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結果心中仍有些疑惑,“師父,照你這么說,天元峰的風水極差,那海哥從小就一直住在山上,那他怎么會成為神醫、書法大師的?讀書還有教化世人的作用,甚至是能推算出我回家的時間!普通人能獲得其中一種本事就是祖墳冒青煙了吧!”
陳啟林望了眼懸崖上刻的字,意味深長地道,“我剛說的是九宮八卦困龍局,被困住的龍也是龍啊!沒想到來你老家這邊辦事,能見到這樣的風水奇局,也沒算白來啊!”
柳結果和柳滄海關系很不錯,聽明白了師父話里的意思,便問道,“師父,有什么辦法可以破解這九宮八卦陣困龍局么?”
陳啟林沉默沒有說話,到并非說沒有辦法破解九宮八卦困龍局,而是想要破解九宮八卦困龍局非常難,且伴隨著很大的風險,有可能將自己也卷入到九宮八卦困龍局里,再說他自己在風水堪輿一塊有些造詣,但和那幾個老家伙相比就要差很多,柳滄海只是他徒弟的朋友又不是他徒弟的!
若是沒有必要的話,他是不會出手的!
不過九宮八卦困龍局也是一種契機,一旦真地破解了九宮八卦困龍局,就會轉化成潛龍在淵的格局,將來未必沒有飛龍在天之時!
但陳啟林當年就是因為太莽撞了,才導致自己的門派傳承損兵折將,到現在幾乎凋零殆盡,他自己也靠著幫國家文物部門當顧問維持生活,所以他現在做事非常小心謹慎,只有親眼見到了柳滄海,柳滄海展現出來的天賦才情足夠讓他出手時,他才會試著想辦法來破解這九宮八卦困龍局!
陳啟林長嘆一聲,“想破解九宮八卦困龍局談何容易?咱們還是先上山瞧瞧吧!”
柳結果、陳啟林、羅秀英等人爬到落日崖下的南坡時聽到坡傳來悠揚的琴聲。
琴聲清澈明凈,似山澗的流水,隱隱有雁鳴聲,以及鶴唳聲,隨著清風傳來。
曲子以舒緩的節奏和清麗的泛音開始,描繪了秋江上寧靜而蒼茫的黃昏暮色,然后旋律一轉而為活潑靈動,點綴以雁群鳴叫呼應的音型,充滿了生機和歡躍,再又復歸於和諧恬靜的旋律中,意境蒼茫恬淡而又生趣盎然,古琴泛音、滑音等特有的技法運用得爐火純青,樂韻豐富十分具有藝術感染力!
柳結果、陳啟林、羅秀英聽著琴音腦海中出現了一副恬靜優美的水墨小品畫。
黃昏將至,煙波浩淼的洞庭湖邊,岸邊一帶白沙,安詳恬靜,蒙蒙如霜。一群大雁從遠天飛來,在空中徘徊飛鳴,先有幾只降落在其上,仰首與空中的飛翔者相互鳴叫呼應,繼而雁群一一斂翅飛落。遠望去,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來愈濃的暮色中漸漸睡去……
柳結果陶醉在琴聲中,望著落日崖向羅秀英問道,“老媽,海哥還會彈琴嗎?單單是聽著這琴聲,畫面就出現在腦海里了,可真是絕了!”
柳滄海只在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等人面前彈過琴,其他人都沒有聽過,羅秀英搖搖頭,“沒聽說小海會彈琴呀!”
柳結果追問道,“那落日崖還住了其他人么?”
羅秀英還是搖搖頭,“落日崖就小海一個人住,不過倒是經常有人到落日崖來!”
柳結果納悶地道,“難道是海哥的朋友在彈琴?”
陳啟林聽著琴音心中無限懷念,同時也非常震驚,幾十年前他有位紅顏知己,是當時聞名的古琴大家,他曾經聽那位紅顏知己彈過這首曲子,可惜紅顏薄命,他的那位紅顏知己死得早,他本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那么美妙的琴曲,可他現在不僅聽到了,似乎隱隱比他那位紅顏知己都彈得要妙上幾分,眼神中帶著些懷念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幾十年了,終于是再聽上了!”
琴音仍然在繼續。
柳結果、陳啟林、羅秀英已經走到了雜門院子外面。
院子的門并沒有關,有一位青年坐在院子內彈琴,身旁有兩只仙鶴在伴舞!
或伸頸揚頭,或曲膝彎腰,或原地踏步,或跳躍空中,或展翅彎腰……
舞姿非常優美!
柳結果這些年跟著陳啟林見識了許多事,可看到這一幕仍然非常驚訝,“真地是海哥在彈琴!居然、居然還有兩只在仙鶴在給他伴舞!”
陳啟林仔細地打量著正在彈琴的柳滄海,從柳滄海身上看到了一種脫塵的氣質,就連他都隱隱都有些捉摸不透!
琴音止。
余音仍然在回蕩著。
啪啪啪……
柳結果、陳啟林、羅秀英都拍著掌。
柳滄海緩緩起身,淡淡地笑道,“山上閑著無聊,隨便彈彈打發時間,獻丑了!”
陳啟林瞇著眼看著眼前這幕,宛若回到了幾十年前的場景,想起當年一位古琴大家對他那位紅顏知己彈奏的這首曲子的點評,咬文嚼字地道,“初彈似鴻雁來賓,極云霄之縹緲,序雁行以和鳴,倏隱倏顯,若往若來,其欲落也,回環顧盼,空際盤旋,其將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應,三五成群,飛鳴宿食,得所適情,子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這首《平沙落雁》,可謂是被你彈到極致了啊!”
柳滄海瞧著陳啟林很平靜地道,“老先生過獎了!”
柳結果七八年沒有見到柳滄海,非常開心地道,“海哥,我回來了,這是我師父陳啟林陳老先生!”
柳滄海朝柳結果微微一笑,向著陳啟林道,“陳老先生,你好!”
陳啟林暫時沒法確定柳滄海的醫術是否有傳說中那么神,也沒法確定柳滄海的讀書聲是否真地能教化世人,但他可以確定的是李滄海在書法、琴藝方面的確是有著驚人的造詣,心中產生了一些念頭,但是沒有說出來,感慨地夸贊道,“聽說你年紀只比結果大一點點,就能通過琴音渲染出琴聲中的畫面,甚至還能引來兩只仙鶴給你伴舞,琴藝已然到了能通神的境界,這種琴藝天賦堪稱是舉世無雙啊!”
柳結果嘿嘿笑道,“海哥,我師父一般是不夸人的,你這古琴確實彈得好!”
羅秀英是帶著柳結果來還愿的,對古琴聲沒有任何興趣,感激地對
柳滄海道,“小海啊,你說結果他五天后回來,他昨天就真地回來了,你還說你不是活神仙?”
柳滄海露出風輕云淡地笑容,“秀英大媽,我那天也只是隨口一說,正好碰到了結果這天回來罷了!”
羅秀英顯然不信,“小海啊,你可別忽悠你大媽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啊!結果,和我一起去給大殿的祖師爺門上香,多磕幾個響頭!”
陳啟林瞄了眼大殿供奉著的木雕,“孔子、老子、佛祖,下一排面是一個讀書人、一個和農民、一個和尚……,你這座大殿里供奉著的是三教九流?”
柳滄海只是知道了這老頭是柳結果的師父,但不清楚具體是什么身份,很簡單地點點頭。
陳啟林笑了,“我去過很多道觀、寺廟,也去過儒教的宗祠,但像你這種供奉著三教九流的卻是第一次見到!你的師父是誰?”
柳滄海很平靜地回道,“我沒有師父,只是從小跟著二叔學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陳啟林略微有些意外,“你沒有師父?那你二叔叫什么名字?”
柳滄海回道,“柳生!”
陳啟林腦海中回想了一下,似乎從來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一個人,“柳生?”
柳滄海自然看懂了陳啟林的想法,“我二叔就是一個大山里的普通人,自己學了些雕刻、木匠、草藥、占卜等方面知識,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陳啟林似笑非笑地道,“你能準確地算出結果回來的日子,想必是一位占卜高手,居然沒有正規的師承?”
柳滄海搖搖頭,“我可不是占卜高手,只是隨便看了下《紫微斗數》,十算九不準,這次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而已!”
陳啟林之前是因為九峰山是九宮八卦困龍局,而柳滄海又和他沒啥關系,沒打算冒險出手幫助柳滄海,但是親眼見到柳滄海之后,心里地想法卻慢慢改變了!
若柳滄海是九宮八卦困龍局中的困龍,他將柳滄海收為弟子,再幫助柳滄海破掉九宮八卦困龍局,就有機會借助柳滄海潛龍出淵的運勢,讓衰敗在他手里的門派東山再起!
陳啟林對柳滄海道,“命理命數本來就玄奧無窮,自古以來都沒有幾個人能堪破,就算像諸葛武侯、劉伯溫這樣偉大的術士,也沒法說是每次占卜都能準確!你自己看《紫微斗數》,能做到十算九不準一算準,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可見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和你的琴藝一樣,都是極其出色的!”
柳滄海很清楚,若是沒有三教九流系統,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天才。
陳啟林說著又滿臉惋惜地道,“可惜啊!可惜啊!實在是太可惜了啊!”
柳滄海是何等敏銳,知道陳啟林是在吊他胃口,想必還有話想說,便順著陳啟林的話問道,“可惜什么?”
陳啟林嘆道,“可惜你不懂風水啊!”
柳滄海沒法確定這老頭是否有真本事,但這老頭肯定是走過江湖的,這些走江湖的把戲用得很熟,但他也沒在意,問道,“陳老先生,九峰山的風水有問題?”
陳啟林把之前對柳結果說話的話重復了一遍。
九宮八卦困龍局?
柳滄海乍一聽,覺得陳啟林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其實陳啟林說的話,也能根據地理和教育、經濟等的關系推斷出來。
溝兒村還在在落日崖的時候,到山下都要花將近兩個小時,這種地方的教育資源自然是匱乏的,想通過其他方式發家致富也沒可能,搬到了石牛峰下后地理位置改善了很多,教育、經濟自然比還在山上的時候要好很多!
他在醫卜體驗人生中也曾當過金點,金點就是江湖藝人中算卦看相的,對這些江湖手段也是非常了解的!
不過這也并非說陳啟林就是一定是江湖騙。
柳滄海想看看陳啟林的目的是什么,就繼續問道,“陳老先生,那九宮八卦困龍局有什么解決辦法嗎?”
陳啟林沉吟道,“有是有,不過很麻煩!”
柳滄海笑著問道,“那陳老先生怎樣才能幫我破解九宮八卦困龍局?”
陳啟林也是老江湖,知道柳滄海大概把他當江湖騙子了,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摘下墨鏡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柳滄海問道,“我乃卸嶺魁首陳啟林,你既然沒有師父,可愿意拜我為師?”
卸嶺魁首陳啟林?
柳滄海之前可是在起點有十五年書齡的閱圣,自然是看過神作《鬼吹燈》的,里面有摸金、發丘、搬山、卸嶺四個門派,而其中卸嶺魁首的名字就叫陳玉樓,“陳老先生也是《鬼吹燈》的書迷?”
陳啟林聽著突然唾棄道,“屁!當年我跟張家那小子的爺爺喝酒,喝多了就講了些年輕時候的故事,誰知道被張家那小子給聽去了,寫成了書還火了!”
柳滄海也沒法判斷陳啟林的話是真是假,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陳啟林呵呵笑道,“看來老頭子我是被輕視了啊!張家小子那本書是夸張虛構的,但有些事情可是真的,甚至比書里的要更夸張!”
柳結果、羅秀英上完香,從大殿里出來。
陳啟林讓柳結果從屋檐下拿一根比手臂還要粗的干柴舉到頭頂,然后他從院子的地上撿起一片青色的葉子,那雙布滿疤痕的眼睛目光突然變得非常凌厲,站在三米之外,手腕一抖,葉子像是飛刀一樣射出去將,竟然直接將木頭削成了兩段!
一片葉子將木頭斷成兩截!
陳啟林負手而立,頗有些得意,瞧著柳滄海道,“如何?是否有資格做你師傅?”
柳滄海笑笑沒說話,下丹田中煉化的一縷靈氣上涌到嘴巴里,朝著柳結果手里剩下的半截木頭吐去!
柳結果手中的半截木頭瞬間就斷了,就連身后大門口的一根青石柱子也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陳啟林滿臉震驚地望著這一幕,“這是……吐氣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