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的時候,沈鴻先是就著“國富民強”的話題廢話了一番,直忽悠……直說的眾多大臣們點頭不已。
看看時機成熟了,緊接著,他便拋出了針對西戎的話題。
好家伙兒,這話題一提,大臣們集體息聲了,那是誰也不敢開口了。
雖然前一陣子是勝了一場,可人家西戎的根基沒有損毀,此時過去打人家去,那不是自己找不在么。
沈鴻搖了搖頭:“汝等會錯朕意,卿等只知西戎人年年攻其周邊列國,可知源何?”
“回稟陛下。”王通站了出來:“西戎不通王化,乃野蠻之輩。”
“不錯。”周道站了出來:“回稟陛下,據臣了解,西戎人的風俗乃兄終弟及,兄長過世,其后乃至繼承前者一切,包括妻兒財產,這乃亂倫之舉,實與牲畜無疑。”
“微臣贊同!”
“微臣贊同!”
“哈哈。”
沈鴻突然大笑了起來:“汝等好生糊涂,只知西戎野蠻,為何野蠻之人卻能不畏列國長戈箭矢,年年叩關擄掠?”
“這……”
大臣們再次沉默了。
沈鴻掃了掃大臣們,說道:“唯,窮爾!”
窮?!
大臣們面面相窺了起來,隨后就是一番討論。
“請陛下明示!”大司農喬汕站不住了,所以開口問道。
“請陛下明示……!”
有了他的開頭,大臣也集體站了起來。
“好,那朕,就給汝等一說。”
沈鴻淡淡的說道:“朕,未登基之時,在坊間見人打斗之時,常聽人放言,‘光腳何懼穿鞋矣’。
話雖粗俗,但理卻不粗。
然,西戎亦如此。
汝等只知西戎野蠻,其,并無所謬。
西戎不事生產,乃缺物缺糧無盡爾。
慕吾列國物產之豐,所缺錢財,身余熱血,并無長物,乃靠此搶奪。
若,吾大燕與其貿易,吾,只與其交易奢侈品,茶葉,麻布。
所換西戎馬匹、牛羊、皮革之物,定當屯庫。
身有羈絆,何人安會拋卻生死,搶奪他物。
若果真如此,吾大燕鐵騎,定當教爾做人呼!”
轟轟轟!~
這些話,好似一陣陣雷霆似得,震得大臣們外焦里嫩。
是啊,西戎年年叩關,不就是缺東西鬧得嗎,要是跟他們貿易,那換回來的東西,在本國可就值錢了。
家里的商鋪要是走一趟西戎,回來后,要是不賺得盆滿缽滿,那才奇了怪了呢。
一想到這里,大臣們忍著激動,紛紛彎下了腰。
“吾皇圣明……!”
沈鴻看著一群彎腰的大臣們,嘴角撇了撇:一群見利忘義的東西,一聽有好處,都特么的跟澆了大糞的莊稼的似得。
別急,哥們兒想出的點子,要是讓你們鉆了空子,從今天開始,哥們兒以后不上朝了,找幾個美人,哥們兒從此不出來了……
“別急。”沈鴻嘴角微彎,慢條斯理的說道:“與西戎貿易,朕可不放心以物換物。”
說著,他大有深意的掃了一眼左淑:“少做監何在?”
“臣在!”左淑心中暗道:來了……
“朕,命你鑄造的新式錢幣,可曾出爐?”
“回稟陛下,已經出爐了。”
“不錯。”沈鴻繼續道:“把新式錢幣,發與眾位愛卿觀瞧。”
這話一出,大臣們愣了愣,但是,皇帝陛下的話,還是要聽的。
當新式錢幣發到大臣們的手中之后,全都愣了,因為這新式錢幣,跟以往的不同。
怎么不同呢。
銅錢上面的孔洞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文字。
錢幣也不多,只有區區十幾枚。
大致呢,分為四種樣式。
即,一圓、兩圓、五圓、十圓、二十圓、五十圓、一百圓。
用的是“圓”,而不是“元”這個字眼,也是明白的表示了錢幣的造型,還有取消了中間的方孔意思。
用的字體,也是常見的文字體……
完了,一看到這些錢幣,大臣們心中哀嘆一聲,因為,要是流通這種錢幣的話,那意思肯定是朝廷要收回鑄幣權了。
家里的錢財數目雖然不會變,可家里的銅料存貨,一下子卻會縮水大半。
收回鑄幣權的話,那家里再也無法私鑄錢幣了,開源的收益也會隨之消失。
這無異于挖世家的墻角啊。
不行,這那行啊,沒了私鑄錢幣的權利,那還怎么玩,怎么做人上人?
消停了一會兒后,喬汕站了出來:“陛下,發行此種錢幣不無不可,可吾燕國傳承百十年已久,原錢幣式樣,早已深入民心,恐,此種錢幣,百姓不認可。
屆時,定會有諸多不便,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沈鴻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德行,所以,他笑了。
“諸位愛卿此言不錯……”
呼~
聽到皇帝這么說,大家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但是,沒等他們多想,皇帝又說話了。
沈鴻說道:“朕也沒打算一口氣把新錢發下去。
朕的打算是,先燕都,岳州軍中,還有與西戎人的貿易中發行。
如,西戎人想要拿牛羊換的吾大燕之物,必先換得吾大燕之錢幣。
后,才能購買物品。
然。
今,索州境內百廢待興,百姓們生活之艱苦,朕心難安。
可國庫空虛,無多余錢糧。
所以,新錢的發行,也要算上索州。
重建索州之時,俘虜們是主力,然,這不夠。
所以,朕打算效仿去歲賑濟岳州大旱之法,以工代賑。
所發之錢幣,皆乃新錢。
并且,朝廷在索州各郡縣設立置錢司,以供百姓以舊換新。
朝廷承認其新幣納稅資格……”
正所謂,軍需拉動內需么。
完了,大臣們懵圈了,這……這方法簡直太全面了。
錢,之所以是錢,就是因為其公信力度,現在,朝廷連納稅資格都搬出來了,誰還能說出什么來。
納稅資格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攜帶著擊退了西戎人的大勝來的,想反對你都找不到借口,你說氣人不氣人。
可是,自己心里就是不甘心啊。
莊匴也不知道懷著什么心思,站了出來:“陛下,發行新錢之法,臣不敢反對,可,新錢若有人仿造,其后果不堪設想,臣,叩請陛下三思。”
“愛卿放心,朕早有應對之法。”說著,他對著左淑點了點頭。
后者接到信號之后,馬上開口說道:“諸位同僚,聽某一言。”
“左少做請說。”
左淑聲如洪鐘的說道:“陛下克日以來,對吾多加青睞,然,吾為回饋皇恩,不眠不休之下,鉆研出了新式冶金技術。”
看到同僚不說話了,左淑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