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走的時候,城里滿是他的軍隊,可是如今他怕走的這些日子,云安城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他已經做好了去面對的準備。
云安城的水患治理之時,也是深得民心。雖說云安城的軍隊已經被偷梁換柱了許多,但是百姓們卻都是記在心里的。
如今這云安城就如以往在他封地之時,路旁又有百姓夾道歡迎,這讓佟王滿心歡喜。至少在一切還沒有變數的時候,他心里還是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的。
隨著軍隊慢慢的向云安城進發,如浩浩蕩蕩的長江大河,有一望無際,一瀉千里之感。
花云淺這邊也算是有了進展。
這日他們已經公開審理關于她娘親無故喪命一案。
在埋葬花云淺母親之前,仵作早已驗尸,才發現有人竟長期喂食她一種可致人心智迷亂之物,雖只是吃食一兩次無關,若是長久食用,必然能亂了心智。
如今一切昭然若是,而且所害之人更是花云少的大伯母,更加的不可饒恕。
公堂之上,花云少仍然一副血氣方剛的樣子,只是此時他的父母親都趕到了。他們才不管什么是非黑白,才一到公堂之上,就已經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云淺,何必這么薄情寡義,他好歹也是你的大哥,你就忍心這樣看著他遭受如此之苦嗎?對,你的父母親是去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二人也應該去了,你才會安心?”
二叔母的話字字誅心,且完全不給花云淺機會,本花云淺并不是想要他們都治罪,可是如今一切都看起來沒有她想的和善,干脆她便也要好好說說,既然他們不懂得教自己的兒子,那么她便要替他們好好說說自己的大哥。
“二叔母這個話可就嚴重了,您可有想起之前的總總,要不要我把往事再好好的提提。當初大哥是怎么給我的合巹酒里放東西,要不要我再仔細講講,還有你身邊的丫頭,我……”
花云淺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打斷。
“云淺,莫要胡言,且說今日之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那么久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如今還提那些做什么。另外,你非要你大哥死馬?”二叔母說著說著便哭哭啼啼的抹著眼淚。
若是換了其他人,花云淺看到之時,或許還能憐憫一番,可是如今眼前的人,卻讓她半點想要憐憫的心都不曾有。
“休得胡鬧,肅靜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胡鬧。”
太令此刻完全是按著凌楓霆的意思辦事,剛剛凌楓霆只是眉目挑了挑,太令又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時還有些叫囂的二叔母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有件事情要與你們談談。”
凌楓霆身邊的人將二叔母和二叔父帶了下去,他們二人在場,案子根本無法進行下去。而這一切都是凌楓霆的意思。
此時花云淺身邊之人三千的金刀的往二叔母和二叔父身邊一坐,根本不管他們是什么身份。
嚇得二叔母趕忙挪到隔壁的地方,二叔父倒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待著,生怕一個舉動,就會惹上性命之災。
“你,你有何事,我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二叔父硬著頭皮說道。
“媽個巴子的!別給臉不要臉!”
暴躁的三千直接拔出刀指著朱晨,頓時二叔父滿頭的汗出來了。
“你,你別亂來,這里是太令府,你殺人是跑不掉的!”二叔母強忍著恐懼喊道。
“喊什么喊!”三千上去就是一刀鞘。
左手拿刀的他原本就不利索,如今打人卻不顯得不順手。
右臂本身折斷更是讓他狂躁不已,左手不過癮立馬雙腳齊出,狠狠的踢向二叔父。
受傷的二叔父如何敢還手,旁邊之人二叔母畏懼那刀,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這讓三千內心更加得意,從替凌楓霆打抱不平,更替花云若那怨恨當中終于發泄出了一點點的成就感。
而這巨大的動靜立馬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三千早已將門鎖死。
一句“正在審案,閑雜人等不要靠近”就給打雜的人打發了。
雖然打雜的人感覺有些不對,然而面對三千她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畢竟萬一真的是辦案,給打擾了怎么辦。
然而那慘叫聲依舊讓打雜的感覺有些不對勁,立即向太令匯報。
而太令也不敢隨便做主,只能繼續向凌楓霆匯報。
而打舒服了的三千終于重新坐了下來。
把玩著手中的刀,這真是個好東西,呂斌心中想到。
“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三千沉聲問道。
兩人盡皆默聲,而三千繼續說道:“等會有人詢問你們,你們該知道怎么說吧?你們做的虧心事可真是不少,到時候可不要胡說了!”
三千能說這個話,實在是因為這些日子,兩人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的。凌楓霆作為將軍自然是不好伸手,可他作為花云若身邊的人,如今安排在了凌楓霆身邊,得到了如此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教訓教訓的。
他心里總覺得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若不給他們一點點顏色瞧瞧,心中真就沒有一桿秤了。
呂斌盯著兩人說道,那眼神陰冷狠毒,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沒人出聲。
三千不屑一笑:“你們以為你們真的斗得過我家公子?呵呵,可笑!”
然而三千的話卻二叔母和二叔父兩人如今不敢再大聲說話。
這是什么樣的人!竟然會教導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當真該殺!三千心里雖然這樣想著,可還是先忍了口氣,他相信凌楓霆作為大將軍,會主持公道的。
在公堂之上的花云淺心中早已已經怒氣滔天,如若不是因為在公堂,恐怕能將花云少活撕了!
此時花云少又發聲了:“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花云少也是硬氣,咬著牙關就是不松口。
看見這個嘴硬的家伙,花云淺簡直是又想打他了。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凌楓霆開口了:“你也不要高看了自己父母親的能力,如今看他們如何能顛倒黑白,欠的債,遲早是要還的。”
凌楓霆正是那個關鍵之人,如今一開口卻是讓花云少一愣。
仿佛聽到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花云少撇著嘴鄙夷道:“你說不要高看他二人,那你算什么東西!”
花云少的不屑并未讓凌楓霆生氣,反而平靜的說道:“我當然比不了你那溺愛你的父母親,但是也是他們對你的溺愛,如今讓你變成了這樣,你不知道?”
那口氣平淡,但花云少卻從中聽出了不屑。
“呵呵,你還沒有資格評判我的父母親吧。”花云少此刻語氣同樣平淡的說道。
花云淺并未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而此時凌楓霆卻是很不屑的一笑,“他西門家有人又如何!你可知道此次要找那人麻煩的是誰?是你們惹不起之人!你以為你能有什么大人物不成!當真可笑!”
而在雜物間的三千已經將花云少的父母親帶到了大堂后側,所有的話,他都能聽見的。如今都聽呆了,這凌楓霆還當真是有本事,還是針對花云少的!
此刻他想立馬沖出去問個清楚,然而知道輕重的他還是按耐住了性子。
至于花云少父母親了,就更加的擔心了。這就好比在看一場表演一般,先是威脅,如今凌楓霆和一貫豪橫的花云少的對白,一點也沒有輸的架勢的,更重要的竟然還有所謂大人物的存在!
這種劇情簡直要讓他很熱血了!
“你不要想著狡辯,不妨告訴你們,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你應該會明白的,交代不交的都不重要了,如今若是說出所有的事情,或許還能保你一命,你們想想吧!”
凌楓霆不屑的看著他們,仿佛在說你已經輸了。
聽到這個,花云少沉默了。
向來都是他父母在庇護他,如今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如此背景要對付一個將軍,他夾在中間,說實話他是害怕的。
他只是普通商賈,他們有家有口的,他也害怕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會被查到。
凌楓霆自然是公事公辦的,他是有良心的,他不愿意就這樣去誣陷一個少年。
花云淺知道這個凌楓霆的意思,也知道都是為了她,她一直都保持安靜。
那么問題來了,花云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倒是保持了安靜?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心里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都說出來的!
不管到時候編排出怎樣的理由,花云少都將逃脫不了牢獄之災!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可怕!
他手中犯得事情太多了,要是一件件去數,也是數不清的。
所以說,沒有約束的他是最可怕的!
花云少沉默了許久,未曾答應也未曾反駁,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般。
這就是他的抉擇,他膽怯又有原則。
片刻之后,凌楓霆發現依舊沒有人回答,他怒了,正準備上前再好好說教的時候,花云少突然開口了。
“我說,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樣做的,都是我的錯,我愿意賠償他們。”
聲音沉穩厚重且有威嚴,凌楓霆一愣,這態度未免轉變的有些太快了啊!
就在凌楓霆回想此人到底有什么詭計之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兒啊,都招了吧!”
這回不用凌楓霆思考了,對方直接服了軟,花云少一個哆嗦,迅速起身,同時瞪了所有人一眼,那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此時二叔母和二叔父也收起了剛剛豪橫的模樣,到了公堂之上,開始唯唯諾諾的說話,此時花云少同時也愣住了。
他看見了誰!他們到底剛剛經歷了什么,怎么斷斷的時間,態度竟然轉變如此之大,凌楓霆發現花云少的父親腿有些癟。
凌楓霆內心一個咯噔,看了看三千后,心里剎那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此時心里千萬的思考,他不知道三千做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花云少父親的腿,這就很是說明問題了,有人對他下了狠手!
看來有人動手了。
有些人立即收手,心中也在祈禱不要發現自己。
至于花云淺這邊,她也沒有什么好爭辯的,只管靜靜的聽著,其實這期間有很多事情,定然是她不知道的。
“云少,云少啊。都招了吧,你娘說的對。現在說了,還能有一絲可能,否則……!”花云少父親的話雖然沒有說完,花云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凌楓霆怒不可遏,這件事是他吩咐下去的,但沒想到三千竟然對他們動了手,若是真的狀告他,到時候他一個將軍,也不好插手此事了!
此刻凌楓霆心里十分的擔心,希望這件事完了之后,別再生什么幺蛾子了。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爹爹,我做錯的,自然會招。可是沒有做錯的,是萬萬不能招的。若是我說了,其他人犯了錯,也是不是得同追究責任的。”花云少從自己的爹爹走到自己跟前之時,便心中又生了一計,本來就已經準備認輸了,如今已然是胸有成竹了。
說話的是花云少,可是這個話分明就是說給凌楓霆和在場的所有人聽得。此時花云淺心中早就有了其他的想法。她大抵已經猜到花云少定然是有什么鬼主意,否則不會變化的如此之快的。
“那你倒是先說啊,我倒不會覺得這期間會有什么不妥。已經墨跡了如此之久,是不想說,還是你的惡行太多,不知如何說起呢?”
至于凌楓霆心中雖然在擔心,但還是在悠閑的沏茶,給人一副似乎是根本沒放在心上的錯覺的。
“行吧,那你先倒是說說看,你倒是做了些什么事,好讓我好好的衡量衡量,你是不是當真做的有些過呢?”
“好,我剛剛已經承認了我所做的事情,還要我說些什么?倒是你們,你們是不是對我的家人用了什么刑法?這如何讓人信服?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對我的父母做了什么,若是我不承認,是不是就代表你們會對我的父母做些什么。”
這樣一連串的反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唏噓,花云淺也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切都是勢在必得,如今倒是被反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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