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無聲,五十來平的公寓里亦無聲。
吳雅和江北擠在那張比單人床略寬一些的床上,安靜的躺著。
“我不想回家。”吳雅盯著天花板,眨巴著眼睛。
樓下的強吻,勾動了天雷地火,火勢一直蔓延到了屋子里。
可江北的夸張理智卻再一次戰勝了情欲和沖動。
“小吳童鞋,你的思想很危險!”江北躺在她的身邊,能聞見她身上撒發的淡香,但此刻卻靈臺清明,毫無雜念。
吳雅嘿嘿一笑:“大叔,你嘴巴好甜啊。”
江北伸出手繞起吳雅一縷頭發,在手指間打著圈圈,打趣道:“今日份發放完畢,請客官自重,明日再來。”
她一個側身,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了江北,挑逗道:“過了十二點就是明天了。”
江北繼續和頭發做著繞圈圈的游戲,笑道:“請問施主,要如何才能放過貧僧?”
吳雅聽江北自稱貧僧,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思索了一陣,狡黠道:“大叔,我從來沒聽你唱過歌,那今天你就做個賣藝不賣身的藝妓算了。”
江北一扶額頭,完蛋。
如果說普通人唱歌難聽叫五音不全,那江北唱起歌來足可以稱為十音不全。
他赧顏道:“能不能換一個……我唱歌實在是……”
吳雅哪兒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大搖其頭,笑道:“不行,就要聽你唱歌,而且還要我點播!”
江北苦笑道:“行吧,既然小娘子如此堅持,那在下也不好推辭,不過先說好,一會兒小娘子切莫要后悔……”
吳雅下床打開了燈,然后盤腿坐在床上,滿懷期待又一本正經的說道:“絕不后悔!”
江北點了點頭,也盤著腿坐在了吳雅的對面,清了清嗓子:“點吧。”
“先唱一手比較老的歌吧,emm……就林JJ的《江南》吧。”吳雅想了一會兒說道。
她自認為唱了這么多年的歌,什么樣的跑調沒見過?所以對江北的歌聲多多少少仍是抱了些許期待。
二十分鐘過后,江北前前后后唱了五六首歌,除了吳雅自己點播的《江南》,江北自己還主動唱了《成都》《山丘》《難念的經》《藍蓮花》《曾經的你》等曲目。
吳雅表情很精彩,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
“怎么樣,唱的怎么樣的?”江北的表演結束后,認真臉看向吳雅。
“不……錯……挺好的……”吳雅支支吾吾的說道。
怎么說呢,江北唱歌不僅僅是跑調,還能帶著吳雅一起跑調。
兩個人合唱完《成都》,吳雅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調門。
江北嘿嘿一笑,說道:“現在是不是冷靜多了?”
兩個人又在一起呆了半個多小時,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江北拉著不愿意走的吳雅下了樓。
開著“瓊B”野馬將她送回了家。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江北和吳雅一直保持著今天這樣的作息時間,早出晚歸,做市場調查,吃飯,遛彎兒……
等江北將方案徹底謄改完善并交給唐語嫣后,也迎來了吳雅的復查。
復查當天的天氣陰沉,似是有一場秋雨將臨,空氣中透著一股涼意。
吳雅穿著前兩天和江北一起在太古里買的情侶款衛衣,坐在副駕駛上既興奮又緊張。
江北下了車,又幫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牽著她沁涼的手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檢查之前不能進食,所以等他們臨近中午將各項做完,吳雅第一件事就是嚷著要吃好吃的。
吃午飯時,窗外憋了一上午的大雨終于傾盆而下。
江北和吳雅看著窗外街邊狼狽避雨的人群,默默的吃著盤里的壽司。
終于,吳雅小聲說道:“大叔,我有點兒緊張。”
其實江北心里也頗為緊張,但在吳雅面前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表情鎮定的說道:“沒事的,先吃飯。”
雨持續了的下了幾個小時,江北和吳雅吃過飯就趕到了醫院,等待著檢查報告。
下午三點半,終于排到了吳雅。
醫生是個帶著厚厚鏡片的中年女人,她抬起頭瞥了眼吳雅,輕聲問道:“吳女士?”
吳雅點頭。
“根據各項檢查數據來看,目前你的病情恢復良好,但以后的日常生活還是要避免劇烈運動。”
女醫生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多想,但發現吳雅身后似乎還站著以為男同志。
她又臨時補充了一句:“男女生活不算劇烈運動。”
吳雅和江北面面相覷,隨即臉上都掛起了紅暈,沒想到這大姐還真是直言直語……
從醫院出來,兩人回吳雅家和張紅霞吳慶德說明了復查情況,并把復查報告教給了張紅霞。
“媽,我和江北要去旅行,所以明天開始就不用煩你了,開心吧?”吳雅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對張紅霞說道。
“去吧去吧,看見你就煩。”張紅霞也開心的笑著,經歷過這次病情,她對生活的態度產生了巨大的改變。
人生規劃、世俗眼光再不能成為她考慮問題的第一要素,反而之前相對忽略的情感體驗方面,成了她下決定的主要依據。
比如吳雅這次和江北的旅行計劃,換做之前,她肯定會拒絕。
現在她則全力,在問了吳雅旅行目的地后,甚至還幫著自己女兒翻騰出來了一大堆秋冬季節的衣服。
“今天我們要做旅行計劃,所以晚上就不回來了”收拾好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的吳雅臨出門前得寸進尺的笑道。
回到八家嘉園,兩人真的開始做起了旅行計劃。
“冰棍兒和巧克力的食物、籠子、鏈子、房車的水、蔬菜、水果…………”吳雅看著江北羅列的清單,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旁的江北嘿嘿的笑著撓了撓頭,學著那個中年女大夫的語氣說道:“男女生活不算劇烈運動。”
之前他靠著強大的理智,抵御了吳雅三番五次的挑逗,這次終于得到了“許可證”,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吳雅骨子里也是個典型的傳統女人,在公共場合特容易臉紅,但只要和江北獨處,就會化身成為最開放的那個人。
她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清單,走到江北身前,環住了他的脖子,像個小猴子似得掛在了他的身上。
“大叔,我好困啊。”她的額頭抵在江北的額頭上,鼻尖觸著鼻尖。
呼吸清晰可聞,彼此眼眸中倒映著彼此。
窗外秋雨仍在下,狂風吹碎了百花,但窗內卻春意盎然,有女子嬌艷欲滴,有呢喃聲嚶嚶可聞。
隨著莫名的一聲閃電響起,吳雅終于從一個女孩兒,成為了女人,江北的女人。
她的指甲嵌入了江北的肩膀。
第一次,真的好疼。
狂風暴雨后,她和他依偎在一起,靜靜的坐在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兒,感受著夾雜濕氣的冷風。
“大叔,如果以后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怪你的。”吳雅伸出一根手指,接了一滴晶瑩的雨,在燈光的襯托下泛著點點光,像是她用手便摘下了一顆星辰。
江北攬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如果以后我不再愛你了,就請為我送一束向日葵,放在我的墓碑前,能讓我不愛你的,除了死亡,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這話太過肉麻,換做平日江北絕不會說出口,但此時此刻確實他的真心實意。
吳雅在24歲這個并不再懵懂的年紀,能義無反顧的將處子之身交給他,他又怎么因為世俗原因而放棄自己對她的愛?
愛情的定義總是模糊的,江北向來看不透,或者說沒機會看透。
青春歲月他默默無聞,無人問津,如今28歲離了婚,卻枯木逢春,得以感受愛情的美好。
愛情現在在他眼里,十分簡單,無外乎就是吳雅的另一個名字。
眼前這個穿著江北襯衫的女孩,她既是愛唱歌的吳雅,也是江北的愛情。
“嗚嗷!”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嚎叫,江北和吳雅回頭一看,竟是冰棍兒帶著巧克力在盯著他們看。
“忘了忘了,今晚的狗糧和貓糧還沒喂……”江北和吳雅相視一笑。
如果冰棍和巧克力會說話,肯定要痛罵一頓自己的主人。
丫太不是人了……
江北松開了抱著吳雅的手,跑去給倆二貨喂食,吳雅則一個人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男人在小小的房間里喂貓喂狗,窗外是冰冷的世界,窗內是只屬于她的世界。
她從靠在房門附近墻壁上的吉他包里,拿出了已經兩個月沒碰的吉他。
眼前的這一幕,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創作欲望,她想寫一首歌,把這一刻永久的鐫刻在自己的歌聲里。
已經喂完冰棍兒和巧克力的江北沒去打攪吳雅,而是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和她的腿……
吳雅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頭腦風暴中,自然不會注意到,自己那翹起的腿此時勾勒一副多么誘人的畫面,這足以讓江北走入“犯罪”的深淵。
等吳雅寫好了草稿,也發現了江北那壞笑的表情。
她放下了吉他,調皮的向江北招了招手,右手自腳踝一掠到腰間,劃出了一個經典的性感動作,雖然生疏,卻足以點燃江北這包當量足有10w的TNT.
白襯衫的扣子一粒粒解開,攤開另一種柔軟的雪白。
梅開二度。
經過一夜驟雨的洗刷,京城的天空意外的干凈,霧霾退卻,藍天似有千萬丈高,白云比面粉還要白。
八家嘉園的小區里,一男一女正牽狗抱貓坐進一輛掛著藍牌的房車。
“出發咯!”吳雅的雙眸彎成了月牙。
自昨夜開始,她仿佛一下子從向日葵進化成了小太陽,溫暖陽光更甚。
江北也笑呵呵的踩下了油門。
在臨出門前,他主動呼出了系統,選擇了敦煌之行的任務。
這次的獎勵也是他此時如此開心的原因之一。
淡藍色的界面上,顯示著這樣的信息。
中級任務:游覽敦煌
旅行時間:無限制
出發時間:無限制
任務獎勵:華夏幣50萬,并獲得幸福度100提升
這次的獎勵和以往不同,除了華夏幣獎勵,還有關于幸福度的提升。
這在之前的主線任務中,從未出現過。
作為一個正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他對這次的獎勵前所未有的期待。
因為提前做了功課,這次江北和吳雅的出行,節奏很好。
不再如去阿爾山時那樣匆忙。
從京城高速駛出,身后的城市漸漸遠去,秋高氣爽的天氣里,讓他們的心情更上一個臺階。
這次的線路他們選擇了國內相對知名的“大西北”環線,而他們的首要目的地敦煌,正是這條大環線中的一個景點。
幾個小時的駕駛,江北和吳雅再一次進入了內蒙境內。
上次去的是蒙東,這次則是內蒙中部的包頭。
在臨近包頭的到路邊,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了包頭馬拉松的宣傳。
“之前在三亞就想參與一次馬拉松,沒想到這個季節在包頭竟然能碰上。”江北戴著墨鏡放緩了車速,笑著說道。
吳雅驚訝道:“大叔,你還是馬拉松運動員?”
江北趕緊擺手,笑道:“我就是想嘗試一下……”
吳雅小手一揮:“那我們的第一站,就是這兒了。”
通過上標注的地址,江北和吳雅在包頭奧體中心領了參賽裝備,并根據導航找到了賽事主辦方專門為參賽人員提供的優惠合作酒店。
這次主辦方的力度很大,從酒店的入住質量和價格上就能感受到。
兩人辦好了入住手續,便趁著天色尚早在城里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雖說包頭是一座北方的城市,但綠化做的卻很不錯。
盡管此時已經金秋葉落,但街道兩旁還是綠意盎然,因為街頭巷尾都是以松樹作為主要綠植,所以盡管其他城市如何金秋葉落,這里仍是驕傲的拉長了夏日的余韻。
說起包頭,江北作為資深三國控,不由得想起了“孝子”呂奉先。
這位被調侃為“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方天畫戟,專捅義父”的古人,便是出自這座鋼鐵之城。
只不過那個時候,這里還不叫包頭,叫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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