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以為蕭云沫在騙他，語氣變得有些不好。
蕭云沫靈機一動，疑惑的問：“老院長不僅是留下了記錄，還研制成功了藥液。現在的院長沒給你們用嗎？”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要是研制成功了，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現在的院長又怎么會不給我們使用？”
蕭云沫聽到老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還在一遍遍嘆息。
“如果真的研究成功，有了成品藥液，您覺得現在的院長會為了你們使用嗎？那些研究成果是原來的院長所有。他為什么研究成功了沒告訴你們？”
蕭云沫不明白當初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她外公研究成功了細胞再生液，卻沒有公開？而是要把它藏了起來？
后來又為什么會一分為二，分成了子母液？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研究院的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楚。而且知道的太多，對你也沒好處。你就當今天沒來過這里。”
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朝著自己走來，蕭云沫知道，老人這是要來趕她走了。
蕭云沫很無奈，她還有很多事沒弄清楚，也不想再換一個人尋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現在這個老人這么好說話。
“老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姓什名誰，說不定我還認識您呢？”
醫學院研究室三樓這么多人，外界卻無人知曉，這太不正常了。
難道這些人的家屬都不著急嗎？
“小姑娘，看來，你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也罷，告訴你我的名字也無防，只希望你聽到后，就立即離開。這里到了十點鐘就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現在差不多快到那個時間了吧！”
蕭云沫不想離開，但她清楚現在的處境，只能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老人的要求。
“我姓王，名士碌，今年四十九歲。雖是京都本地人，但除了我的那些親人和同學，沒多少人知道我。你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是誰。”
王士碌說著，人已經來到了門口，和蕭云沫只有半米之遠。
聽到這個名字，蕭云沫一臉的震驚。
因為這個名字，蕭云沫在十五年前的死亡名單上見到過。
屬于已故人士。
是當年中了病毒的那批被焚化的研究員。
“小姑娘，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老人手已經伸到了門把手上，打算關門了。
“老爺爺，哦不叔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名字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被記錄在死亡名單里。和您一起被記在名單上的人有一百多人。而且家屬都已經默認了你們死亡的事實。”
為了細胞再生液的下落，蕭云沫不得不告訴眼前這位明明不到五十歲，卻蒼老的如同七八十歲的老朽一樣的男人這殘忍的事實。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會出現在死亡名單上？這層樓有一百多人，全是十五年前中了病毒的研究員，大家都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撫養，如果不是實在見不得風，見不得光，誰會想要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活著？如果不是鐘院長給我們提供這么個穩妥的地方，又幫我們安撫好家里，我們哪兒還能支撐到今天？”
王士碌微微有些激動，但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他的情緒變化會刺激著他的皮膚快速老化。
蕭云沫見他半信半疑，便把看到的名單上的名字，記得的一些，全都報了出來。
王士碌一開始還挺震驚，到蕭云沫說到第三十個人的名字后，他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所以，他們這些已經死了的人，在這里不是在治療，而是被當作藥人在實驗？
就是那些受不了選擇自殺的人，死后也不是被送回家里安置，而是直接找個地方埋尸？
整整十五年，他們竟然被騙了十五年。
這樣的打擊，直接擊垮了一直支撐著王士碌心底信念的堡壘。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整個人歪道在了地上。
蕭云沫聽到動靜，本能的把門推開，剛走進去一步。王士碌就出聲制止道：“退出去，別進來。”
蕭云沫在心底嘆息一聲，又退到了門口。
王士碌大概是聽到她走出去的聲音，這才放下心，氣惱的說道：“當初，我們愿意留在這里配合治療，是因為鐘院長給了我們希望，最主要的是他安撫好了我們的家人，我們才愿意和他簽署保密協議。
我們這些人，除了家人知道我們在這里外，外界幾乎沒人知道。
鐘院長對我們說，他對外宣稱我們在做一項對人類進步有著推動性作用的研究。我們大家都信以為真，還對他感恩戴德。
沒想到，我們十五年都活在了他的謊言之中。
太可惡了。“
蕭云沫雖然很同情這里的所有人，但她現在也是無能為力。
她連自己的師父都救不了，更別說這里這么多人了。
在心底嘆息一聲，蕭云沫繼續問：“那以前的鐘院長呢？他難道和你們一樣，也在某個房間里？”
王士碌想了想，過了好半響才道：“原來的院長不是和他的夫人一起中了病毒死了嗎？”
“死了？”
蕭云沫微微一驚，不動聲色的道：“是鐘謙和告訴你們的嗎？”
“當年我們親眼所見，院長夫妻二人中毒太深，無力回天。現在的院長就把兩人的尸體帶走了。難道不是這樣？”
“那你知道他們的尸體被鐘謙和帶哪去了嗎？”
如果能找到他們的尸體，或許就會有線索。
“不清楚。如果你之前所說的是事實，我想他們的尸體一定不會出這幢樓。”
“我明白了。”
蕭云沫冷笑了一聲。
王士碌也跟著癲狂的笑了起來。
當年，鐘謙和對外宣稱這種病毒會傳染。他肯定不敢把中了病毒的人帶出去。
所以，如果她的外公和外婆即使沒死，也很可能還在研究院這幢樓里。
上三層蕭云沫已經看過，藏不了人。
下三層，前兩層她也查過，沒人。
只是這第三層，一百多人，她難道要一間一間的敲門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