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變黑,克蒙結束了當天的高級會議。
走出臨時征用的辦公室,看見羅隊長走過來,正好一塊走。
“有沒有用錄音設備錄制過?”羅原詢問道。
羅原身為克蒙的隊長,自身的內部級別已經提高了,有權限知道克蒙的一些事件,比如蛙聲壓制法。
羅原設想過,如果音頻文件能把聲音錄進去,說不定能緩解克蒙身上的救治壓力。
光看錦鯉洲這里,有27個城市受災,合計八千多人變成蛙頭人。
聽到聲音卻沒有喝水的人合計三萬兩千人,屬于已經發病但還沒有出現癥狀的人。
總計四萬名病患,不過最要緊的是三萬兩千人,他們還沒有喝水,急需治療。
當然,就算喝水了,變成蛙頭人,也能被克蒙壓制回正常人類身體
但變與沒變過,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局里希望能盡量安排三萬兩千人的治療工作。
“開會前剛錄過。”克蒙搖頭。
局里的人已經用普通的錄音硬件錄過,克蒙張嘴時,錄音設備完全沒有錄到聲音。
這是一種正常人聽不見的奇異之音,錄音文件的音軌也沒有起伏。
局里也派了沒有蛙變基因的志愿者傾聽克蒙使用蛙聲,然而他們聽不見克蒙的呱叫聲。
分析團隊的人認為,唯有蛙變基因者才能聽見深入靈魂的呱叫聲,正常人聽不見那種聲音,而這也是普通設備無法錄制的主因。
“那特殊的錄音物品試過了嗎?”羅原的思維活躍,跳到了特殊物品側。
“局里正在派送中,可惜我們局里收容的那件收音機不能用,它沒法錄音,不管按什么鍵都會播放隱秘存在發出的聲音。”羅隊惋惜道。
章魚市也有錄音功能的特殊物品,但是毛病和鯨魚市一樣,有精神干擾的聲音。
像這種錄音向的物品一旦變異成特殊物品,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令人頭疼的毛病,只有極少數兩三件沒有異常。
克蒙走到地下負六層,前面是一片開闊的內部空間,章魚市的隔離病人們都已經在里面集合。
目前全國的蛙變病人基本都是隔離狀態,隨叫隨到,調動起來也方便。
克蒙入門前,工作人員攔下克蒙,并給克蒙一件白色面具。
“局里要求的,請您佩戴面具,避免他們記住您。”工作人員小姐姐柔聲說道。
“另外,這件面具的副作用是抽取精力,請您注意時間,如果實在困了就趕緊退出。”小姐姐眨了眨眼睛道。
克蒙接過面具,入手柔軟,靜靜地注視白色面具幾秒鐘,隱約升起一種感覺——偽裝型道具。
克蒙不留痕跡地點頭,戴上面具,面具立馬根據克蒙的臉型變化,臉變寬了,鼻梁也變高了,眼睛似乎有了莫名的神采。
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吸力在臉上誕生,不斷抽取體內的某種東西,根據工作人員提示,它抽取的東西是精力。
克蒙有件物品叫黃泉溯流哨,它也是一件抽取精力的物品,所以克蒙對抽取精力這類事,有著相當充足的經驗。
吸,不停的吸。
某種勞累感涌過來,但是抗性的力量又在暗中削弱。
最終面具并沒有抽走很多精力,克蒙筆直地站在原地挺過來了。
工作人員小姐姐驚訝地張開小嘴巴,從頭到尾審視克蒙,暗嘆他的耐力真強。
她并不知道克蒙的全部信息,現在克蒙的檔案是特別保密檔案,很多人都無權瀏覽克蒙的檔案,包括克蒙的特殊物品檔案也是特別保密級別。
所以小姐姐并不知道克蒙相當持久,她只是按照上頭的吩咐,從庫存里抽出易容面具,站在地下負六層交給克蒙。
按照正常使用情況來看,這件面具改變一次面容,需要使用者睡一天的覺。
克蒙一點事也沒有,讓小姐姐不由高看幾眼。
局里很多東西都有副作用,不過上頭知道克蒙有點不一樣,相信他能完成工作。
當然,實在困了也可以休息。
室內,繃帶男在人群中巡邏,戴著墨鏡不斷地掃視大家的頭頂。
有一些人頭上黑煙非常淡,需要走得很近,才能看見淡色黑煙。
繃帶男結束會議后就在這里巡邏了,全部病人都沒有注意到繃帶男的存在,反而下意識給他讓路。
繃帶男心有所感,回頭正好看見一位下巴寬大、鼻梁高挺的男人。
朝克蒙打個手勢,克蒙當即走了過來,與繃帶男一起巡邏。
克蒙戴上了總局專門為他配備的墨鏡,一個一個地看。
章魚市的蛙頭病人134人,未喝水的病人有164人,目前聚集在這里的人全是干渴病人,他們急需喝水。
克蒙與繃帶男一同穿梭人群,一個個地審查。
比起同事們的審查,還是自己親自來審查比較舒服。
克蒙走了一圈,心有所感,停了下來。
繃帶男也恰好同時停下,兩人幾乎步調一致,都盯著兩名位置相連的男人。
沒看見煙,再走近一步,再近一步,貼得近了,終于看見他們的頭頂上浮現的淡淡黑煙絲,煙絲非常淡,不走到近處難以察覺。
克蒙與繃帶男互視一眼,繃帶男點了點頭,用模糊的口型說話:“待會算賬。”
淡淡的黑煙,證明心里有反錦鯉洲的想法,需要治療后約談一下。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不過現場的病人都有一瞬間的頭疼欲裂,尖叫出聲。
女生雙手抱自己,身體顫抖,好像有莫大的痛苦閃過。
一瞬之后,劇烈的痛苦結束了,病人們驚出一身冷汗,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
而那兩位頭頂冒淡煙的男子被請到了審訊室,專門審訊一番。
“姓名。”
“國籍。”
“對錦鯉洲有什么想法?”
克蒙在屋外旁聽審訊,聽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那兩人是鱷洲安插過來的臥底人員,不過生活久了,對錦鯉洲的壞印象不再如當初那么強烈,這也是極淡黑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