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兩縣縣令仗著朝中有人撐腰,肆意克扣賑災糧款中飽私囊,導致民怨沸騰,可是苦于府衙的兵力,百姓們只好無奈吞聲。
后來,災民聽說微臣這里開倉放糧,災民們聞訊蜂擁到了微臣的治下。
可微臣這里的賑災糧也都是有定數的,那里夠得上十幾萬災民果腹。
眼看要出現混亂之時,微臣只能拿下了兩縣縣令,繼而開倉放糧,周濟災民以果腹之用,請陛下明鑒。”
“這么說,朕還要代表災民們感謝你嘍!”
“罪臣不敢!”
“哼。”
沈鴻哼出一聲后說道:“你的事情一會兒再說,災民之事才是首要的,朕聽你方才說,兩縣縣令仗著朝中有人,那么,撐腰的人都是誰?”
“罪臣不敢說。”
“放肆,朕要你說!”
“罪臣遵旨!”緩了口氣后,閩任說道:“是王太常……”
“混賬!”
老王頭立馬跳了出來:“陛下,老臣冤枉!閩任,你緣何污蔑老夫,今日你要不說出個因果來,老夫絕不與你善罷罷休!”
“太常稍安勿躁,朕還是相信你的,咱們且先聽聽閩任的話在下決定不遲。”
“老臣,謝陛下信任。”
老王頭直起腰后喝道:“閩任,說吧,老夫倒要聽聽,老夫是如何給人撐腰的。”
閩任以頭搶地:“啟稟陛下,罪臣方才是想說,撐腰的是王太常的外甥劉善。”
“丞相司直,這劉善是在朝中擔任何等官職啊?”
“啟稟陛下。”丞相司直竇涸站了出來,彎腰道:“微臣不曾記得朝中官員有叫劉善的。”
“放肆!”沈鴻故意喝道:“閩任,劉善身上不曾有官職,他如何給人撐腰,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滅了你的三族!”
“微臣惶恐,陛下,微臣句句實言,劉善雖然不是官身,可太常卻是朝中重臣。
那劉善仗著太常的身份在岳州境內囂張跋扈,欺壓良善,壞事做盡,可苦于太常在朝中的威勢,包括太守在內,整個岳州境內任何人也不敢動他。
時,岳州旱災,賑災糧款下來之后,據罪臣所知,劉善伙同兩縣縣令,克扣災糧共計二十萬石,以倒賣飽似。”
“太常,您的外甥不錯啊,真給您漲臉。”沈鴻內心不屑的一笑。
“陛下明察,老臣的外甥識得大體,在旱災之際,怎會這般做,一定是閩任胡說,請陛下治罪閩任,誅其三族!”
“是不是冤枉的先把劉善叫來再說。”沈鴻淡淡的說道:“周貫,去把劉善帶來見朕。”
“諾!”
這個命令一下,整個岳州官場都震動了起來,甚至有些當朝大員的臉上,都流出了冷汗……
周貫剛走,沈鴻便把目光落到了渾身是汗的鄭諢身上……
……
流鶯樓,岳州驚武城最大的青樓楚館之內的酒桌上,一群人圍著臉色蒼白,眼圈深重,鼻孔朝天的劉善……
“哈哈,劉公子,此番得利甚厚,還得多謝公子,這是公子您的那一份。”
說話的一個大胖子,恭維過后就把一疊厚厚的交子,推到了酒桌上鼻孔朝天的劉善面前。
劉善拿起交子翻了翻,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好說,好說,大家今后一起發財。”
“哈哈。”
一桌子人都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大胖子開口了:“此番得利全賴劉公子鼎助,吾等舉杯敬劉公子一杯,屆時,發財的機會多多的。”
“哈哈,此話不假,劉公子,鄙人大運商行掌柜,敬您。”
“鄙人金東商行余派敬您。”
“……”
一桌子人都舉著杯子站起來后,劉善才慢吞吞的舉起了杯子,隨意晃了晃杯子后,漫不經心的把酒倒進了嘴里,完全一副無視眾人的樣子。
“好,好。”大胖子臉上一點窘色不見,立馬打破了這種尷尬,緊隨其后的恭維了起來:“劉公子海量,吾等望塵莫及啊。”
“好說,好說。”
劉善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隨后問道:“這次的糧食下來了,你們要不要?”
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其余的商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大胖子的身上。
兩三息后,大胖子說話了:“不知道劉公子準備出個什么價,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啊。不過,小人就怕……就怕……”
“小家子氣,有吾舅父壓陣,一些糧食而已,莫要害怕,你們就說要不要吧?”
大胖子心中一喜,但他臉上卻故作為難,搖頭說道:“劉公子,吾等都是商人,您也知道,這商人逐利。
東西嗎,我們倒是可以要,可這個價錢嗎,我們最多給三成,這還是看在您舅父的面子上,如果是別人,吾等最多兩成。”
“什么?!三成!”
劉善炸毛了:“爾等欺吾年幼不成,這可是三十萬石糧食,不是石頭。
你們以為本公子沒見過錢啊!”
“公子息怒。”大胖子急忙大倒苦水:“公子有所不知,東西雖然是好的,可您也得知道,我等刨除人吃馬嚼的挑費之后,根本就剩不下幾個錢。
如果是別人找吾等,吾等根本就不搭理,可這不是公子您嗎。
就算我們不看您的面子,也得看太常大人的面子不是。”
“三成不行,六成。”
“公子,這真不行,吾等大老遠跑一趟,總不能賠錢吧,最多四成,多一個子我們也不要了。”
“……”劉善咬了咬牙,做出了思量的神色,可心中卻暗暗興奮了起來:一石糧食三大錢,三十萬石,那就是……刨除送給舅父的六成……這生意可以做。
想到這里,他問道:“四成就四成,不過你們對外得說三成。”
一看大胖子想說話,劉善馬上補充道:“別急著拒絕,上次的‘套子’,本公子又弄來三千套,你們還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啊。”
大胖子內心狂喜,臉上露出了悲苦的神色:“劉公子,你這是打算把吾等掏空嗎?”
“哈哈。”劉善大笑了起來:“做生意嗎,還怕貨物多不成,給個價!”
大胖子與桌上的其他人暗暗打了一個眼色,隨后說道:“劉公子,您是大客戶,這樣吧,每件套子按照上次的價格,我們還出二十兩。”
“成交!”
“哈哈,謝謝劉公子,吾等敬公子一杯。”
“好說。”
彭!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劉善連想都沒想,直接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