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諾拉也沒敢多問,如果自己不加入崇拜索倫亞的團體會怎樣。
當然,在羊頭獸人他們的眼里,諾拉早就是自己人了,而且是有些特別的自己人,畢竟不是每一個獸人都有資格被偉大的神明召喚……說是召喚,其實就是在夢里面見到過,所以,除了諾拉以外,其他擁有類似經歷的獸人,大抵都只是單純的做夢而已。
總之。
因為被索倫亞信徒們接納的緣故,諾拉在城鎮里初步落穩腳跟。
第二天,她才得知,自己現在住的旅館,就是索倫亞教會的財產,除了這一間旅館以外,還有其他很多產業,也都是索倫亞教會在打理經營。
顯然,崇拜索倫亞的獸人們并不是傻子,他們掌握著現代社會最關鍵最重要的一環——經濟。
之后。
諾拉繼續在城鎮里尋找末日前的時代蹤跡,她花了不少功夫,甚至借助了某些教徒的力量,可惜,一天過去之后,諾拉仍舊一無所獲。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能那么容易找到過去的東西,那這幾萬年時光的力量未免也太寒磣了點。
雖然沒有找到值得回憶的東西,但諾拉還是打聽到一點有用的情報,是關于在本地角逐的兩個教派的情報。
簡單點說。
以腳下的城鎮為中心,有崇拜索倫亞的獸人,和崇拜克蘇魯的獸人,兩邊在城鎮的光與影的各個方位,互相對立,兩邊都在試圖擴大自己的團體,正是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事情,那個瘦小獸人拉諾拉入教,甚至威脅她的生命。
兩相對比,索倫亞信徒這邊似乎更加自由一點,他們不會強制要求獸人加入自己,只是會盡力阻止獸人加入克蘇魯教徒的陣營之中。
兩邊因為這個原因,常常爆發沖突,嚴重的時候,會有很多獸人被殺死。
諾拉才剛到這里不過兩天的時間,就親眼目睹了一場流血爭斗。
是在一條居民的生活街道上,有賣食物的,有出門洗衣服的,在稍微有些臭味的街道上,原本是風平浪靜的,但忽然從遠方傳來的哨響,讓街上的獸人們臉色大變,他們立馬朝著聲音傳來的反方向逃走,女獸人和孩子都躲進屋子里面,那些比較年輕力壯的獸人則拿出武器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那陣勢,看得諾拉有些發懵,她一度以為是戰爭要來了,結果等了幾秒之后,從對面沖過來的不過是另外一群城鎮里面的居民,作為一個外地人,諾拉著實看不出沖突的雙方,到底有什么區別,但沖突就這樣爆發了,年輕力壯的獸人們打成一片,不停有人染血倒下。
等到爭斗結束之后,諾拉才從聞訊趕來的羊頭獸人那兒得知。
沖過來找事的獸人都是克蘇魯教徒。
被找事的獸人都是索倫亞教會控制區域的居民。
而這一場偶然發生的爭斗,并不是因為雙方有教義沖突,或者別的什么蓄謀已久的陰謀,僅僅只是因為生活在生活用水上游的索倫亞教徒們,大量用水以至于下游少水可用而導致的。
當時諾拉就頓悟了。
這里果然是個是非之地。
一個社區調解的生活瑣事,竟然因為牽扯上信仰問題,而變得如此暴力血腥,這簡直就是文明的倒退。
還好,后面幾天沒有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諾拉則趁著這些時間,把能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了一遍,結果是確認了,過去的一切都沒了。
幾萬年過去,滄海變桑田,啥都沒了。
她于是開始思考自己人生的下一站在哪里。
乘坐輪船去別的大陸,回自己故土所在的大陸?可是那里和這里又有什么區別。
她現在是要在這個新時代,像周圍的獸人一樣,平凡的生存下去嗎?她連這一點都搞不清楚。
活下去的意義在哪兒?她連續幾個晚上都在想類似的事情。
直到這一天下午,在樹蔭下小憩的時候,諾拉又做夢了!
夢里面。
她看到了那只大黃瓜,當然,現在她應該叫這個充滿魔幻色彩的生物為索倫亞。
還是和上次一樣,索倫亞沉睡在山峰之間,不過這一次,諾拉的視角并沒有停在索倫亞身上,她的視角像是隨著鷹隼于高空翱翔一樣,能夠俯瞰整片大地。
“那是……什么生物?”
諾拉很快就注視到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人形生物,樹人。
她看到那些樹人在建造像是宮殿一樣的建筑,那是她為所未聞的建筑工藝,她還看到樹人們在建造特別巨大的船只,在船只上,她看到有巨炮的輪廓。
“這是……工業嗎?”
視角仍舊在快速向前飛掠。
諾拉幾乎把這片土地上,樹人的全貌都瀏覽了一遍,雖然很多細枝末節來不及品位,但大抵算是有了足夠的了解。
最后,諾拉見到了一種從海洋里冒頭出來的生物,魚頭人。
那些魚頭人正在和樹人交戰……
“諾拉。”
聽到有獸人在叫自己,諾拉的夢境頓時中止。
她睜開眼睛,見到是一直在照拂她的羊頭獸人在不遠處向她招手。
“我聽說你在找什么東西?”
羊頭獸人是個年紀很大的獸人,身上有老成的味道。
“不,我只是隨便看看。”
諾拉沒有承認。
“我明白的,你不用向我坦白,每個獸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權利,我只是……想幫幫你,因為我感覺到你似乎失去了目標,所以我想,也許你該需要一份工作。”
“工作?”
“是的,也許不是你喜歡的工作,但至少能讓你短暫的平靜下來,你該冷靜下來,思考下一步的行動不是嗎?等你想明白了,你再出發也不遲。”
“那么……是怎樣的工作?”
“哦呵呵,放心,是管理層的工作……恩,去學校做老師怎么樣?在我們創辦的學校里面。”
“聽起來不錯,我該教學生們什么東西?”
“當然是我們指定的東西……”羊頭獸人遲疑了一下,接著道,“諾拉,你應該明白的吧?學校不是給獸人們提供變成富人的地方,而是教他們如何工作的地方,你也可以認為,學校是教他們變成窮人的地方。”
“這個道理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諾拉勉強露出一點點笑容。
“明白就好。”羊頭獸人說道,“我知道這會讓某些獸人感到不公,但是社會資源有限,我們必須在有限的選擇中,做出抉擇。”
“……”諾拉沉默了一下,“我什么時候上崗?”
“隨時可以上崗。”
羊頭獸人微微一笑。
“對了,今晚還有月度儀式,你也要來才行,你是這個月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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