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是我?”淵無冷剛剛還在沉默,聽得花云淺如此這般的說辭,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讓她更生氣的話。
“為何不能是你?若不是你,現在我說不定已經見到郡主了,或者早就已經知道了凌楓霆的下落。你就未曾有任何責任?為了自己泄憤,就將我帶來這里。讓你捉魚怎么了?沒讓你賠我銀兩就不錯了。”
一股囊的將心之所想清盤脫出。
其他她本不是想這樣的,奈何現在的淵無冷太囂張,她非要治治他的臭毛病不可。
“好好好。”本淵無冷想再爭辯些什么,可是看著眼前人說著說著他又心軟了。他平生雖不太會與女子打交道,可是如此這般讓人垂簾的花云淺,他還是決定屈服一次。
花云淺一臉得意的看著淵無冷,更是示意他盡快去河里叉魚,烤著吃。
而此刻淵無冷看到剛剛還有些悲傷的花云淺,就像是轉變了一個人一般,他竟有些后悔了。可已經允諾他人之事,怎么能隨便反悔,這不是他淵無冷的作風,更不是紅衣劍客的作風。
罷了,罷了,他淵無冷就屈尊下河去摸回魚試試。
云國邊境
只是凌楓霆心里覺得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花云淺,若是如此,那日后見了花云淺該如何解釋這件事。但云國的將士又該怎么辦?
凌楓霆思量再三,還是按著王素的要求照做了,畢竟大丈夫不拘小節。此刻若是能以一己之力,讓山下的將士成功將這些匪徒拿下,又有何不可。這種婚姻也是不作數的,他和王素未曾有半分的情誼。
“不知大當家所言當真?若真的如此,凌某自當是三生有幸。我還未曾婚配,斷斷不會誤了姑娘的。”
幾個字雖寫著看著無比順暢,可是在凌楓霆心里卻是異常的難受,他要真的這樣將一個女子的幸福葬送嗎?
心里在滴血,眼神和動作上竟未曾有半分的破綻,凌楓霆也有些佩服自己了。
待花云淺將那行字給王素看時,甚是歡喜。
“大當家的,此事不可魯莽,還需好好查證才行,若這個小子有什么問題,我們全部的人可是要被這個小子害死了。”
一旁的三當家再次提醒著,看樣子三當家要比他們兩個人更加的理性一些,也多疑一些。這樣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且這正是凌楓霆此行的最終目的。
“恩呢,此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去查。四當家的,這里可曾有女者上好的衣料。老子結婚,總不能穿著現在這身吧。另外,也給這凌公子找身衣物換上,這一身看著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憐,以后誰要是跟了我,保證讓吃香喝辣。”
“恩恩,有的。不必擔心。”四當家雖也是不贊成,可是大當家發話了,又不得不從。
凌楓霆的心里總算是得了些安慰,此刻就等著魚兒上鉤了。且看爹爹的了。
很快山上就派人下去摸索,果然軍營里傳的如凌楓霆所言。
只是李正此刻送了書信之后,卻在山下來回踱步,本是將軍將兒子交于他的。可此時自己又不在身邊,若是凌楓霆出了事情,他又該如何向將軍交代著。
越想越是煩躁,他快步玩副將營中走去,一個人的力量或許有些薄弱,找人商量此刻乃為上上舉。
此刻副將卻在帳中穩坐泰山。
“這可如何是好,凌公子一人在山上犯險。”也顧不得諸多的禮制,李正上前就同副將說起。
“此事莫慌,凌公子沒我們想的那般脆弱。他在山上應付得當,不會有危險的。且凌楓霆是那伙匪徒的保命符,斷不會讓凌楓霆有危險的。”
“可是……”
副將伸手擋了,示意李正莫要再多說。
“此事將軍已然知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必如此,只需靜觀其變便可。萬萬不能壞了大事。你且回去歇著,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李正甩了甩袖子出了營帳,此刻他站在山腳下,往山上望去,又想起那日一個個皆是面容猙獰之相,他實在是坐立不安。
作為參將,他自是不能擅自行動,可是若作為他自己,他是不是可以上山護凌楓霆周全。
如此想著,他便換了便裝,且因著他是參將,只出示了令牌,無人敢阻攔。于是便偷摸著往山上走去。
就算是他死,他也不能讓凌公子有危險。
只是才走到半山腰,便被人攔住了。
“你是何人?”
“我是那日同凌公子一起之人,有要事見你們大當家的,麻煩小哥通傳一番。”
哨崗上的人往四處望了望,確定身后無其他人,又怕他有其他目的,便先派人上山通告大當家的。
消息很快的傳到了大當家那里,只是傳報之人是悄悄與王素說的,凌楓霆還未可知,此刻他被人令著換上準備好的衣物,隨時等著大婚。
望了望王素,凌楓霆只聽著王素點了點頭,小聲嘀咕著,也不曾有半分的變臉。看來事情還是進展的很順利的。
大概有兩個時辰耳朵功夫,李正便被帶了上來。
凌楓霆有些疑惑,為何此時他會跟著過來。
只是李正看著凌楓霆在換衣服,還以為要傷害與他。于是便暴躁起來。
“有什么事沖我來,切莫對他動手。”
“喲,你這舅舅倒是護犢心切。”王素冷顏看了一眼眼前有些囂張跋扈之人。然后又繼續說道:“既然是你舅舅,那便是我舅舅。自當以禮待著。松綁。”
一聲令下,有人便上前為李正解了繩子。
這才解開繩子,李正立馬沖到凌楓霆面前護著,還把凌楓霆身邊的人都趕了甚遠。
本那些被趕之人皆是十分生氣,奈何大當家已經發話,也是不敢造次。
李正迅速的走到凌楓霆面前,仔細的照看著。
“讓你受苦了。”
由于李正是面對著大當家的,而凌楓霆則是背對著的。凌楓霆趕忙向李正使了眼色,又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舅舅啊,你怎么上來了。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一生為官清正,切不可因為我受了委屈。”
李正自然不是傻子,見如此這般說,瞬間便懂了凌楓霆的意思。
“恩恩,外甥說的在理。只是舅舅看著你從小到大甚是不容易,怎的能讓你受這般苦。哪怕那個官職舅舅不當了,也是要護你周全的。”
在一旁的王素倒是聽出來些意思。于是上前對李正說著:“舅舅,今日我便要與凌公子成婚,還請你作為長輩,接受我這個外甥媳婦。”
“什么?”李正簡直不可思議,這前些日子才知道凌楓霆早有心儀之人,這又這一出,他自是心疼。
他和自己的娘子郎情妾意,那般恩愛,自是知道兩個不愛之人在一起的痛苦。
“怎么,難道凌公子未曾對你說嗎?”王素繼續打趣道。
“霆兒,你跟我說說,是不是這么回事?你當真要娶她?若是娶了她,你該怎么向將軍交代,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此話一出,這倒是讓凌楓霆甚是擔心,他生怕他說漏嘴。
王素自然是不開心的,不被長輩祝福,她心里的惡氣也是過不去。
“來人啊,將這個老頭給我綁起來。今日這婚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凌公子都同意了,你這老頭倒是在這邊叫囂?”
迅速的,李正周圍圍了很多人。
“素素,慢些。讓我和舅舅好生說教一番。”這一聲素素讓王素的心徹底化了。
這么多年,從未有人這般喚她。除了自己的爹娘,可是他們又死的早。
“看在我夫君的份上,今日就暫且饒了你。”
“你這不知羞恥的人,這還未曾娶,就稱公子為夫君。要是……”李正的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凌楓霆忙上前將李正擋了擋。
“王素知我心,莫要言其十。”
此十個字交給李正,李正這才明白了凌楓霆的深意。
王素自是也拿起看了看,她讀過的書不少,可是這句竟從未聽過,也不解其何意。
“凌公子,你這是?”王素自然是不會放過旁枝末節。這要問個明白才算放心。
“我的意思是說只有你知道我想要的。不要再多說,哪怕十句也不行。這是好生勸舅舅一番。”
“恩恩,如此甚好。”王素剛還那般神色嚴肅,聽聞此,也是笑顏打開。
只是天公不作美,這就突然下起來了小雪。且過了一兩個時辰之后,又開始下起大雨。直到天黑了才停下來。
山上,只是大當家的地方用枯木搭成了簡陋的避雨之所,其他人皆是在樹下躲雨。他們的婚禮也是無法照常舉行了。只得等明日再說。
現在只有大當家的避雨之所還算干,可以暫時烤著火。大家紛紛圍坐在一起。
此刻凌楓霆和李正便是在一起的。
起初,大家都還在一起說話,夜半時分,大家基本已經入睡,李正想問凌楓霆諸多問題,可又怕出事,這就先推了推凌楓霆,果然他是沒有睡的。
凌楓霆知道不需要給李正解釋一二了,所有的事皆在那十字之中。凌楓霆只是借著微弱的火光,寫下了一個字“等。”
李正便點了點頭,也未敢再多問幾句。
而那日去河里幫花云淺捉完魚之后,淵無冷便感染上了風寒。那日的河流水甚涼,本是有意捉弄于淵無冷的,奈何他竟然叫了真,非要在河流里捉到了魚才肯罷休。
花云淺無論如何勸說皆無用,最后淵無冷終于為花云淺捉了魚,奈何又未曾有火,也無法吃。
兩個人只好回到閣樓,在灶房煮著吃。
奈何這剛到屋子,就見到小萬鼻青臉腫的躺在床上。
花云淺忙上前追問情況,小萬這才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說于花云淺。
她本想著趕緊去淵無冷屋里說明情況,奈何淵無冷已經拿著紙上來找事。
“小萬,如今反了你了。我供你吃供你住,竟然還打我銀兩的主意。你這未經過我的許可,便這般的行徑,和賊人有何不同?還美其名曰借?”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如此,你看他身上還有傷。我賠你好了,要多少銀兩你說了算。”
本已經無比暴躁的淵無冷聽到花云淺如此說,卻立馬恢復了之前的語氣。
“那就好說了。我也不為難你們,只希望你幫我搭個話,讓我去郡主府上謀差事。若是成了,今日之事既往不咎,我也可以不追究小萬偷我的銀兩,就當是補償你們的。”
淵無冷一副小人得逞的樣子,甚是開心,那么煞費周折的去要花云淺幫忙,此刻倒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而花云淺本是不想淵無冷去飽受郡主的折磨,今日看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這要是不幫助他,日后定會想出更多的法子折磨自己。
“行,成交。”花云淺算是勉強同意了。
“等等,還有一件事。”淵無冷繼續說著,花云淺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生氣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你還想怎樣?”
“我是說你趕快去把那條魚幫我煮了,還等著吃呢。你看小萬也這么可憐了,也需要魚湯康健身體。”
總算,淵無冷未曾提過分的要求,花云淺算是松了一口氣。
“好的,這個好辦。”花云淺點了點頭,對于做個魚她還是有把握的。
淵無冷說完便朝屋外走去,只是邊走一個噴嚏連著一個噴嚏的打。
屋里只剩下小萬和花云淺兩人。
“你真傻,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呢?”
原來那日小萬拿了銀兩去找那驛館守衛問事的時候,非但沒有問出任何東西來,還因為他知道郡主要來的消息,斷定他是心懷不軌之人,將他暴打了一頓,若不是他身上帶的那些銀子,怕是早就被關進大牢了。
“哎,只能怪我考慮不周,問誰不好,非要去那里。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郡主今日并沒有來。或許明日可再去看看。”
小萬說完,花云淺高興的恨不得跳起來,本以為自己要大費周章,沒想到這郡主竟然也是如此這般。
這就如了她的愿了,她終于可以放心的去做魚了。
花云淺此刻握住小萬的手,一個勁的道謝,這倒讓小萬有些不自在起來。
一時間傻傻的盯著花云淺。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花云淺見狀立馬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