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五年,西元1650年,十月。
在上海港,一只移民船隊,載著上千名移民,駛向了大海,他們將會在海外各地,繁衍生息……
而與此同時,平王朱慈烺,也踏上了前往平國的征程。
平國也是有船隊的,還打著平國的四爪龍旗,平國的三十六艘船只都是舊船,既然舊商船,也有海軍淘汰的二手軍艦。甚至就連船上的大炮,也是海軍淘汰的。
盡管是舊船,可其卻裝備著數百門大小“鎮海炮”——這種短管卡龍炮大明版,盡管正在被海軍淘汰,可在海外仍然是種威力十足的武器。
這些二手貨最大的優勢就是便宜,對于只有五十萬兩家當的朱慈烺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那怕就是這五十萬兩,也是朱國強給他的,除了朝廷按定制給他一筆“安家費”外,朱國強從內府也拿了三十萬兩給他。甚至還親自的作媒,讓他娶了揚州大鹽商鄭元勛的女兒為正妃。
為什么做這個媒,人家有錢啊!
在王妃婆家的支持下,平國的船隊迅速壯大了起來。
船隊的提督叫曹安國,武進士出身的他,過去幾年間一直在海軍任職,在得知平王開國后,就辭去軍職,報答先帝之恩了。
其實,在平國上下文武官中,這樣的人還真不少,別看平王只是一個大王,可憑借著先帝的余蔭,確實有不少人追隨,他們中有些連官職都不要了,也不顧什么平國在海外萬里,反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報效先帝的恩情。
除了讀書人之外,甚至還有不少普通百姓,舍家棄業的追隨平王去海外,他們不是在國內呆不下去了,而是為了心中的那點忠義,在有些人的腦袋里,平王才是他們的國君。
這樣的人不多,也不少。少則數萬,多者數十萬,誰也不知道,但對于剛剛開國的平國而言,數量如此眾多的“國人”,確實遠超過其它任何一國。
甚至就連平國的兵,也有不少是不取分文的“義士”。不得不說,有時候,死人還是有不少號召力的。
上海港。
曹安國揖手見禮道。
“臣參見王上!”
“愛卿免禮。”
朱慈烺說道:
“船上去講。”
江面上,泊滿了前往平國的船只,船上滿載著來自各地的官民百姓,他們即將啟程前往平國,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明國人了,而是——平國人。
朝著江上的船隊看去,朱慈烺問道:
“船上官民可安置妥當?”
曹安國連忙答道:
“回王上話,船上官民已經安置妥當隨時都可以啟程前往新城,另外隨行王師有步兵三千人,皆為青壯,已經在淮北軍府訓練了一年多,全部配配后裝線膛槍,另有新式火炮二十八門。”
“淮北軍府”,那是專門進行新兵訓練的地方,現在大明只有一種新兵,就是軍戶子弟子承父業。其它人想要當兵可以,一種是進入海外的護衛軍,衛所設在海外,一種就是親王親衛。
那怕就是這兩種兵,那也是有名額的,每年不過只有區區千把人而已。可以說,除非是軍戶世襲,要不然,你想吃軍糧……都輪不到你,非但在世代的良家子,還要有三個百戶作保,千戶大老爺推薦,然后才能當上兵,也正因如此,能當上兵的還是軍戶里沒有繼承權次子。
普通人……輪幾輩子也輪不到。
在大明,當兵,那是特權!
不過,親王府衛倒沒有這些限制,不過也是精挑細選的青壯,畢竟,在大明,想要當軍戶的,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
為啥?
待遇好啊!
“王上,朝廷在新城,還有三百人警衛隊,算起來,咱們也是兵強馬壯了!”
所謂“新城”,就是后世印度中部臨孟加拉灣的亞南,當然這個時代的亞南不可能再是一座充滿法蘭西風情的殖民地城市。
但肯定是一座充滿大明風韻的城市,唯一不變的就是殖民地的身份。
此時南亞次大陸,盡管擁有超過一億人口,但是“新城”周圍方圓百里,都有大片原始無主之地,只有少數土人生活在這里。
早在乾圣三年,行人司行人胡天球與天竺諸國簽訂友好通商條約,沿著印度半島設了五十二個貿易站的起,在大明的商隊進入印度的同時,船隊就開始不斷往這些貿易站移民。
移民的數量也不多,每個貿易站每年移民千人左右,兩年來已經累計移民近十萬人。這些移民跟當地土人交流,倒也還算融洽,不存在什么土地矛盾、信仰糾紛,漢民還教土人先進耕種技術,通婚早的孩子都能生下來了。
就在去年年底,江南大旱,朝廷一次性招募一萬流民青壯,其中有五千人被安置到了新城。
其實,這就是為封平王作準備。
算起來,現在的平國,那怕就是在海外立國,“國人”也有足足近萬人,甚至還有幾千“野人”。
看著新城的地圖,朱慈烺問道:
“我們到地方就直接打戈爾孔達?”
曹安國搖頭說:
“打,肯定要打戈爾孔達,要不然平國怎么拓土,但是,咱們是靠條約在那里站住的腳,朝廷在那邊的貿易站有五六十個,咱們要打,肯定要先找一個借口,然后,再和他們打,今天是戈爾孔達,將來就是咱們平國。”
朱慈烺撓頭道:
“曹提督,這打仗找借口怎么找?我都聽糊涂了。”
“王上不用著急,等咱們到了那,自然會有借口找上門來的。”
那怕就是沒找上門,不會“造”嗎?
當天,三十余艘戰船、商船,駛出了長江口,就像周天子封建諸侯,諸侯率領衛兵、親族、百姓乘車前往滿是四夷的封地時一樣,平國的船隊出航了。
第一次出海,勢必要先暈船,暈了幾天后,平國大王朱慈烺與他的王妃,兵士、國人終于適應了海上航行。
在這一路上,平王朱慈烺一路熟悉著與天竺相關知識,從種姓到宗教,從人種到文明,再到軍事。至于什么航海之類的專業,一時半會兒肯定學不會,作為國君的朱慈烺也不需要學。
這一路上,朱慈烺需要做的就是了解天竺。抵達孟加拉灣畔的新城時,已是十一月初六了。
這一天,從此成為平國的“開國日”。
那怕是皇帝封建“平國”的日子是六個月前,但他們抵達的這天,仍然意味著平國的“開國日”,成為王朝的慶典。
在平國君臣百姓抵達新城后,在一邊休息并適應當地氣候的同時,同樣要為臣民百姓封賞土地,除了按官職分配多則四五千畝,少則五百畝土地外,士兵每人都得到了四百畝田地,移民也得到了50畝。
新城位于三角洲上,土地異常肥沃,這么大的三角洲,別說只有幾萬移民,就是再來十幾萬人,每人也能分到大片土地。
一個人種不完,沒有關系。
無論是在北方的莫臥爾,還是在戈爾孔達都有大量的奴隸,那些奴隸非常便宜,一匹棉布就能換一個奴隸,驅使奴隸種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對于這些廉價的奴隸,平國君臣還是會心安理得的使用的。畢竟這也算是一種入鄉隨俗。
買不起,沒有關系。國君可以貸款給你。
憑借著明人特有的堅韌、勤勞的性格,那些士兵、移民們各自經營的農場,很快就步入了正軌。他們在田地里使用著土人奴隸為自己勞作,接受著女奴的侍奉,當然,也有不少人把女奴變成了侍妾,畢竟,移民中很多都是獨身的青年壯丁。在潛移默化中他們也漸漸習慣了在高人一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