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為了在那些“野蠻”的老鄉們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炫耀一下自身。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李大山就成了導游,帶著酒井等人到處游玩。
期間,甚至帶他們參觀了一次炮臺的炮擊,當海防巨炮發出震耳欲聾的炮聲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不過讓酒井他們遺撼的是,只能遠遠的觀看,和普通的百姓觀望沒什么區別啊。
不過,即便是如此,在上海的幾天,他們也充分感受到了大明的強大。尤其是軍事上的強大。
三天后,終于,南京那邊同意了他們前往南京覲見。
從上海到南京,最快的方式就是火車,現在京滬之間的火車客運正在取代長江上的客船,畢竟,它的速度更快。
于是,他們一行人來到火車站。
在火車站等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輛客運火車轟鳴著駛進了站臺。
在火車進站時,蒸汽機車噴吐的濃煙,把松平信綱、酒井忠清嚇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間,他們甚至想到了這是惡鬼的坐騎,隨即他們無不是用驚愕的眼神打量著這列火車。
“真是一群鄉巴佬!”
李大山用輕蔑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老鄉們。他正好也要到南京去,所以就全程陪同了。
曾經在南京坐過火車的土井利田不禁得意道。
“這就是火車!”
“我們坐著它去南京?”
松平信綱問道。
“沒錯,閣下,它的速度很快,可以日行千里,要不到一天,我們就可以抵達南京!”
李大山得意道。
“我經常坐它。”
以松平信綱的眼力和經驗,怎么可能看不出李大山是在想方設法的秀優越感。可他沒辦法反駁啊,畢竟,這火車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啊。
終于,上車坐下后,松平信綱的心中是五味雜陳的。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士子模樣的明人進入了車廂,他們到了車廂后,剛一落坐就議論紛紛起來。
“這蒸汽火車,果然非同凡響,居然可拉著十數萬斤貨物日行千里。”
“我問過了,日行千里的非得是專線火車,沿途幾乎不停靠車站的。”
“這又有何差別呢?摳字眼大可不必啦,這等事物,實在是神奇的很……”
“是啊,我等在浙江老家,只是于書上見過此物,今日能搭乘此車,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那些士子的話傳到,讓松平信綱說道。
“咦,原來天朝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火車啊!”
“這鐵路才筑通十幾年而已,當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了!”
回答時,李大山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本來是打算借著在火車上的機會,好好在窮地方來的老鄉們面前顯擺一番,結果那些士子的話,卻讓效果明顯不及剛才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李大山仍然很得意,畢竟這種火車,是大明所獨有的,足夠讓他們為之驚訝,震撼得了。
盡管效果不佳,但李大山仍然擺出一副驕傲的樣子:
“況且,火車是在鐵路上跑著,一里鐵路要用上萬斤鐵!”
什么!
瞬間,松平信綱、酒井忠清都傻了眼!
一里鐵路要用上萬斤鐵!
這樣的鐵路,日本可修不起啊……
不是修不起,而是沒有鐵!
要知道,這年月,日本的鐵根本就不夠用的,那怕就是在德川鎖國的時候,每年都需要大量進口鐵貨,什么“唐鐵”、什么“南蠻鐵”,日本一直進口到19世紀,直到19世紀末建立八幡煉鐵所后,國內的生產鐵才逐步滿足自身的需要。
所以,這樣的鐵路,他們也就只是看看罷了。
頂多也就是眼饞一下而已。
一沒有錢,二沒有鐵,三沒有技術,修個屁啊!
還是乖乖的作為大明的商品傾銷地吧!
十三個小時后,火車終于駛進了南京火車站。盡管旅途的顛簸讓所有人都感覺有些疲憊,但酒井忠清等人無不是顯得極為興奮,甚至就連同老成持重的松平信綱等人,也顯得頗為激動。
畢竟,他們來到了天朝的心臟。
終于可以去見大明的皇帝了。
可日本只是大明的一個藩屬國而已,那怕德川家是大明冊封的“日本國王”又怎么樣?外藩想要朝見天子,那不能想見就見。必須先去理藩院遞交國書,再由理藩院通報,要是皇帝愿意見,那就再安排一個時間詔見,要是不愿意見,那就不見,畢竟大明皇帝是日理萬機。
在迎賓館里,松平信綱竟然遇到另一群日本人。
原來對方是公家派來的使團,是近衛家的近衛尚嗣親自率隊而來。他的妻子是后水尾天皇皇女,而明正天皇也是后水尾天皇的女兒,換句話來說,他和大明皇帝是連襟。
公家雖說貴為日本的貴族,可實際上屁權力沒有,天皇都是擺設,況且是公家,近衛家不過只是三千石的貴族而已。那怕公家可以輕蔑視武家為沒文化的粗鄙的不知禮數的鄉下人。
可是在“武家”的絕對實力面前,無權無勢的公家,只能選擇臣服。在武家當道的日子里,為了生存,所謂的公家只能憑著自己的家名、技藝等來生存。例如賜名、賣字、賣畫、賣藝等等,更有甚者只能下嫁女兒給粗鄙的鄉下武家,那些武家大名也得到了虛榮心,很吃這一套。
在日本,公家只有一個虛名,在松平信綱這樣的幕府老中面前,那怕就是近衛尚嗣這樣的公卿,也是不敢喘大氣的主。
可是大明,考慮到近衛尚嗣是大明天子的連襟,松平信綱還是主動見禮,態度顯得極其誠懇。而近衛尚嗣當然也是客氣的還禮,其實在見到松平信綱的瞬間,他差點沒嚇死。
松平這個家伙怎么也來了?
難道事情暴露了?
其實,公家想邀請天皇皇子回日本,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就像做賊似的,被人抓個正著,難免是會害怕的。
雙方客氣一番后,松平信綱直接挑明道。
“閣下得到大明天子的詔見了嗎?”
近衛尚嗣嘆息道:
“我們去見了理藩院的官員,但是還沒有得到朝廷的回復,那怕就是想要覲見天皇,也要經過大明朝廷的許可。因為天皇是天子的妃子,沒有天子的旨意同意,天皇是不能接見我們的。”
“天子,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
土井利田笑道。
“不過,兩天前,蒙天皇陛下的恩賜,我見到了皇子!”
近衛尚嗣得意道:
“皇子雖然才十四歲,但身高足有五尺五寸有余,看來極為威武,而且目前正軍校演武,將來必定是位堂堂大將軍。”
近衛尚嗣直接搬出了皇子顯擺起來,沒有皇帝的許可前,明正是不能直接接見他們,可是她人兒子不一樣,可以隨時召見他們。畢竟,她的兒子可是日本天皇皇位的合法繼承人。
“哎呀,那可真是日本之福啊!”
松平信綱連忙說道:
“皇子殿下在何處,我等身為外臣理應拜見皇子殿下。”
瞬間,近衛尚嗣就傻了眼,你們想干什么?
要拜見皇子殿下,難道你們想圖謀不軌不成?
他們應該沒有這個膽量吧!
圖謀不軌
要是在日本,別說是天皇的皇子了,就是天皇,想殺……嗯,也可以讓他病死,可是在大明,而且皇子還是大明天子的皇子,誰敢啊!
這可是會有腦袋的,哪怕就是在日本病沒了,估計都會帶來數不盡的麻煩。有些事情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松平信綱連忙說道。
“此次我過來是奉將軍的命令,請求皇長子殿下回日本監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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