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霖比起老鄭,可就鬼多了。
聽鄭秀莉這么問,他心里說,你要這么一步不離地跟著我,那還不都露餡了?
再說你想跟著我,我也得給你時間啊?回去總得給你找個事兒干,占住你的時間。
春梅去歐洲玩,也可以讓她帶上你。
嘿嘿,你想的挺美,還想一步不離地監視我!
但他嘴上不這么說。
他就回答說:“當然可以啊,你是我媳婦,你不管我管誰啊,對不對?”
接著就轉個彎說:“不過吧,你是知道的,我在外面不喝白酒,也不喝啤酒。頂多就是朋友實在拗不過面子去,和人家喝杯紅酒。喝白酒,就是讓你逼著,和你喝。其實也不想和你喝。可一瓶子白酒,我不喝就得你自己給喝了。沒辦法,我只好和你搶著喝。”
春梅聽了就笑了問:“還有這回事呢?國霖你仔細說說,你是怎么和莉莉搶白酒喝的?”
“不許說!”鄭秀莉也覺得丟人了,直接就給鄭國霖下命令。
大家正鬧著,老鄭就用托盤端了一個瓷盆上來,里面還冒著熱氣。
瓷盆進了餐廳,里面頓時香氣四溢。
“哇,真香!”鄭秀莉大聲歡呼。
老鄭把瓷盆放到餐桌上,春梅就站起來,拿了湯勺,要給大家往各自面前的小碗里盛。
鄭國霖趕忙站起來,接替了春梅的這個工作。
老鄭就講這雞的做法。
“這黃燜栗子雞啊,不能擱水里直接上火煮。得弄個瓦罐,把雞和各種佐料都碼好,蓋上蓋兒,再放到大鍋里,大鍋裝水,這么著煮。只能用瓦罐,不能用瓷罐。瓦罐那東西密度低,燜出來才香……”
待老鄭介紹完了,大家才喝酒品嘗。
果然,這是鄭國霖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香的雞。
吃著雞,春梅就對鄭國霖說:“你說說,莉莉在外面怎么喝白酒?讓她爸也聽聽。”
鄭國霖就看鄭秀莉。
鄭秀莉噘嘴說:“有啥不好說的?我也就是守著你才喝白酒,和別人紅酒也不喝。”
老鄭也有興趣,問鄭國霖:“說說,我閨女喝醉了啥樣兒?”
鄭國霖就說:“其實吧,秀莉平時不喝酒。就是生氣了,發脾氣的時候才喝酒。
有一回,我們兩個人在酒館里吃飯,飯都吃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那句話說的不對了,她突然就生氣了,非要喝酒不可。我不給她要,她自己就去柜臺抄了一瓶回來,拿個喝啤酒的玻璃杯子,咚咚咚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那一杯就三兩多啊!”
老鄭就嘿嘿地樂:“嗯,這是我閨女。小時候生氣,還奪我酒杯喝,把她媽給嚇的,拖過去打了她兩巴掌,這才不搶我杯子了。”
春梅就皺眉說:“你聽國霖說嘛。”
老鄭就不說話了。
鄭國霖就繼續說:“她倒上那一玻璃杯,我原本想她會慢慢喝。可她抄起杯子來,一口就干了!”
老鄭又樂:“嗯,這是我閨女,干啥都是這么痛快!”
說到這里,他又意識到搶了鄭國霖的話了,就說鄭國霖:“你繼續往下說。”
鄭國霖說:“當時我直接就讓她給嚇懵了,光知道看著她了,不知道怎么辦好。眼看著她又把杯子給倒滿了。
我心說,她要這么一杯一個喝下去,三下這瓶酒就沒了,那不把人給喝壞了啊?”
老鄭就又插嘴:“那你怎么辦呢,光看著啊?”
鄭國霖說:“那哪能夠啊?我趕緊就把酒瓶子給奪過來了。也找個杯子,把酒瓶里的酒倒我杯子里,陪著她喝。”
老鄭就不滿問:“你不會不許她喝啊?”
鄭國霖說:“她發脾氣呢,我敢不讓她喝啊?我只能多喝一杯,她就少喝一杯。”
老鄭想想,可不是?就她閨女這脾氣,他也不敢招惹。
他又問:“后來呢,她又把第二杯給干了?”
鄭國霖說:“那倒沒有。她看著我倒上了,就和我慢慢喝了。”
老鄭總算松一口氣。兩杯就是六兩半,他要一口氣喝這么多,也受不了。
才放松神經,就聽鄭國霖說:“說是慢慢喝啊,那一杯她也就喝了三口,又沒了。沒了就別喝了吧?她不!又去整一瓶來!
我心說,這是非喝大了不行啊?有心多替她喝吧,我喝的快,她喝的比我更快,我還不敢快喝。”
“后來怎么樣?”
這一回,是春梅忍不住問了。
鄭國霖說:“喝大了唄,還能怎么樣?最后那一瓶,我好歹勸著,她和我平分了。可她第一杯喝的太急,還是醉了,而且是爛醉如泥。
后來,她一個勁往桌子底下出溜,拉都拉不住。我還得管她啊,扶著、攙著都不好使了,只好背著她往酒館外面走。
我也讓她給灌的,頭有點發蒙。背著她,走三步退兩步的,總算依里歪斜地出了酒館。
酒館里正好是晚上上客的時候,大廳里座無虛席。估計大家都不看別人了,只看著我們倆出洋相了。”
老鄭聽到這里,忍不住樂了。
春梅就看老鄭,數叨說:“跟你一個德行,還好意思樂?”又指指鄭秀莉,“你可真行!”
鄭秀莉就吐吐舌頭,只是嘿嘿地樂。
春梅就把詢問的目光,看向鄭國霖。
鄭國霖就繼續說:“出了酒館,我想著打車,送她回去。本來人家出租看到我們醉了,就不愿意停。我把她放到路邊上,讓她坐著醒酒,好容易攔下一輛出租,還沒跟人家說要去哪兒,她那里哇的一聲,吐了一地。人家司機直接一踩油門跑了。”
老鄭就又嘿嘿地樂:“哎呀,我閨女真行,把咱東北人的臉算是徹底給丟沒了!”
這時候,鄭秀莉反而不害羞了,一臉得意。
鄭國霖就繼續說:“實在找不著愿意拉我們的了,幸虧對過有家旅館,我把她背到旅館里,要個房間住下了。
這一晚上把我給折騰的。她是吐完了睡,睡難受了接著起來吐。我得給她收拾啊,要不然屋里那個味,還有法待人啊?
她在床上打著呼嚕睡舒服了,我得打掃收拾她吐的東西,還得弄水給她喝,溜溜兒一晚上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