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臣啊!
這件事,咱不專業啊!
查理二世一頭霧水的看著倫伯郎神父,顯然,他并不知道這個稱臣到底是怎么個稱法。
而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海德反問道。
“這個稱臣又算是什么呢?國王向中國人稱臣?國王可以向國王稱臣嗎?”
對于歐洲人來說,這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是不可理解的。國王成為國王的大臣?有這種操作嗎?
當然在歐洲,會有一些小國的公爵,伯爵之類的“國王”像真正的國王稱臣,但是那是完全的臣服。
難道,要讓英格蘭向中國臣服嗎?
“是啊,國王怎么可能向國王稱臣呢?”
盡管海德和尼古拉斯都表示了他們的質疑,可是查理二世卻饒有興趣的問道:
“神父,我想你提出這個建議,肯定有你想說的吧。”
“國王陛下,中國不同于歐洲,首先,他們的統治是“皇帝”,而在他們的周圍,還有很多小國,那些國家的統治者則是國王,地位在“皇帝”以下,他們向中國稱臣,換取天朝的承認和冊封,只有得到天朝冊封的國王,才是從合法的國王……”
“就像教皇給國王加冕一樣是嗎?”
查理二世反問道。在這一瞬間,通過這樣的對比,他似乎能夠理解了一些。難道像中國的皇帝的臣服就像對教皇的臣服一樣?
“有些類似,但也有所不同,中國有他們獨特的朝貢體系。我所謂的“稱臣”,其實只是一種禮節上的臣服。依照那些亞洲國家的做法就是在名義奉中國為“上國”,并定期向“上國”交納一筆貢品。作為禮節“上國”會回贈一筆相應的賞賜。雖然在名義上向中國天子稱臣,但是那些藩屬國的內政、法律、軍事、外交等等仍然保持獨立,天子幾乎不會干涉他們的內政。但是中國對藩屬國是極力保護的,在幾十年前,他們就曾為藩屬國和日本打過仗,日本戰敗后,也用向中國稱臣,換取了中國的原諒。……現在陛下如果想要爭取中國的支持,那就表示臣服,做他們的藩屬國就行了,他們不僅會幫助國王陛下恢復王位,而且英格蘭勢必也會享受到其他歐洲國家難以比擬的優惠待遇。”
倫伯郎神父的話,讓查理二世與海德、尼古拉斯互視一眼,他們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事?
“你是說我在向中國稱臣之后,依舊能夠作為一個獨立的國王?可是你又如何能保證中國人真的不會就此干涉英格蘭的內政?還有中國人會為了一個名義上的臣服者,推翻克倫威爾的統治嗎?”
查理二世有些不解的問道。
畢竟,那怕就是在歐洲,教皇依然會通過主教對歐洲各國指手劃腳,為什么英格寺會以新教為國教,不就是為了踢開教皇嗎?向中國稱臣?會不會引過來一個新的“教皇”?
“這就是中國與歐洲的不同。據我所知,在中國的北方有一個叫朝鮮的國家,還有日本。他們作為中國的藩屬國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但是卻一直保持著獨立的狀態。他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國王、自己的法律、可以自行制定稅賦,無須向中國皇帝請示。天朝為什么需要這些藩屬呢?或許是因為東方人的“面子”,或許是因為“萬國來朝”才能體現出天朝的強大,而現在在歐洲還沒有天朝的藩屬國。一但英格蘭成為天朝的藩屬國,為了“天朝的顏面”,中國是絕不會坐視自己的藩屬國別人欺負的,同樣也不會坐視“亂臣賊子”篡位奪權。因此只要國王向中國稱臣,為了維護天朝顏面,他們肯定幫助國王陛下恢復你在英格蘭的統治。”在倫伯郎神父信誓旦旦的保證時,他顯然不知道,現在的大明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大明了,大明已經重新構建了“朝貢”的內涵,重新整理了與藩屬國之間的關系,那種只是名義上的臣服,已經不和時宜了。現在的大名所追求的可是那種真正的完完全全的臣服,然后利用這種臣服去吞并,去蠶食,當然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這個過程甚至是很難讓人察覺到的。
其實這個時候,無論是查理二世也好,還是愛德華·海德,或是尼古拉斯,他們都已經心動了。事實上對于中國的富庶與強盛,他們早就如雷貫耳了,所有的歐洲人都對中國充滿了憧憬。如果真能像倫伯郎神父描述的那樣,英格蘭只要在名義上臣服中國,奉中國為“上國”,就能得到那么多回報的話,不說未來商業上的回報,就是為了王位也是值得一試。
要是能在未來,成為中國在歐洲的貿易代言人,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建議好極了的查理二世君臣,都在彼此的眼中讀出了對方的想法——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表面上查理二世還是以一副頗為為難的說道:
“咳,但是,我畢竟是國王,向中國稱臣,或許可以幫助我恢復王權,但是英格蘭的貴族們呢?他們會同意向中國人稱臣嗎。”
“陛下,克倫威爾沒收了許多貴族的財產,不知多少保王黨人失去了他們的爵位和財產,如果向中國稱臣,可以摧毀克倫威爾的共和國,我想,他們是不會介意的。”
愛德華·海德直接了當的說道。
對于那些失去財產的貴族們來說,他們那里會在乎什么稱臣不稱臣,別說是向中國人稱臣,就是向教皇稱臣,只要教皇能夠幫助他們恢復往日的地位和財富,他們肯定也會向教皇稱臣,所謂的信仰,那里比得上財富啊。
況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中國人壓根就不在幾乎什么信仰。
無論是天主教也好,新教也罷,清教也行,對于中國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兩樣。
似乎,沒有什么比向中國稱臣更好的選擇了。
當“中國通”倫伯朗神父極力鼓吹著所謂的“藩屬國”的好處時,建議查理二世向中國稱臣,以換取他們的支持時,在海峽對面的泰晤士河畔的查塔姆船塢,大明的使團艦隊正沐浴著夏日明媚的陽光。
不過,他們并沒有享受陽光,而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著準備——克倫威爾正在調兵遣將,甚至從愛爾蘭以及蘇格蘭調來了他的軍隊。
不過朱由彬他們倒也沒有閑著,除了向入海口派出了兩艘軍艦,防止英格蘭人堵塞河道之外,他們還在這邊訓練起了英格蘭軍團,在過去的幾天中,他們足足武裝了一支八千人的雇傭軍。
在這一點上,他們確實做到了未雨綢繆。
當明軍的水手指揮著這支雇傭軍在曠野上訓練的時候,如果不看他們的旗幟,甚至可能會誤會這是克倫威爾的軍隊,紅色的軍裝、灰碣色的褲子……其實,這些軍裝也是繳獲克倫威爾的。
這個運輸大隊長,絕對是個稱職的大隊長。
不過對于克倫威爾這位運輸大隊長來說,在得知中國人居然用他的武器、他的軍裝,武裝起了一只雇傭軍,在怒氣的斥責著那些人不知廉恥的背叛英格蘭的同時,還大聲詛咒道。
“等到擊敗他們之后,把那些為外國人服務的叛徒全都送上絞架。”
作為一個暴君,克倫威爾絕對稱得上是稱職的。,
“不能再等下去了!”
克倫威爾抬頭問道。
“喬治·蒙克和他的軍團到了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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