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睡眠總是極深的,就算是打雷也難以聽見。
房遺愛無法改變身體的狀態,但是極深的睡眠讓房遺愛舒服不已,上輩子壓力那么大,可沒有這么好的睡眠,如今能夠一覺睡到天亮,那可真是天大的幸福。
一起床,房遺愛便已經洗漱好等待著廚房的早餐,關中多以面食為主,所以一大早必須得來一碗油潑面,雖然這面有寫發黃,但是碗大油足,再鋪上一層牛肉,這味道也是一絕。
黎叔已經開始讓房二等人準備午餐了,杭州的炒菜如今早已經傳到了京城,之所以現在準備午餐,也是要應付馬上要過來的眾多二世祖。
房遺愛對此完全已經忘記了這一茬,此時正和盧氏一起談話,說是談話,談的也是勸房遺愛趕緊成婚,早日有個后代也好收收心,甚至已經有了求房玄齡去宮中要個公主的念頭。
房遺愛嚇的魂飛魄散,趕緊打住這個話題,并且發誓一定早點娶個媳婦后盧氏這才放下念頭。
“也對,如今我兒甚是聰明,將來定要是娶崔氏、鄭氏、王氏三姓女子,實在不行就娶娘家及笄的后輩!”
房遺愛頓時臉一黑,娶這類人回來可不容易,而且還得一輩子被壓榨,老爹怕老娘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老娘姓盧,這是真正的貴族,是北魏孝文帝親自正名的。
“娘,我的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我哥現在不是在禮部嘛,好不容易才進去的,得給他尋一個,我還早呢!哪有老大不結婚催老二的!”
盧氏頓時氣道:“放肆,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哥一直規矩,行的正坐得直,處事老練,你要是有你哥一般好你娘我就阿彌陀佛了!”
房遺愛趕緊道歉,好一頓勸慰這才止住盧氏的怒火。
盧氏端坐了身姿,瞥了一眼在旁邊無聊看著火盆的房遺愛道:“你哥的事你少擔心,娘已經物色了好人家?“
“誰家的?”
“杜氏,至于是誰你無需知道!”盧氏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房遺愛頓時又從心了。
“你那個徒弟...”盧氏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哈哈,這孩子聰明伶俐,孩兒便動了收徒的念頭,一方便是刺激自己多讀書,另外一方面,他家境也著實可憐。“當下便把駱賓王的情況講了一下。
盧氏感慨道:”前十幾年呦,民不聊生,自從陛下執政這天下才得以喘息,沒想到駱公之孫竟流落至此,常聽聞駱氏家風嚴謹明禮,今日你未來時他就早已和其母請禮,風度可見一斑,唉!“
嘆息完也沒了說話的興致,邊讓房遺愛回去。
房遺愛回到自己屋子剛剛坐下就聽到外面哇啦哇啦的叫聲,然后一個龐大身影猛的擋在門口,哈哈大笑道:”遺愛,哥哥們來了,快快好酒好菜招呼!“
房遺愛還未答話就被他夾住拖向前廳,桌子上面已經開始擺菜,人一坐下,一大杯酒已經哐當仍在面前。
”遺愛快快喝了,吾等早已迫不及待來見你,怎么這般沒有禮數,還在屋中呆坐,若非處亮找你,還不知何時出來,快快罰酒!“
房遺愛一句話未說早已經有人端著酒杯送到房遺愛嘴邊,那人笑瞇瞇的說道:”房俊,你且喝了,本王今日來見你,母后可還不知道呢,嘿嘿,冒了這么大風險出來,你可要好好陪我等玩耍!“
房遺愛又想說話,酒已經塞到嘴里,咕嚕咕嚕的咽下,然后就徹底停不下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喝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結束的,反正就記得一直在喝,然后莫名其妙的又來了一堆人,直接把小輩趕走,他們又在別的屋子繼續喝,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反正房遺愛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黑的,一問之下才知道巳時開始申時結束,又睡到了卯時。
劣質酒往往都能讓醉酒的人頭疼欲裂,而且嘴巴很干,并且伴有嘴臭,現在的房遺愛就是這樣,形象已經徹底沒有,兩眼空洞的如同一個失憶患者。
黎叔回到府內后就沒有再跟在房遺愛身邊,而是讓一個丫鬟跟著,丫鬟不大,而且長相一般,反正房府就沒有漂亮的,若說不是盧氏干的,房遺愛打死也不信。
丫鬟伺候洗漱后,房遺愛看到她還在打哈欠,便讓她繼續休息,一個人爬到屋頂,直接坐在雪上。
清晨的風是冷的,吹在身上也不舒服,緊了緊衣服后房遺愛幽幽的嘆了口氣。
把不習慣變成習慣也就習慣了。
對于目前的身份,房遺愛已經接受,對這個朝代也有了期望,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在遙遠處響起鼓聲。
全城鐘鼓開始報曉,太極宮正門承天門的城樓上,第一聲報曉鼓敲響,各條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樓依次跟進。
隨著鼓聲自內而外一波波傳開,皇宮的各大門,長安城各大辦公區的大門,各個里坊的坊門,都依次開啟。
同時,城內近百寺廟,也會撞響晨鐘,激昂跳動的鼓聲與深沉悠遠的鐘聲交織在一起,喚醒整座長安大城,共同迎接從東方天際噴薄而出的朝陽。
其聲大概有三百聲,房遺愛也沒細數,就覺得整個人的頭皮都開始發麻,那一聲聲的鼓聲,不斷的敲打自己的骨頭、血肉、靈魂,讓自己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待到鼓聲停下,房遺愛仰天長嘯。
爽是爽了,就是被暴怒的阿耶打的屁股開花。
關中的漢子就是這么熱情。
昨天喝了太多,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貌似見到了不少歷史名人,雖然他們的兒子們很是熱情,但是房遺愛依舊有些興奮,正準備出去看看這長安城,就看到小黃門在前廳正找自己。
“授房遺愛詔,槐路清肅,臺階重峻,經邦治典,變諧是屬。然而表德優賢,昔王令典,庸勛紀績,列代通規。中書令房玄齡二子,地胄清華,風神明悟,立志溫裕,著眼微究。爰自義旗,早參締構,冥契所感,造福萬人。寄望于后,體篇修德,安本突進,學勤于精。年歲稍小,頗繼父才,不貪錢財,憂國憂民,可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