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洪管家平靜地喊聲,隆福貴滿眼不舍和疼惜地握緊隆雪婷的手,身體微微顫抖幾下,那雙粗糙而干燥的大手拉著女兒嫩滑的小手,無言相對。
“父親,我們走了!”隆雪婷輕聲喊道,眼圈紅潤,淚水一直在眼圈中打轉,不敢落下。
“婷兒,路上多個心眼,小心行事!”隆福貴輕聲提醒道,眼神瞟一眼身后站著著的小翠,無奈的提醒道。
“知道,父親不必掛念,婷兒一定會無恙回來的。”隆雪婷聲音中帶著哽咽,為了忍住眼淚,小臉紅彤彤的。
說完立馬轉身,兩行滾燙的熱淚悄然滑落,匆匆跑出庭院,林曉看著媳婦那不舍而淡然背影,再次跪下向隆福貴磕頭道謝,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人。
看著三人背影離開,隆福貴干澀的雙眼蒙上一層濕潤的液體,失落地端起茶杯,輕聲說道:“出來吧,婷兒走了。”
屏風后走出泣不成聲的隆夫人,不斷擦拭著眼淚,不斷向門外張望,就想多看幾眼女兒。
知道不舍,知道放不下,知道不愿意,但制止不了婷兒的決定,隆夫人只好躲起,免得增加婷兒負擔!
這么多年,隆雪婷自有主見,知道反對沒用,最終把所有擔心全部隱藏好!
“行了,別哭了,前面的路鋪好了,該他們自己去走了。”隆福貴沉悶的說道,話語中帶著不舍和別離之情,低頭喝茶也不忘抬眼瞟向門外,也想多看一眼。
“此路危險重重,婷兒那身子能受得了嗎?”隆夫人最終沒能忍住,小聲抽泣著說道。
“行了,別哭了,林曉這孩子不錯,他知道怎么做。”隆福貴說完,放下茶杯,往別院后面走去。
看著老爺孤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隆夫人清冷地打個冷戰,無奈笑笑,自言自語道:“我除了能幫你隱瞞身份和事實,到底還是你正室,為何你心如此狠?”
可憐無助地滑落到太師椅上坐下,左手托腮,杵著頭,神情復雜想著過往種種。
三人跳上馬車,奔著小康村走去,只是馬車上因為隆雪婷情緒波動太大,小翠身份揭曉,氣氛比較尷尬。
一路顛簸,隆雪婷終于平復好心情,眨巴著那雙水潤大眼睛,緊緊看著平靜中透著冷傲地小翠,輕輕問道:“小翠,我們之間陌生成這樣了?”
想到這么多年情同姐妹的生活,小翠不僅對自己下狠手,還處處與自己為敵,心寒到蝕骨地抱著頭。
“小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每一件事都是我愿,對不起!”小翠抿抿嘴,最終說出心底那句最虔誠的道歉。
“好了,小姐不怪你,坦誠相見、開誠布公,才不會失去你在乎的人。”隆雪婷似有所指地說道。
“小姐,關于與蘭蘭合作,本意也是為姑爺好。”小翠低下頭,沉吟半秒,抬起頭,羞澀說道。
“知道!”隆雪婷挪動一下身子,挨近小翠,摟著她的肩膀,輕聲接著說道:“師傅不可能給林曉那么猛的藥,更舍不得讓他試驗那些解毒藥,若不是蘭蘭幫助,林曉不可能好這么快。”
聽道隆雪婷明事理的說辭,小翠眼神眨巴著,眼底泛起淚花,濕潤了眼眶,哽咽著說道:“小姐,原來你都知道,只等小翠早點醒悟。”
說完,小翠趴在隆雪婷懷里,小聲哭泣起來。
一直趕馬車的林曉,聽著兩個女人的聊天,似懂非懂,總覺得蘭蘭并沒有他看到那么陰狠和毒辣,感覺誤解了蘭蘭。
可蘭蘭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那句“想要殺你的人是我!”林曉不免打個寒顫,這個善變而看不懂立場的女人,林曉怕!
風輕輕拂曉著眼簾的劉海,那車微微搖擺幾下,一擊強有力的重擊,風無影安然穩定坐在馬車上,接過趕馬繩,淡定干好本職工作!
“風,謝謝!”林曉滿意而佩服的說道。
“姑爺……”風無影依然冷傲的趕馬車,身子都沒轉動過,本想表態,最終咽下所有話,只是肯定喊叫一聲。
“表態表忠心的話語不用說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林曉重重拍著風無影的后背說道。
“朋友!”風無影驚疑的看著林曉,這個詞匯有多生僻,分量有多重,風無影懂,從不敢奢望,也不敢要求。
聽到林曉輕松說出,震驚的拉停那車凝視著林曉!
“不用太感動,別耽誤行程,快走!”林曉輕松而不以為然的勸說著,安慰著。
朋友?空氣中都彌漫著陰狠與殺戮,談何朋友?
這種天方夜譚的笑話竟然被林曉說的這么輕松!
“姑爺,長幼尊卑必須遵循,你看得起風,風定誓死效勞!”風無影最終說出那句最俗的忠誠話語。
“行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收起你那套卑微言辭,我們都是平等的!”林曉無奈拍拍他的后背,漠視前方!
馬車平緩前行中,直到傍晚時分才到達小康村,還是那個寂靜而偏僻的村落,昏黃中透著一股靜謐與安詳,村落出奇的安靜,似乎透著一股詭異。
輕車熟路走到外婆的庭院,還是那般干凈整潔,整齊的竹欄靜悄悄守護著庭院,墻角放著一些簡單的農具,橘紅的晚霞把小院渲染得多了幾分靜謐和清冷。
“外婆......”林曉輕輕推開竹柵欄,牽著隆雪婷輕輕走進。
庭院收拾的很整齊,家禽都被關進籠子里,而鋤具靠墻角很規律的擺放著,外婆果然是一位自律、又干凈的女人。
“外婆……”隆雪婷沒聽到房屋有動靜,又一次輕聲喚道。
兩聲輕喚依然沒有回應,林曉看看靜謐的四周,繼續前進兩步,還沒推開房門,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快速推開木門,沖進屋舍,遠遠看到床頭柜旁躺著一個人。
“外婆……”林曉敏銳沖過去,抱起血泊中的女人,疑惑又害怕的喊到!
轉過女人,那張陌生而殘忍的臉孔,已經分不清鼻眼在哪,血肉模糊,冰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