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想到這里，對著異幻之種說了幾句。
小女孩很興奮，連聲說道：“主人，你早該這樣做了，做人嘛，不就是為了開心？要隨心隨性，才能修成真正的幻術。”
“做夢的時候，也不可能隨心隨性的。”聞人升沒好氣道。
過一陣，聞人升就見半山腰的劇組再次發生變動。
那個剛剛面相和藹的導演，一個中年胖子，腰圍足有聞人升兩個粗，此時一臉駭然。
他此時正在接電話：“什么，投資人要臨時改劇本？怎么不早說？”
“是啊，投資人就是說要給觀眾一點驚喜。”電話里傳來他助理的聲音。
“什么驚喜？”
“投資人想臨時加一個角色，添加一點情節。”
“他想怎么辦？”
“投資人想添加一個背景是，從宮里放出來的老太監。”
“我們這是都市偵探劇本！”中年胖子氣急敗壞。
“哦，這是個外國太監，來自西邊一個末代王朝，那邊王朝現在還有傳承。這個老太監，扮演一個幕后大BOSS的角色，暗中策劃了主線，要陷害男主和女主。”
“可惡，馬上就要開拍，我上哪兒給他找這么一個太監角色？”胖子導演環顧一周。
劇組中人，被他看到的人，凡是男人，個個瑟瑟發抖。
就連一只帶進劇組，充當龍套的狗狗，都情不自禁地縮緊身子，護住下半身。
“投資人說導演您最適合演這個BOSS，指定要讓您來演。”對面又小聲說道。
“混蛋，我要和他親自通電話！”中年胖子氣急敗壞。
正如女主角所說，如果有人喜歡看悲劇，那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發生在別人身上……
現在的中年胖子，哪里還有之前半點的從容？
而劇組中的其他角色，則是個個如蒙大赦。
只是預定的幾個死跑龍套的，面色還是慘白和絕望。
胖子掛斷助理電話，再次撥通一個號碼。
這次他的語氣就是頗為低聲下氣。
“劉董啊，這個劇本一旦定下，就不好改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拍了，我投資這個電視劇，就是為了自己看得舒服。”對面響起一個老年男子的淡然聲音。
“什么？您要撤資？不，不，您的要求，我們立刻滿足，只是您要的這么急迫，就是現閹割一個，也得十天半月才能體現出效果來。”
中年胖子一聽對面的話，似乎要大禍臨頭一般。
“哦，這倒也是，既然這樣的話，那劇本就再改一改，今天的死者，都是假死，兇手只是為了戲弄男主，大戲要在最后才上演。”
“好的，好的。”導演滿頭大汗，但無論如何，只要不讓他下場演太監就行。
而聽到通話的眾人，尤其是那些預定盒飯的龍套們，則是臉上狂喜。
不過隨后他們就覺得奇怪。
“不對，那投資人怎么會大發好心，要這樣改劇本？”
“是啊，他肯定不會發好心，他就是個惡魔，一個最可怕的惡魔，我知道了，他是要先給我們生存的希望，然后再在最后將所有人埋葬！”一個智商頗高的演員臉色慘白道。
聽到這里，眾人，包括男女主角，個個恐慌起來。
“行了，都別在那里亂說話，現在趕緊調整情緒，化妝師補妝，燈光，攝影準備……一群廢物！”胖子導演破口大罵道。
而隨著他的話音一落，所有人就像木偶戲中的木偶一般，表情收斂，匆匆動作起來。
聞人升明白，這是眾人心智再次受到了影響。
通過剛才這一幕，他確定了。
主導這個真實死亡劇本的，一是這個導演，二就是投資人。
后者大于前者。
他剛才的猜想是正確的，他讓小女孩用投資人的身份，去干擾劇本，果然可行。
不過，只要這些人不能脫離那個世界，他們的命運就不會真正被改變。
那他們是如何進去的？
聞人升想到之前四人合謀事件，他突然有所醒悟。
莫非這些人都是通過同樣方法進入的？
而他們進入那里，要么是被誘騙，要么就是想去做一些不能上臺面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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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無辜，后者只能說是活該。
隨后他就繼續掛在裂縫上，看著這群人拍戲。
和上次不同，這次他能看得安心點。
果然沒有再出現死亡，不過死亡現場還是和真實的一般。
至少普通吃瓜觀眾是看不出來真假的。
那些尸體扮演的也惟妙惟肖。
專業人士當然還是能發現細微區別的。
兩天后，聞人升再次通過手機，發現新的劇本被放送到網上。
仍然是第一時間被巡察司所處理。
只是這一次，他們走了地下渠道，在許多私有網絡中繼續流傳著。
當然主要還是海外渠道，東洲之外，許多地方沒什么人管這個，甚至很多獵奇者主動傳播。
聞人升就得到了這樣的視頻。
上面仍然有著各種彈幕。
“咦，這次好像回歸真實拍攝了？沒有一人死亡？”
“有點不給力啊。”
“上面說的是人話么？你是不是就想看到有人死？”
“切，那又不是我拍的，我就說說怎么了？”
“麻木，無聊，可恥！”
“行了行了，和氣為主，反正里面大部分都是老外扮演。”
“老外也是人。”
聞人升對各種彈幕并不意外，此世東洲雖然發達，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只是他有種不是很好的感覺，這次的視頻發布，恐怕不能達成對方想要的結果，和第一次相比，震撼度差得太遠。
回歸正常拍攝手法，正常拍攝的偵探片成千上萬，觀眾為什么非要看你這個？
果然，當他第三次見到這個死亡劇組時，那位胖子導演一臉死氣沉沉。
而其他劇組成員，也失去了上次的清醒，而是變得和第一次一般，就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們在那里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就像拍攝尋常劇本那樣。
只是這種看似正常的反應，才是最不應該出現的。
這說明他們再次被人控制住心智。
而那位導演顯然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
聞人升心神聯系異幻之種：“小幻，你能知道這幻象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么？”
“當然知道啊，績效不好，導演要倒大霉了。他的權力最大，當然要承擔最多的責任。”小女孩理所當然地說著。
“還好。”聞人升決定暫時不要隨意干涉那個次世界的事。
因為他現在沒有決定局面的能力。
上次讓小幻干涉，其實他就有些沖動。
畢竟一時救下幾個人，引發的后果可能更加嚴重，有可能全滅。
他從不心軟，只是不想害死無辜者。
這一次，他放棄讓異幻之種干涉那個投射過來的幻象，只是靜靜地看著。
這一次，拍攝的劇本就慘烈許多。
巡警和兇手上演了公路飛車，一死就死了一公交車的龍套群員……
群演是臨時拉來湊數的，正常情況下，就是領一天工資加盒飯拉倒。
然而此時，他們在人生路上，領到了盒飯。
三十多人，非死即傷，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聞人升從死掉的群演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有超凡記憶，還進階到中級，那個面孔正是之前趙涵解決四人合謀事件時，其中的一個合謀者，那個年輕男子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