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在這鄉間別墅里獨自住了兩年,從來也沒想到,這房子周邊有沒有鄰居,是不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歹徒闖進來?
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有時候,整夜的不能入眠,她反而會希望,有個什么人會突然闖進來,和她搏斗一番。
不是她不想遵照母親的遺言,為全家人活著,是意外,碰上意外了。
也許,她身體高大,能把歹徒打死呢?就像那個老尼爾森一樣,最終也沒有打過她,被她打的,再不敢來這里了。
其實,她是真的活夠了,感覺不到活著有什么意思。
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和鄭國霖的回家之旅,完全讓她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沒有鄭國霖,這不大的房子,就一下顯得太空曠了,她會害怕。
有時候,鄭國霖就在房間的某個地方,她只是沒有看到他,立刻就會慌亂地到處找他,直到找到他,撲進他懷里,這才會安心,才會重新露出笑容來。
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阻止鄭國霖回國。
她不跟鄭國霖說自己會害怕,也再不說擔心他走了以后再也不回來。她只是要和他度過他在這里的每一天,想方設法讓每一天都變成永久的記憶。
但時間對她來說,過得實在是太快了,鄭國霖不得不走了。
第二天,鄭國霖就要回國。
這天晚上,兩個人一夜無眠。
伊芙琳已經沒有了晚上不睡覺的毛病。只要抱著鄭國霖,她很快就會進入夢鄉。
以后身邊沒了這個男人可以抱著,她還可以睡著嗎?
她已經決定,去網上訂購一個硅膠的男人,就要亞洲人,和鄭國霖很像的那種,以后就抱著那個假人睡覺。
鄭國霖早已經困得不行,可伊芙琳就是不肯讓他睡,總是不斷地問他各種問題。
那些問題,也早就是鄭國霖回答過他的,關于他,他的國家,他的公司,家,還有老婆,等等,好多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鄭國霖知道,她是不舍的讓他睡,想著清醒著,感受著他在的每一分鐘。
這女孩如此重情義,這是鄭國霖沒有想到的。自和她到她家鄉那個時候開始,他隱隱約約有種預感,他恐怕是不能拋下這個女孩了。
可是,他們相距實在是太遠了,這一走,這輩子還有沒有時間回來,已經很難說了。
就在天亮的時候,伊芙琳總算熬不住困乏,睡過去了。
看著在他懷里安心睡過去的伊芙琳,鄭國霖心里不由就生出許多的柔情來。
他撫摸著她已經長長的金發,心里五味雜陳。
因為他說她留長發好看,她就果然留起了頭發,再不嫌起來收拾頭發麻煩……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他也慢慢睡過去了。
伊芙琳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她側頭一看,鄭國霖卻還在她身邊熟睡著。
“國霖,壞了,你誤了飛機了!”
她趕緊把鄭國霖給喊起來。
鄭國霖看看表,只好改簽下午的飛機了。
兩個人又睡一會兒,這才起來。伊芙琳決定親自下廚,給鄭國霖做一頓飯。
在家鄉的時候,她還是會做飯的。不管做的好吃還是難吃,她一定要做一頓飯。
和鄭國霖在一起,她從來也沒有親自做過飯。她得讓自己的愛人,記住她做的飯的味道。
可是無論怎樣,時間都會走到鄭國霖要走的那一刻。伊芙琳要開車把他送到機場去。
臨出門的時候,伊芙琳又跑去了閣樓,一會兒下來,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把盒子放到鄭國霖手上。
“這是你想要的那兩樣東西,帶回去吧。”她對鄭國霖說。
鄭國霖打開盒子,里面的軟錦緞上,放著兩個玻璃一樣的東西。一個是白色透明的長方體,一個是有些暗褐色的不規則玻璃塊。
“這是艾瑪·尼爾森留下的,漢森和我在地下室里找到的,我一直把它藏在閣樓上。”伊芙琳很平靜地說,“你跟我說,要養著我的那一天,我就決定了,你走的那一天,把它交給你。”
鄭國霖看著那兩塊玻璃,又看伊芙琳,問她說:“你必須知道,那個陳海平說的,并不全是謊言。這兩個東西,真的很值錢,也許有可能真的價值上億。你真的就打算這樣白白送給我?”
伊芙琳站在他身邊,好久才說:“我連自己都送給你了,還要這東西干什么?”
鄭國霖把那盒子放下,把伊芙琳摟進懷里說:“伊芙琳,你知道嗎?你這句話,比這東西值錢多了!”
他早就預感到,如果陳海平沒有說謊,那兩個東西果真存在的話,伊芙琳會在他走之前,把它們交給他。
如果伊芙琳不給他,說明她還不是對他真心,他們的緣分,從他離開這里那一刻開始,恐怕就斷了。這女孩也只能算是他這趟歐洲之旅的一個美好回憶。
想不到,伊芙琳在他離開的最后一刻,還是決定,把東西交給他。
目的達到了,他也得到了一個女孩的真心。
那么,就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不管她。
于是,鄭國霖又在伊芙琳這里停留了一個星期,和她一起去市里,聘請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女子做保安,還養了四只兇猛的德國黑背,這才放心地和伊芙琳依依惜別,登上回國的飛機。
飛機到s市機場,已經是子夜十分,鄭秀莉在候機樓里等著他。
三個月不見,鄭秀莉光彩依舊。
這活寶,死隨她爹老鄭,只要有事做,而且是做她喜歡做的事情,就永遠有釋放不完的精力。
遠遠看見老婆,鄭國霖就迎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說過太晚了,不要過來接我,怎么還是來了?”他的語氣里就帶有些責怪的意味。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能完全適應鄭秀莉做他的老婆。
做為朋友和玩伴,他們可以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可以天天斗嘴吵架。做為夫妻,鄭國霖總是感覺哪里不對,有些別扭。
看來,他是真的不適合結婚過日子,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