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軍!”
一開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少將軍”過來了。
畢竟,先前他們已經和少將軍的前鋒匯合了。他們想當然的認為現在趕過來的肯定是少將軍率領的騎兵。
可是,當整齊的馬蹄聲傳來時,當他們心中疑云叢生時,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只陌生的馬隊。
作為順營的老兵,王聞喜是在河南從的軍,他不是被強擄的,而是搶了老爺的馬,領著幾十個弟兄投奔的大順,這幾年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不說,而且早就成為了軍中的小頭目,麾下數百騎兵。
可即便是身經百戰,在這一瞬間,汗水還是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只聽著這個馬路聲,就能聽出來,這絕不是大順的馬隊,大順的馬隊跑起來就是千馬奔騰,就是千軍萬馬,保持隊形?開什么玩笑,步兵都保持不了,況且是馬!
更不要說這些騎兵騎著的高頭大馬了,這可是一色的遼東馬,在大順,只有制將軍、少將軍那樣的大人物才能配得上那樣的高頭大馬。
是官軍的馬隊!
而且肯定是精銳!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的關寧鐵騎?
從東北方向襲擊來的馬隊,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們的胸甲映照著耀眼的銀光,銀光閃閃,甚至讓人睜不開眼睛,至于在這一瞬間,所有的順軍心頭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外圍的順軍騎兵已經有些混亂,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不斷的敲打著他們的心臟,有如悶雷一般的蹄聲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起來。
這是官軍的騎兵!
“肯定是關寧鐵騎!”
不知是誰驚恐的喊叫道,其中的一些順軍立即作出了他們的選擇——掉頭朝騎兵隊進攻的反方向逃去。
當然,更多的順軍并沒有撤退,盡管內心惶恐,但是王聞喜還是大喝道。
“弟兄們,讓明軍見識見識咱們大順軍的厲害!”
說罷,他就抽出長刀,一馬當先的率領騎兵朝著官軍殺去,順軍騎兵的裝備是各種各樣的,刀與刀不同,有長刀,有倭刀,有腰刀,槍與槍不同,有騎槍,也有步槍。
“準備……”
看著敵軍朝著自己殺來了,隨著于樹杰的一聲令下。騎兵們平端起手中騎刀或者用肘節夾持長槍直指前方,鋒利的刀尖與槍尖,在陽光下映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銀光。
在這片耀眼的閃亮中騎兵隊的速度越來越快,馬蹄聲有如滾雷似在天地間回響著,震撼著人心。
“殺狗賊……”
在悶雷般的馬蹄聲中,王聞喜身邊響起了一陣殺聲,就像是兩道洪流似的,雙方的直接發生了撞擊,在撞擊的瞬間,刀與槍就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相比于流寇騎兵,這些騎兵無一例外的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至少是相對嚴格的訓練。因為使用騎槍需要經過長期的訓練,所以對于這些騎兵來說,騎槍并不是他們的主要武器。大多數騎兵用的都是用馬刀,他們握著馬刀時,會用刀尖瞄準敵人,在沖向敵人時,鋒利的刀尖會像長槍一般,輕易的刺穿敵人的盔甲,借著戰馬的沖擊力,輕易的撕破敵人的軀體。
戰斗!
這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相比于一擁而上的敵人,這些保持著整齊隊列的騎兵們,就像一堵移動的巨浪,而鋒利的刀尖就是浪尖,任何阻擋他們的人都會被拍的粉碎……
對于戰馬上的騎兵而言,他們只需要一邊保持隊形,一邊將刀尖對準敵人就行了,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交戰馬的慣性去處理,完全沒有必須將力量浪費在劈砍之中,當然這是在快速沖擊的前提下。
當然在很多時候,速度并不需要太快,畢竟瞬間的沖擊力往往大的超出人們的想象。而且,這些流寇顯然并不是滿清的正規軍,他們大多數人的身體上并沒有厚重的盔甲,所以刀尖總能輕松的刺穿他們的身體。
刺穿一個流寇的騎兵之后,于樹杰再次平端著騎兵刀向前進攻。而在他的四周,那些騎兵們手中的騎兵刀有如死神的槍刺一般,在有如一窩蜂似的流寇隊伍中有如旋風一般的掠過,沿途只留下一具具尸體,那些試圖抵抗的流寇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是一群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們并沒有氣餒,畢竟,他們曾無數次擊敗大明官軍,可現在,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敵人和過去的敵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當他們蜂擁而上時,這些官軍非但沒有驚慌退散,甚至仍然保持著整齊的隊伍朝著他們沖來的,在他們舉起馬刀,試圖砍向面前的敵人時,卻驚愕的發現四面八方襲來一片騎兵刀,刀尖輕易刺穿他們的盔甲,鋒利的刀尖刺入身體后,會在慣性的作用下扯斷他們的臂膀,扯開他們的胸膛,在尸體的碎塊中,涌現一道道血霧噴泉。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些身經百戰的流寇也不是說不堪一擊,事實上,他們仍然在拼命抵抗,面對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騎兵們,當這些人在戰場上縱橫著的時候,他們仍然在拼命抵抗著,戰斗著,并沒有因為敵人的強大而后退半步……
“不要撕斗,不要撕斗……”
在戰斗中,李過大聲喊叫著。
“沖上去,沖破他們的陣形,沖破他們的陣形……”
作為沙場宿將的李過,敏銳的意識到,如果這樣一窩蜂的沖上去,大家根本就不是官軍的對手,再這么打下去的話,部隊很快步會瀕臨崩潰,所以,他立即調整了戰斗,一邊讓前隊抵抗的同時,一邊又率領中軍的從側翼壓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些身經百戰得流寇,有著他們的過人之處,他們敏銳的看到了這堵“墻”最大的漏洞——側翼!
墻最堅實的是它的正面,當正面被牽制時,從側翼殺去時就有機會沖破他們的隊形,從而讓對手陷入混戰之中,而這也是他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