的?”方應看還是保持著微笑。
“小子,你是來找死!”
那群壯漢怒道,同時拔出了明晃晃的鋼刀。
“不能動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健壯的女子徐徐走出。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