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
祁庸雖然這么說,卻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配方買下來。
“收拾下自己再出去,”姬瑄指指祁庸發青的額頭,冷聲開口,“別讓人看笑話。”
聽到這話,祁庸心中很暖,“主子放心,奴婢收拾好自己再出去,絕對不給您丟臉。”
“嗯!”
輕輕點頭后,姬瑄神色不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淡定的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院子里,劉之遠看到古大夫出來,立刻把人拉到廳堂,警惕地看了一圈后,關上門窗。
“大白天關門,”古大夫很無語,“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虛?”
“師父,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劉之遠一臉著急,“怎么樣了,圣上可有為難你?”
聞言,古大夫搖搖頭,“稱不上為難。”
見狀,劉之遠心中一緊,咬著牙說,“果然為難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
完蛋了,自家師父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沒有,”古大夫否定道,“你別多想。”
這句話,越發證實劉之遠之前的猜測,頓時,整張臉都白了,“師父,要不你先逃吧,徒弟幫你打掩護。”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師父出事。
“胡說什么呢,”古大夫一臉黑線,“都說了沒事,你想到哪去了。”
說著,一把握住徒弟的手腕。
他感覺自家徒弟得了腦疾,要不然,也不會連這么淺白的話都聽不懂。
須臾,搖搖頭放下來徒弟的手腕,“原來沒得腦疾。”
語氣有些遲疑,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慶幸。
聞言,劉之遠猶疑地看著古大夫,咬著牙問,“師父,你是不是在罵徒兒?”
他以前就這么罵過別人。
只是那人蠢,沒聽出來,還以為自己在給他看病。
“沒有,你想多了。”
這語氣,滿滿的都是嫌棄。
他發現自己這個大徒弟,越活越蠢,著實讓他無法看上眼。
“圣上真的沒有為難您?”
“沒有!”
“那你們在說什么?”劉之遠的眼眸全是懷疑,“怎么這么久才出來?”
往常去請脈,也不過一刻鐘,師父進去,都快有一個時辰了。
再晚會兒,他都打算給老人家準備壽衣、棺材了!
“跟你無關,”古大夫并不打算多說,“別問那么多,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這事之后,他感覺自己離死也不遠了。
一國之君因為自己而死,即使圣上有心饒自己一命,文武百官也不會讓自己活著。
大周天子駕崩之日,就是他古蒼煜殉葬之時。
一把年紀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就是可憐自己的小徒弟,剛剛入門,還沒來得及接受自己教導。
還有玉竹,自己還沒有看著他及冠。新八一m.x81zw
平日里無牽無掛的,臨死之時才發現,自己有太多太多不舍。
如果有選擇,他想好好活著,哪怕垂垂老矣,哪怕茍延殘喘,哪怕無力回天……
“師父,以前你就拿這句搪塞我,”劉之遠又急又氣,“徒兒已經是太醫令,您還用這句敷衍,拿我當孩子哄騙?”
“隨便你怎么想,總之,老夫不會說,”古大夫低頭掩飾情緒,“你也別去打聽,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徒弟!”
“師父,果真出了事對吧。”
他的聲音很篤定。
“沒有,”古大夫堅決否認,“趕緊把門打開,咱們這是在黃家做客,看看你現在,成什么樣子,一點都沒有禮數!”
“知道了,”知道自己師父不打算告訴自己,劉之遠雖然不甘心,卻果斷選擇暫時放棄,“我這就開門。”
劉之遠轉身后,古大夫突然出聲,“一年前讓你收的藥材,可夠配三副藥?”
“最多兩副,”劉之遠解釋,“四年份的鐵皮石斛只收到二錢,去年年景不好,鐵皮石斛沒多少產出,絕品只有這么多,剩下的藥效不夠。”
“才兩副啊,有點冒險,”古大夫捋捋胡子,“算了,先這樣吧。”
說完,坐在椅子上思索起來。
別看他在姬瑄面前說的很篤定,心中卻沒有多少把握。
藥石無醫之癥本就棘手,稍有差錯,輕則功虧一簣,重則一命嗚呼。
本來三副藥刺激身體,他有七成的把握,少了一副,最多只有五成。
倘若圣上壽命折了,孩子卻沒有造出來,他就真的成了弒君的忤逆之徒。
越想,古大夫的心情越沉重。
有一種整個大周都壓在他蒼老瘦弱肩膀上的壓抑。
“看來,先想辦法給圣上調養身體才行。”
這句話聲音壓的很低,低到走過來的劉之遠都沒聽清楚。
“師父,需要讓玉竹與小五過來不?”
“要,”聽到兩人的名字,古大夫眼眸都變得柔和很,“你把他們倆叫過來,今天先教他們診脈。”
“這么早?徒兒年方十六歲才開始學習這些。”
“此一時彼一時,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行,”劉之遠擠出一抹笑,“我這就去叫人。”
轉身后,臉色立刻凝住。
反常即為妖,師父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而且還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否則,也不會如此急切地教這些。
廚房里,廳堂發生的是姜暖一無所知,她利落地把肉剁碎。
旁邊,謝氏小心地拿出一盆雞蛋,麻利地磕在碗里。
“娘,席面還有蛋羹這道菜?”
“不是蛋羹,是肉餅蒸蛋,香軟好吃,又特別容易消化,”姜暖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既然王公子身體虛弱,咱們就做一些清淡容易吸收的菜,昨天的不太適合。”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他都要強買咱家的配方,為何還這么體貼,”謝氏非常不開心,“若不是念著上門是客,我都想拿掃帚把人攆出去了。”
“不能這樣說,強買的事,只是咱們自己的揣測,人家并沒有說這話,目前為止,他們并沒有對不起咱們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要把他們當成貴客招待,即使不看韓義的面子,也要顧忌小五的師父,古大夫。”
“明白了,”謝氏扁扁嘴,“兒媳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