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很正常!這個是在所難免的,兄弟不是我說的,你比我幸運多了。你雖然回不去了,但是至少還有家可以想,而我們呢,雖然身處家園,但是其實根本就沒有家了。”
迪加哈路有些觸動說道。
蘇白聽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終寬慰道。
“其實還是有希望的,說不定有一天,你們能夠讓阿斯特帝國改變,變成曾經的家園。”
迪加哈路伸出手拍了拍蘇白肩膀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我自己很清楚,不會有那一天的。而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更多像是在以卵擊石,而且哪怕真的某一天,我成功了,我一樣不會有家的,你知道我為什么這說不?”
蘇白搖了搖頭。
“因為我本身就是阿斯特帝國的皇室成員,無論我成功還是失敗,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回到我曾經的家嗎?”
迪加哈路自嘲的說道。
聽到迪加哈路的話,蘇白表情忍不住一抽,其實之前迪加哈路告訴他,他見過帝皇,蘇白多多少少就猜到一點,不過也不敢確定,畢竟正常情況下太扯了。皇室成員跑來當反叛軍,帶頭想要推翻自己的國度。
“你是爭奪失敗了?”
蘇白試著問道,在他感覺之中應該也只有這種狗血的劇情。
“不,你錯了,我之所以成為反叛軍頭領,不是因為爭奪權力失敗,也不是因為帝皇對我不好,事實上剛好相反。我父親是帝皇弟弟,而我父親很早以前在跟隨者帝皇南征北戰的時候就犧牲了,所以我從小享受最優越待遇,我也很爭氣,剛成年就上了戰場,始終沖鋒在第一陣線。但是有一天當我回歸神之星,享受著所有人民的歡呼和崇拜的時候,我看到街道上一雙眼睛,那是讓我終身難忘的眼睛,我從那眼睛中看到仇恨,惶恐,哀傷.....”
“而當我回到家里,只要一閉上眼睛,我的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那雙眼睛,以及那道身影,也許那就是緣份吧。于是我便離開皇宮,前往底層尋找那道身影,我費勁千辛萬苦,最終在遺棄礦區找到那道身影,也就是芙俐,芙俐一眼就認出來了我,毫不猶豫就動手了,可是她哪是我的對手,我很輕松就將其撂倒。但是我沒有殺她,我放了她,我們聊了很久,什么都聊,當然說是聊天,更多是爭執,整個阿斯特帝國被芙俐說的一文不值,我當時自然十分氣憤不愿意相信,于是在惱怒之中,我們定下一個約定,那就是我以底層人身份跟隨者芙俐生活三個月。”
“正是這三個月,改變了我的人生,我在這三個月內,見到光明的另外一面黑暗,我徹底被震撼了,我的世界觀因此發生顛覆性的改變,我便孤身回到皇宮,去見了帝皇。我向其闡述底層的痛苦和現況,然而我并沒有說服帝皇,反而被重重訓斥一頓。但是我并沒有因此放棄,而是不斷頂撞帝皇,結果就不用多說了,自然是受到重罰,被關了起來了。再后來有一天芙俐出現在我面前,她冒著生命危險潛到了我面前,于是那一刻我便下定決心,隨她一起離開,后來我就加入反叛軍,我們一起并肩作戰,一起歷盡千辛萬苦,最終我成了反叛軍的頭領。而她成為了我的副官,其實那時候也挺好的,至少有她在的地方也算個家,現在她走了,我唯一的一個家也就沒了,現在支撐我的,更多是信仰和她的約定。”
迪加哈路說到這里,眼睛都紅了。
蘇白默默抬起酒瓶跟迪加哈路碰了一下,兩人舉起酒瓶喝了一口。
坐在一旁雷恩加肯也是有些觸動,有些自嘲說道。
“人老了就變得容易多愁善感,蘇白兄弟你愿不愿意聽聽我的故事。”
“愿意!”
蘇白認真的回道。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情嗎?”
“記得,你說你就是那首星際游輪的幸存者。”
“是的,但不是普通的幸存者,你知道為什我能夠推測出大致的坐標嗎?正常情況,那些參數應該是操作者才能夠知道。”
雷恩加肯望著蘇白說道。
蘇白搖了搖頭,他也是有點好奇。
“因為當時那艘游輪的船長就是我哥哥。”
蘇白微微一怔,更加詫異了。
“別驚訝,這是真的,而且這件事情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也算是我一個秘密,也正因為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才能夠活到現在。我年輕的時候便才華橫溢,桀驁不馴,很早就當上博塞自由國的上校,并迎娶了心中喜愛的女子,生下一男一女,雖談不上走上人生巔峰,也是十分幸福。而我哥哥卡杰魯才華就相對不是很驚艷,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他待在家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他便離開家,找了個星際游輪公司上班。最終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做到了星際游輪的船長,也算是找了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而事發那次,我單獨乘坐了那趟游輪,當時原本是想著勸說他回家的,可惜后來就突發了那些事情。”
“而在那顆星球上,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人性的黑暗,在沒有任何法律以及其他的方面約束情況下,每個人內心的惡魔就被釋放出來,甚至說句不好聽,就連我都有些動搖了。而就是那時候,是卡杰魯按住了我,他告訴我,人不能夠迷失本心,當你觸碰了深淵,那么你永遠也無法再擺脫深淵。”
“再后來,我們即將返航的時候,卡杰魯再次跟我攀談一夜,其實他才是最聰明的一個人,他讓我回去后,不要有任何遲疑,立刻帶家里的人遠走高飛。還告誡我,絕對不允許在任何人面前透漏我跟他之間的關系。”
“事實上他說的是正確的,等我們九死一生逃回去后,迎接我們的才是真正的噩夢。我太小看人心的貪婪,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和我的家族立刻被博賽自由國控制起來,我受到了數十輪的質問,無論我怎么回答,他們就不信,我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眼中充滿懷疑。如果不是因為我是本國的軍官,也許就不是質問而是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