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必須得給我的。怎么好像還是你施舍我的一般。我是說剛剛那一兩銀子該如何算?怎么著都是我辛苦得來的,怎的就問一句話就送出去了,你以為我是什么地主老財嗎?”
花云淺又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淵無冷,本來剛為小萬尋了解藥,好感度才增加了一成,現在已然全然沒有了,淵無冷卻一直念叨著,生怕那一兩銀子沒了著落一般。
頓了頓,花云淺又看了看淵無冷,便又嘆了口氣。
“此生,若不為銀兩活,你可怎么活啊?”
“那便不活了,沒有錢財,吃飯穿衣該如何置辦?”
看著淵無冷還是如此這般的冥頑不靈,花云淺便沒再管淵無冷如何。
隨后便轉身往那驛館走去。這今日天色還尚早,郡主應是不會這個時辰去那驛站的。
按照郡主的灑脫個性,說不定睡到自然醒也是有可能的。她只管靜靜的在一旁守候著,定能遇到郡主。不知為何,今日花云淺的預感很是強烈,她總能覺察到郡主會來此。
此時淵無冷卻站在原地有了其他想法。
這一兩銀子不能那么白白的丟了,他定要想法子奪回來。
于是便又轉身,去往了剛剛哪家醫館。
那大夫見來者不善,轉而準備進到房間不理淵無冷。淵無冷快速上前一步,將大夫堵在了門口。
“那一兩銀子可曾拿的舒心?若是識趣,便快快還我。剛剛是看著我弟弟在這里,這才收斂了一些。”
“公子怎的這般蠻橫無理,那銀子本就是剛剛那位公子的。他給了我,他都不曾再回來說些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跟我理論。”
大夫當然是不愿意給淵無冷的,在常人看來,這本就是無理取鬧。
“嘿,你這老頭,還敢跟我頂嘴。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淵無冷一向以紅衣劍客自居,這也耍起了一貫紅衣劍客的作風。
“你是誰啊?你最好也識趣一些,我上面的人,你怕是吃罪不起。若是你敢對我不利,你放心,你的小命也是保不住了。”
那上了年齡的醫者并不吃淵無冷的那一套。他什么樣的權貴未曾見過,哪里還會將這個他心中認為的野小子放在心上。
“喲,從來還沒見有人對我如此囂張過,我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紅衣劍客。若是再敢對我如此無禮,看誰先丟掉了小命。”淵無冷抓住了大夫的衣領口惡狠狠的瞪著大夫說著。
只是淵無冷或許有些淡忘了,他在那樂安村自是稱霸一方,可這里是云安城,自是什么樣的人都有,他也是以平常人家的公子示眾,也未曾帶面具,自是未曾有人知道紅衣劍客的來頭。
“小的們。”只見掌柜的喊了一聲,從屋里出來了幾個莽漢,看樣子是有些功夫的。
淵無冷迅速反應,上前拔了劍威脅著一眾。
“看來,老頭確實有些來頭,一個小小的藥館,竟然也是有看家護院的狗。不過我淵無冷何時曾怕過,來一個我便收拾一個,來兩個我便收拾一雙。這老頭的命可在我的手里,看你們誰敢過來。”
那醫者見慣了生死,可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卻十分的擔憂。一個勁的跟著大家喊著:“不要輕舉妄動,壯士,有事好商量。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我本不是這里的醫者,只是我兒子近些天來有些風寒,我才在這里取了東西就走,不曾想便碰上剛剛那位公子。還請俠士千萬要慎重,不要沖動。”
這一時間倒讓淵無冷冷笑起來,原來是打腫臉充胖子,剛剛花云淺肯定是被忽悠了。他心里暗自慶幸此行并未徒勞。
“你這老兒,醫者父母心,你已然是父母,又是醫者的爹爹,竟如此這般害人。若是有人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枉死,那這筆賬該記在誰的頭上。這樣吧,你給我二兩銀子,我便饒了你。一兩是我本來就有的,另外一兩是讓你長點記性。我就在這附近住,若是以后再看到你坑蒙拐騙,定不會讓你好過。”
淵無冷當慣了俠士,聽到有人如此妄為,定是要懲戒一番,若不是看在老者上了年齡,有了一絲絲憐憫之心,他斷斷是要問他要十兩銀子的。
“俠士的話,老身記在心里了。還請俠士定要手下留情,我這就為你取了銀子。”
“好。”不過這一次淵無冷放聰明了許多,上次在那安樂村,眼睛都被傷了。這次老者的一舉一動皆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的。
好在老者擔心自己的小命,并沒有起了歹心。拿了銀子,淵無冷將那老者威脅到門口,便駕了輕功而去。
而站在原地還在驚慌的醫者望了望遠去之人。只是冷笑了一聲。
嘴里還嘀咕著:“總有一天,你的小命都會是我的。”也未曾讓其他人追去。
淵無冷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生怕剛剛那幾個莽漢追過來,畢竟這里不比那樂安村,這種地方定是不允許他做如此之事的。
見沒人追上來,他才松了一口氣,看著手上的二兩銀子,他也算是得意的,只要沒虧,心里怎么都是欣喜的。
花云淺此刻卻等的著急,眼看著已然到了午時,卻還未見郡主的動靜。
這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郡主,倒是又等到了那個討人厭的淵無冷。花云淺見到他之后,直接轉身不看他。不過他的臉皮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轉而又轉向花云淺站立的方向,拿著二兩銀子在花云淺面前使勁晃悠。
“做什么?煩不煩?你不曾有其他事做了?還是在炫耀你有多有錢?”
現在淵無冷的嘴臉在花云淺心中算是坐實了,愛財如命,摳門,吝嗇,自私。所有能想到的不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淵無冷身上。
“告訴你個秘密。”
“什么秘密?你發財了?有媳婦了,還是你從哪里撿到了幾百兩銀子?若是如此,那便恭喜你了。麻煩你不要打擾我,我還有事。”
“都想得是什么事啊,沒有一樣是猜中的。你就不能再猜猜?”
“那便是從哪里得了幾兩銀子。”花云淺這才說著,猛然想到了剛剛醫館中的那老者。“莫不是你又搶了回來?”
“聰明。”淵無冷此話一出,花云淺立馬上前將淵無手中的銀兩準備搶過來。
“干嘛?”不過一向護銀兩,淵無冷皆是眼疾手快之人,怎么能讓手中的銀兩被人搶了去。一轉身便已將銀兩收入囊下。
“怎么會有你這等人。那銀兩我既已給了出去,怎么的又如此收回。看樣子你還多要了二兩銀子?”
花云淺自是氣氛,這就相當于剛說過的話,便被人狠狠的打臉了一般。自是不能咽下這口氣。銀子是搶不到,不過整治淵無冷,他倒是在行。
上前快速的踩了淵無冷一腳,便迅速的跑開了些。淵無冷站在原地痛的抱著腳單腳跳著。“怎么會如此粗鄙,說好的讀書人,竟是這般的無恥。”
“說起無恥,我花云淺才是自行慚愧,怎能與你相比。這便是你該得的。”
“你這人為何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如此懲罰我。若不是我,怕是釀成了禍事你都不知。你可知那醫者并非醫者。”
淵無冷此言一出,花云淺本是有些不肯置信的,哪里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明明拿了他人錢財,還要為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肯罷休,對于淵無冷的德行她算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不要這般的信口雌黃,一切皆有公平正義,如此的不義之財,得之也是心里有愧。”
“有愧?我這是教會那老頭做人,都一把年紀了,竟還那般騙人。若是他騙了其他性命攸關之人,那可如何是好。”
見淵無冷說的那般的義正言辭,花云淺心里有一絲絲動蕩了,莫非那淵無冷所說的另有隱情,不如細細聽上一番,再做推斷也不遲。
“那你倒是說說看,他究竟是如何的哄騙于我了?”
“那老者是醫者的爹爹,他本是因著有事才會逗留。不然你看看哪個藥鋪如此之早的開門,這不是看你上去二話不問就給他一兩銀子,見錢眼開。才在那里裝成大尾巴狼,將你哄騙一番。你是不是覺得還挺值?若是不信,你皆可回去問問。且他還養了守家護院之人,若不是我會點武功,怕是因為這二兩銀子輕則少胳膊斷腿,重則命喪黃泉也是說不定。”
淵無冷說的那叫一個帶勁,就是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部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而在屋里躺了許久的小萬,看著日頭的方向,準備給花云淺做些東西送過去。畢竟現在已過午飯時間好幾個時辰,花云淺定是餓了。現在身體也是好的差不多,做頓飯倒不成問題。
到了廚房里,遠遠沒有上房那般,隨時準備的都有炭火,有些冷意,可小萬只是想著快快的做好,幫花云淺送過去。他知道她一定是餓了。那淵無冷向來都是比較吝嗇之人,斷斷不會為了花云淺多花幾文錢的。
只是廚房的東西看著甚是繁多,本就不善廚藝的小萬更是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思純了許久,這才想著做些個稀飯,把身上上次僅留的幾文錢去買些包子,便也差不太多了。
熬稀飯大抵就像是熬藥一般,小萬仔細揣摩著,看著架勢應是最好做的飯了。
可是米和水的分量在他這里又成了一道難題。他記得熬藥的時候,皆是水漫過藥材二分之一便可,如若這般,那米和水也是如此。
一番思量之后,他便按著心中所想為花云淺仔細烹制著。可身子本就虛弱,這一直受著這冷氣,一時間又咳嗽起來,身體各個部分也因為冷氣變得更加的冰冷。
他總想著快好了快好了。終于在一個時辰的功夫,將粥熬好了。只是這粥熬的有些波折,在煮了兩刻鐘之時,水已經很少了,全然不像粥的樣子,他又加了些水,如此反復了幾次,直到看著米已然全部熟爛,他才放心下來。只是不斷加水的過程也讓粥沒了該有的粘稠,反倒是一副清湯寡水的模樣。不過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總比沒有的好。小菜他記得之前花云淺往菜壇子里腌制了些酸菜,此刻更是可以派上用場。
他記得曾經閣樓里沒米之時,湊合的那日,花云淺便去尋來了好多的東西,腌制了許多酸菜。以便不時之需,此刻果然是用到了。
也顧不上自己先吃一口,小萬忙將那粥食準備妥當,往花云淺所在的方向走去。
果然才一會便看到了她。
花云淺老遠的看著小萬來了,不管淵無冷在一旁繼續叨叨著醫館里的兇險之事,既然決然的去迎接著小萬。
“這可如何是好啊,你的傷還未痊愈,怎么的就給我送飯來了?少跟你說一句,我自己帶了些干糧來的。”
說著花云淺接過小萬送的東西,將身上存的一個小小的包子給小萬看。
“那正好,云淺。這里是些粥,剛好配著包子吃。我也不會做什么好吃的。只能給你做這些簡單的,還希望你不要嫌棄才是。”
此刻淵無冷不愿過來了,他知道小萬身上的天花還未完全康復,生怕被傳染了。只是站的老遠的嚷嚷著。
“喂,我的呢?有沒有給我做,我陪你的花哥哥在這里等了許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小萬本想抱歉的說些什么,花云淺便先懟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跟我搶吃的。你剛剛不是奪了銀子嗎?怎么連一頓好吃的都舍不得買?我這里的只夠我自己吃的。要吃你自己買去。”
“切,花云淺,你別太囂張了,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可還記得這米是誰買的?吃著我家的大米,還敢如此這般的說話?”
花云淺此時看著淵無冷冷冷的哼了一聲,又朝著飯菜打了幾個噴嚏。
“哎呀,你看這天也太寒了些,竟然打起噴嚏來了。要不,現在再分你些,看著里面的粥挺多的。要不我也送你喝一些?”
“花云淺,未曾想你竟是這般的惡心人。留給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想辦法去。”淵無冷嫌棄的離得更遠了一些,生怕小萬一不小心就將他傳染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