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銀狐策劃的一場新聞發布會，在總部頂樓的會議室如期召開。
這會議室，是鄭秀莉做企業論壇的時候，才用的，有上千平米，可容納幾百人同時參會。
會議邀請了所有本市的紙媒和網媒，還有其他外地媒體。
這件事情十分敏感，在網上發酵很快。大部分媒體，都派了記者過來。
鄭國霖沒有露面，謝雪也沒有來。只總公司公關部總監，帶著公司法律咨詢部兩個律師出來。另外，市公安局過來一個三級警督。
雖然人數不多，但會議開的并不輕松。
先是公司律師澄清事情經過。
本月某日，公司董事長與相關干部，邀請影視藝人謝雪與其經紀人一起，在某西餐廳吃飯，洽談簽約事宜。
期間，藝人謝雪舊疾復發，因低血糖造成眩暈，不能站立。其經紀人去藥店買藥，由鄭董事長送謝雪回寓所酒店。
期間，謝雪不能獨立站穩，由鄭董事長一路攙扶回酒店，然后鄭董事長離開回家。
在敘述事實經過的同時，另一位律師配合敘述，出示了當時參與吃飯的相關人員證詞，和西餐廳服務人員證詞。購買藥物小票，監控錄像等等。
然后，公安方面宣讀了調查結論，與公司所述事實一致。
最后，公關部總監就把網絡上散播的情況，都一一羅列出來，特別是始發網站和轉載過的網站，都做了截圖，連發布這條消息的個體ID，都做了截圖下來，做為證據。
“銀狐策劃，歷來為市里企業楷模，獲得多項國家、省市榮譽。公司董事長鄭國霖先生，更是與人為善，經常從事公益活動，為社會做了很大的貢獻。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們董事長與公司總裁鄭秀莉女士，更是一對恩愛夫妻，兩人共同開創事業，夫唱婦隨，堪稱夫妻模范！
這則虛假新聞，嚴重損害了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形象和信譽，給公司，以及董事長本人，造成的損失，無法估量！
所以，本公司經過集體研究，一致決定，將通過法律途徑，追究制造假新聞的網站和相關個人，向其追討最低不低于一億人民幣的名譽損失補償！
另外，凡是轉發此條新聞的相關網站和媒體，我們要求，必須與此日此刻起，刪除此假新聞。此外，在自己媒體主頁上，發布由我公司審查認可的致歉信。致歉信要保留一月，不足一月，不經本公司允許，不得撤除。
本日二十四點之后，仍未發布致歉信和刪除該新聞的媒體，我們會將該媒體追加為被告人，與此假新聞制造人和制造媒體，一并告上法庭。
另外，對按照公司要求，做了致歉和刪除的媒體，我們仍舊保留追訴權力。一月之內，發現違反我公司規定情況，仍會繼續以法律形勢追訴到底！”
發布會時間不長，整個會場，卻透露出了一股嚴厲的氣氛。
自網絡媒體開始流行以來，還沒有一家涉事單位，沒有一個涉事個人，對網絡媒體采取如此嚴厲的態度。
銀狐策劃善于在會議場所制造氛圍，這是他們的拿手強項。
僅僅這一個新聞發布會，已經讓被牽連的媒體如坐針氈。因為銀狐教育，說白了也是網絡媒體，而且是比大多數網絡媒體更大的媒體。他們如果發動反擊，可能不用通過法律手段，就能讓許多媒體信譽大跌，流量銳減。
發布會過后，公關部的電話就響個不停，都是網絡媒體打過來，要道歉文本的。
銀狐策劃已經說明了，道歉也不是隨便道歉，文本必須符合他們的格式。
銀狐策劃總裁是文案出身，對文本的要求，近乎到了變態的程度，一個字用的不對也不行，這在同行之間，是很有知名度的。
所以，大家也干脆不出什么道歉文本。我們把貼刪了，你傳我們個文本，我們貼上去就完了。
其實，新聞轉載都是下面人干的，高層不知道，等知道了就晚了。一般多少與本市有點地緣關系的，也知道新聞里那個某董事長是誰。
好多媒體高層發現了，不等銀狐策劃這方面反應，自己就事先刪除了。
鄭國霖是誰他們不知道，吳曦是誰他們也該知道，自己作死的事兒，誰也不肯干。
銀狐策劃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那家始發網站的老板，已經在市公安局的審訊室里了。
審訊室里只坐著一個公安，也沒審訊他，只是開著電腦，讓他自己看網上直播的發布會。
老板看著，腦門上全是汗。
“我怎么會知道，這新聞跟銀狐策劃有關系啊？”他一個勁叫苦。
公安把厚厚一摞紙張摔在桌子上。
“惹誰不行，去惹銀狐策劃？人家那調研能力，可以嚇死你！看著沒有，這些資料，都是你們發布假新聞和涉黃作品的，人家只用了半天，就給你整理這么一摞材料！”
“那怎么辦呢？他要的也忒狠了，一個億！開什么玩笑啊？賣了我也不值這么多錢！”
“你還惦記這個呢？”公安這個氣，“你干這么多違法的事，人家資料都給我們送過來了，我們不想管都得管！網站，服務器，都得關了，你也老實在里面呆著吧！只這些我們公訴的事你都應付不過來，你還惦記賠償？”
“那，我總得出去吧？”
“出去？就你這些罪行，十年之內，你是出不去了！”
老板一下就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褲子都尿濕了。
另一間屋里，吳曦正在聽一個公安介紹調查結果。
“這個發文的，網名叫小刺猬的人，是網站一個小網紅，就是指望挖這種新聞活著。不過，他交代說，那些照片，不是他的，是本地一家小調研公司提供給他的。我們傳喚了這家小調研公司的相關人員，他們交代了，是有人出錢，讓他們干的。我們審訊小刺猬，他也交代，是有人出錢讓他干的。給他們兩個人出錢的，是同一個人。”
吳曦就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