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想太多,好好吃飯才是,等合適的時間,我去面見佟王便是。”花云淺也是再次安慰著凌楓霆,她的心中也是沒有太多的波瀾。
“嗯,等吃完飯,我陪你一起去。若是那佟王執意不讓我去,那我便在殿外等你。”凌楓霆如今是生怕花云淺有事,在宮里待著的每時每刻,他都不想花云淺有任何的事情。
“先吃飯。”花云淺也沒再多說什么,兩個人吃飯也變得心事重重起來,才得了半分的安逸,現在又不知會面臨如何的狀況,兩人的心底都有著一絲絲的不安。
該收拾的已然是收拾了差不多,花云淺終究還是要去佟王那里復命的。可是凌楓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不管什么時候,都要讓花云淺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他是真的怕了,昨日只是一早上的功夫,花云淺就出了那么大的岔子,若是再去見佟王,沒有他相伴左右,他不知道又會面臨著怎么的困境。
花云淺這次還是照常換上了女兒裝,在佟王面前,她必須要夾緊尾巴做人,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帶著忐忑的心情,花云淺和凌楓霆已然到了佟王的殿外。
佟王身邊的人已經上前來說話。
“凌將軍,莫要為難小的了,佟王有令,只能她一人前往。還請將軍見諒!”
“好了,不用擔心我的,你還是在外面等著吧。我相信佟王只是喊我前去談話的,你放心,我會盡全力保全自己的。”花云淺一再的囑托著,畢竟她不想凌楓霆因為自己,再冒著更大的風險去違抗命令,他已經為自己做的事情太多了。
“嗯,我在這里等你回來,萬事小心。”最終凌楓霆還是被說動了。他看著花云淺遠去的背影,心中的忐忑又多加了幾分。
殿中,佟王正坐在皇位上,閉著眼睛。那個位置原本是云帝坐的,如今佟王已然是登上了那個寶座,他看上去是十分的享受的,花云淺只是看了一眼佟王的模樣,便已經知道他的野心是有多大。
她花云淺作為平民,自然是要尊崇尊關系的,如今見了佟王,也是早早的便行了禮。
“參加佟王殿下。”
“恩恩,起身吧,賜座。”佟王仍然微微閉著眼睛,似乎還在享受坐在那皇位之上帶來的優越感一般。
“多謝佟王。”花云淺心中可算是稍微有些安慰,畢竟如今佟王是如此有禮的對待她,這足以說明,佟王并不會讓她太難堪,只要她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客氣了,聽聞你是凌將軍中意之人,今日特將你召進來,是有事要問你。”佟王慢慢睜開了眼睛,也開始注視著花云淺,那種來自君主的凝視,讓花云淺的心又跟著砰砰的亂跳了起來。
“佟王爺客氣了。若是有什么,盡管讓小女子回話便是,不必如此客氣。”
“恩恩,凌將軍所喜之人,必然是通情達理的。曾我也有一女兒,年歲也與你差不多相仿,若不是因為云帝的暴戾,怕是如今我們父女都幸福的在一起的。”佟王說著,臉上的滄桑也跟著多了起來。
說到這里的時候,花云淺是自責的,也是能深深的體會一個父親愛自己女兒,而又痛失的心情,她怎么能無動于衷呢。
“哦哦,曾有所聽聞。郡主是一個不錯的女子,曾有過一面之緣,也是頗為溫婉。”花云淺不敢再提及花府的事情,她真的怕佟王再追究更多的東西。
“是啊,可是若不是云帝將我們父女分開,如今也不會天人兩隔的局面。所以本王想著,若是可以,不妨你做我的女兒如何?到時本王再將你許配給凌將軍。如此,也可圓了我的女兒夢,你們也可幸福度過一生,實在是一舉兩得之妙,不知姑娘可否?”
佟王的建議,對于花云淺來說,并未曾有什么損失,而且看情況,她也是可憐佟王的。如今唯一心疼的女兒也是不見了蹤影,且和自己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花云淺有些動容了。
可回頭一細細想想,若是有一天,佟王知道自己就是當初他女兒所苦苦追尋之人,會不會又更大的危險,更或者,若是成了佟王的女兒,那么這一生,怕是都無法離開帝王家了。
花云淺的心里開始不停的憂郁的,畢竟這個問題,讓她太難以作答了。
“這個……多謝佟王抬愛。可是人各有命,凌將軍他可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而我只不過是無名小卒罷了,怎么可以配得上他?”花云淺猶豫著,還是婉言拒絕了佟王的建議。畢竟若是同意了佟王的要求,那么就意味著她便有更多的責任,到時候她又能如何忍心從這皇宮之中離開呢?
“天作之合非你們莫屬,為何要拒絕本王呢?是不是哪里考慮的不周到?”佟王此刻百思不得其解,他本想靠著給花云淺封賞,將凌楓霆的心拴在這宮中,可是如今花云淺的拒絕,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明明花云淺是愛凌楓霆的,明明給了她那么大的名分,她竟然滿口的都是拒絕。
王爺想著想著,心中已然有了一絲絲的不悅。
“王爺,自古人各有命,若是真的能成為凌將軍的妻妾,那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也只能怪沒有緣分,若是因為成了郡主,用位分壓著他,那便失去了初衷了。”
“看來,你是有意要拒絕我了?你可知,本王只要一聲令下,殿外的人,或許就……”佟王愛子民不假,可是有人不聽他的話,他便有些怒了,他自認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哪怕是這次封郡主,這也是為了穩住凌楓霆的心,讓他能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效力罷了。他不允許一個弱女子忤逆自己。
而花云淺聽到這些的時候i,卻沒有剛剛那般的堅定了。剛剛她本以為是佟王在與她商量,可是如今看來,倒不是了。他不過是通知她。若是她真的惹惱了他,那么丟掉性命的不止她自己,更會牽連凌楓霆。
想到這里的時候,花云淺又咬了牙,她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總之她是要去那冷宮的,若是有了更大的權利,那么便會有機會接觸到冷宮,她只靠云瑯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
如今若是能借著名分,在宮里行走自如,倒也好,重要的是,如今她不從,便會帶來諸多的危險。這與她面見佟王的初衷相悖,她是認了。
“王爺,剛剛是小女子思慮不佳,王爺一直在為我考慮,可我只想到了自己。若是能成全王爺,也是小女子的榮幸。煩請佟王不要計較剛剛我的言失。”
“哈哈哈……我的好女兒。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兒,賜封號為霓可好?”
佟王從花云淺進門,到如今,只字未提及花云淺的名字,如今說的話,花云淺最是明白的,這也是一個老父親愛女的心,他的女兒本就是佟素霓,如今又賜了自己霓的封號,所要表達的事情,也是不言而喻了。而且儼然,花云淺已然成了她女兒的影子。
也重要的是這些,花云淺都不在乎了,她甚至有一種感覺,便是替著郡主好好盡盡孝道。
“爹爹,女兒給您行禮了。”花云淺也是上前就給佟王行了大禮。
“我的好女兒,快快起身。只是這婚事,怕是眼下要拖一拖,待哪日宣讀了圣旨,你成了真正的郡主,到時候再定婚期也不遲。”佟王的嘴里,一口一個圣旨,一口一個冊封。這原本是云帝享有的尊榮,如今佟王都一一的要試過。花云淺心中也是明的跟鏡子一樣,但是面上還得隨之附和著。
“多謝父親。”隨后花云淺和佟王又是聊了很多,佟王也將郡主小時候的事情一一將給了花云淺聽。
佟王說著說著,眼圈竟然是有些濕潤的,而且似乎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花云淺聽著也是同樣的感覺,他們真的如同是父女促膝長談一般,花云淺猛然又回到了自己小時候一樣。
所謂在高位上的人都是孤獨的,面對那么多人呢,都是他的臣子,可是能一起說說話的,怕是沒有幾個人。
而此時凌楓霆在外面卻等的十分的著急。
算著時間,花云淺已經進去差不多是有兩三個時辰了,如今殿中是什么情況,凌楓霆也是一無所知,他等待的心如今也跟著狂跳不止。他感覺自己快要等不下去了,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錯覺,若是再慢上一些時間,他擔心花云淺會出什么問題。
等啊等,他實在是挺不住了。
隨后他便帶著憤怒,準備硬闖進去。
“將軍,求求你,別為難小的。若是你進去了,怕是今日小的的腦袋也是不保了。都說你愛民如子,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在一旁的侍衛也是嚇得不輕,他們知道此次,若是真的讓凌楓霆闖進去了,意味著什么。
“你們都給我讓開,為何她進去了那么久,還未曾有動靜。”凌楓霆幾乎是暴躁的說著,他一刻也不能安定下來。
僵持了許久,終于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遠處的人兒。
“姑娘她出來了,她出來了。將軍,你別這樣。”
聽到這個聲音,凌楓霆忙抬頭看了一眼,果然花云淺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來了。他的心里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云淺,云淺。”此時他拼命的沖上前去,也未曾有人攔住了,大家也感覺是松了一口氣。
“將軍。”花云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還未說什么,凌楓霆便已經將花云淺重重的擁進了懷里。
“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你會出什么事情,佟王沒有為難你吧,你還好吧?”說著凌楓霆又仔細的看了看花云淺,確認她沒事,這才又再次的擁入了懷中。
花云淺是享受這種感覺的,她就這么被抱著,靜靜的感受著來自凌楓霆的溫暖。許久許久,她希望日子就這樣定格在這一刻。
等到他們兩個人回到了府中,凌楓霆這才細細的問了花云淺。
“佟王跟你說什么了呢?”
“其實啊,也沒有什么大事,他要冊封我為郡主,而且還要將我許給你。”這件事對于花云淺來說,好一半,壞一半。她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憂傷。她有太多的事情還沒有去做,如今成婚,對她來說,反倒是成了羈絆。
“這……佟王這么做,怕是早就想好了。如此一來,我便可以死心塌地的為他效力,他也從名義上得了一個女婿,如此一來,可謂是兩全其美啊。不過云淺,若是這樣,日后我們怕是要在這宮中守一輩子了,你會愿意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凌楓霆是有些后悔的,因為他怕得到什么失望的答案,可是既然已經問了出來,如今他便期待著花云淺的回答。
花云淺抬頭看了一眼凌楓霆,她從他眼中,略略的讀出了一絲喜悅,他們最近經歷了太多傷心的事情,若是這件事能讓凌楓霆幸福一下,她何樂而不為呢?況且嫁給凌楓霆是她這輩子做夢都想的事情,她心底怎么會不快樂呢。
“當然愿意了,之前我們想的太簡單了。進了這宮中,便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好好在這里堅守著吧,我只希望你的一切都能夠平安順遂。你看,佟王給了我們這么大的面子,或許我們不能不收下呢。”
花云淺心中雖是興奮,也是透露著無奈。
“你放心,云淺。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依靠。你也不用煩心后面的事情,我會盡力的幫你的,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愿的,我會幫你盡力達成。”凌楓霆還在為剛剛花云淺說的那些話開心,他終于知道,其實花云淺也是喜歡自己的,并且情愿嫁給自己的。只要有了這句話,他這一生便已經不再后悔些什么。
“不要說的那么嚴重了,你看看,這次我去也不是么有什么事嗎?今日我老遠的便聽到你和守衛爭吵的聲音,為了我,當真會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你可真是傻透了,我怎么會遇到這么傻的人呢?”
其實從那殿中出來之時,花云淺早就聽到了凌楓霆的嘶吼,從那個時候,她便知道自己選的人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