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襲擊明商,天朝派天兵懲治城主……”
“泗水城主殘害百姓,大明天朝興義民救百姓……”
在城里的幾百明商的刻意宣傳下,泗水城的土著紛紛了解到是“大明天朝來了”,不管是真是假,對于那些在過去二十年中,受盡馬打藍人欺壓的土人來說,這顯然是他們期待已久的機會。
“殺光他們!”
甚至都不等魏允枚他們出面鼓動,城內的那些奴隸就自己動起手來了,而其中不乏在過去在婆羅門寺院或者佛教寺廟里作威作福的僧侶,這可是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到的機會啊。
或這些奴隸在泗水被綠教征服前,他們就是奴隸,早就被馴服,對自由并沒有什么興趣,但也有不少人想要趁火打劫,他們歡呼著拿著刀棍砍殺著那些馬打藍人,搶走他們的財物、堅淫他們的女人,燒毀他們的房子,這種趁火打劫的事情,這些人最擅長。
打仗干啥的肯定不行,但是趁機作亂,絕對有天賦。況且是搶主子,過去他們可沒少受主子的欺負。
而魏允枚他們又在明商中間挑選的壯丁,組成了約莫兩百余人的隊伍,同時又把一千多號奴隸集中起來,這些奴隸,壯壯聲勢干什么的,倒也能派些用場。
與此同時,日本人町里的日本人也抽出五百多男丁,裝備著倭刀、鐵炮的日本人還沒出日本人町,就有奴隸把他們的消息稟報給了天朝天兵。
其實,武藏壓根就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么,奴隸們的暴動讓他只能加強戒備防止暴亂傳播到日本人町,這也讓他無法了解到外面的信息。甚至直到他出去的時候,也就只知道,對方是一股一兩百人的“海盜”。
得知城市請來了日本雇傭兵,魏允枚不得不謹慎應對,他一邊命人從港口拖來兩門大炮,一邊的率領上千余人的隊伍,主動出擊了。
“我們就守在這里!”
手指著河上的小橋,魏允枚說道。
“只要把日本人堵在河對岸,這件事就成了一半,先把他們打痛了,然后再和他們談判!”
這大半年的時間,對于那些日本人,魏允枚倒也有所了解,他們的身份各異有商人、有水手、也有浪人武士,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不過是一群為了銀子賣命的雇傭兵。
只要把他們打痛了,再許上一筆銀子,他們肯定會立即反水,
先打一個埋伏戰再說,這個地形或許不適合埋伏,但隔河阻擊肯定沒有問題。
指揮著麾下的兩百多名“戰士”、一千多奴隸仆從軍,魏允枚直接在河對岸設立了陣地,這里是日本人的必經之地。
可惜他們兵力很寒酸,只有五十多支燧發滑膛槍、一百多支火繩槍、再就是一些簡陋的刀槍,那些奴隸甚至把鐮刀之類的農具都帶上了。
“船長,把大炮部署在房子吊腳下面,炮口對著橋面,趁著他們過橋的時候,轟上一炮,至少能打死十幾二十個。”
趙念宗指著橋頭的竹樓說道。
“行,就這么辦!”
終于,部署好一切,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日本人的影子。
和魏允枚他們一樣,日本人也帶著四五百土人,合在一起約莫千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殺來了,和過去一樣,土人走在最前面,日本人走在最后面。
“這些倭人!”
魏允枚罵了一聲。
“居然拿土人當炮灰。”
這也難怪啊,明人也好,倭人也罷,大伙都是遠道而來,能用炮灰肯定都用炮灰了,能用炮灰的時候,肯定不用自己拼命。
武藏的想法很好,而且執行的也不錯,土人在前面打頭陣當炮灰,自己在后面壓陣,問題是……他道路有問題。
因為對岸的路拐了一個彎,在他們經過時,正好把他們暴露了出來。躲在竹樓下面的趙念宗,立即示意炮手調整炮口,瞄準后隊的日本人。
眼見著土人要接觸木橋時,他親自點著的炮捻。
“轟”的一聲炮響,數百枚鉛子呼嘯著飛向了對岸,朝著日本人打去,盡管相隔三四百米,飛散的霰彈仍然輕易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在他們的身上打出一個個血洞。
地上頓時倒下了十幾個日本人。
“他們有大炮!趴下!”
廢話!
還不等武藏他們反應過來,那邊的魏允枚眼見數百土著朝著橋這邊沖了過來,他大吼道:
“放!”
將近兩百多支火槍立即朝著土人齊射,瞬間就撂倒二十多他,嚇得那些土人立即朝著橋兩邊逃跑。
“隨我殺過去!”
一陣齊射之后,眼見有幾十個土人沖過了橋,魏允枚立即領著二十個披甲的下屬,揮刀朝著他們砍殺過去。
那怕他是落魄子弟,可魏允枚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尋常的海商,在訓練水手的時候,刻意的教授他們三人一隊,互相掩護攻擊,其實,在多數時候,都是趙念宗在訓練,這種小隊的配合,在船上的和狹窄的街道上都非常有用,這會他們互相配合著砍殺那些土人,就像是砍瓜切菜似的,只用了一個照面的功夫,就把那幾十個土人砍倒在地。
而河對岸的武藏他們無不是看傻了眼!
這是海盜嗎?
海盜什么時候這么講究章法了!
“他們穿的是明式的黑鐵甲!”
在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叫一聲。
廢話,誰不知道,這是明式的黑鐵甲,一件只需要六兩銀子,當然,這是賣給明人的價格,對于外人九兩起售,而且還要看人,不是每個外國人都能買到這樣的鐵甲,想讓明人私賣,抱歉,這玩意是登記的,一個人五年內只能買一件。
當然,雖說是如此,只要多花點銀子,總能買上一身。武藏他們就買過,不過那些盔甲都高價賣到日本去了,在泗水,那里用得上這東西,
這下,他們頓時都傻了眼。
“不行啊,三笏銃肯定打不穿黑鐵甲,我們這下算是上當了……”
“就是,他說只是一群海盜,可卻沒說是一群穿著盔甲的海盜啊!”
“海盜什么時候有盔甲了?”
就在周圍的人抱怨著城主沒有說實話的時候,河對岸的土人主動跑出來大聲呼喊道:
“大家都聽著,馬打藍人拆毀我們的寺院,殺死我們的僧侶,大明天朝聽說了他們的暴行,特意派來天兵解救我們,大明天軍是我們的朋友,大家跟著朋友一起去殺馬打藍人!”
在這地方呆了幾十年的武藏他們當然能聽得懂土人在說什么。
什么?
大明天朝?
天兵?
那些人是明國的天兵?
瞬間,武藏他們無不是傻了眼,就連同阿樸旺也一同傻了眼,他壓根就沒想到明朝會派兵來懲罰他。
這怎么可能呢?
自己不過剛搶了一些明商而已,過去搶他們都沒事,怎么現在反倒有事了?
“城主閣下,這是怎么回事?”
武藏立即大聲質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武藏先生,我也就是搶了幾個明人的貨物而已,怎么,怎么會引來明朝的軍隊呢?”
好了,一切都解釋通了。
幾乎是在阿樸旺的話聲落下的瞬間,武藏的眼中寒光一閃,他的右手“嘩”的一聲抽出倭刀,在阿樸旺還解釋著的時候,就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
“我們的絕對不能對抗大明天朝,要不然我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有白旗嗎?”
“白旗?什么白旗?”
“白布!有白布嗎?”
白布?出門兒會閑著沒事兒帶塊白布呀,難不成是發喪?不過面臨生與死的考驗,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很快就有人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白布的沒有兜襠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