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黃家,韓義也真是不是抬舉,主子提拔他,還推三阻四!”
明明也不是淡泊名利之人,面對這么大的誘惑,卻猶豫不決,慣的他!
有脾性的人不是沒有遇到過,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扎堆。
“韓義不知道朕的身份,心有顧慮很正常。”
聞言,祁庸心塞了。
他發現自己幾十年的地位即將搖搖欲墜。
短時間內,自己挖了那么多坑想埋了韓義,圣上依舊堅定不移的護著,甚至為他找各種理由開脫。
這種待遇,他都不曾有。
石頭太重搬不動,祁庸立刻轉移目標。
咬咬舌頭,他決定在劉之遠身上發泄自己這滿腔的怒火。
“圣上,先不說韓義,劉之遠必須好好懲處,自古天地君親師,他居然把圣上放在后面,這可是大不敬,圣上再大度也不能不計較。”
“祁庸,”姬瑄無奈地開口,“你若是不高興,就去樓下喝點酒解悶。”
別禍害朕行么?姬瑄在心里補充。
祁庸什么都好,就是心眼不大,誰惹他不高興就給誰上眼藥,索性還算有底線,不會把人逼上絕路。
姬瑄也知道他這個性格,一直都只是聽聽而已。
反正,沒自己點頭,祁庸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那怎么能行,奴婢要伺候圣上。”
“不需要,”姬瑄連忙說,“朕想一個人靜靜!”
他真是怕了祁庸。新八一m.x81zw
“那行吧,”祁庸委屈地開口,“奴婢就在門口,圣上有事直接叫奴婢就成。”
“快去吧!”
“那,奴婢去了!”言語間多有不舍。
姬瑄沒說話,只在祁庸徹底離開時,勾起嘴角。
耳朵可算能清凈會兒,下次出來,說什么都不帶祁庸,嘴碎的跟姑娘似的。
門外,知道自己不被主子待見的祁庸,黑著臉站在門外,跟門神似的。
“客官,”小二看見后殷勤地走進來,“小人給您搬張椅子吧。”
“不需要,離遠點,”祁庸冷哼一聲,“咱家正煩著呢,別來惹我。”
“好的,”一番好意被人訓斥,小二委屈地低下頭,“小人不打擾客官,告退了。”
一個時辰后,祁庸后悔了,不該為一時之氣,讓自己受累。
老了,果然老了,只能自己捶捶。
劉之遠來時,看到祁庸彎腰撅屁股捶腿的樣子,立刻沒忍住噴笑。
這死太監也有現在!
天天把規矩、儀態掛在嘴邊,動不動就用宮規訓人,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輕咳一聲,提醒自己的存在,劉之遠噙著笑,一眨不眨地盯著祁庸。
聽到聲音的祁庸抬頭,就看到幸災樂禍的劉之遠,當即,渾身都僵住,黑著臉輕問,“你怎么來了?”
“圣上在這,做臣下的,自然要跟隨。”
本來該更早一點的,只是一直幫師父準備東西,這才拖到這么晚。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有機會看祁庸這個死太監的笑話。
劉之遠覺得,今天這事,能讓自己笑一年,他倒想知道,死太監還有沒有臉用什么禮儀規矩壓自己。
聞言,祁庸心里暗罵。
早不來玩不來,非要等自己出丑的時候才來,故意跟自己作對吧。
雜家記住這茬了,等著,小鞋夾死你!
直直身體,不緊不慢地甩甩衣袖,微微揚起下巴,“圣上不想見人,你且等著。”
“看出來了,”劉之遠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若不然,您老也不會站的腿麻。”
說完,招招手,“小二哥,麻煩添張椅子,再拿壺熱茶,有勞了。”
見狀,祁庸氣的咬牙,“劉之遠,這事沒完,咱家記住了。”
說完,忽略雙腿的麻木,筆直地站在門口。
“隨你,”劉之遠坐在椅子上,喝著小二倒好的茶,“別人怕你,本官可不虛。”
是,他確實沒有圣眷,可他有醫術。
況且死太監也沒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得圣眷,若不然,整個朝堂早就被他攪合的人仰馬翻。
想到說這,頓時覺得,嘴巴中的茶,越來越香,越來越醇。
悠閑自在又愜意的模樣,看的祁庸嫉妒,心中也越發堅定給劉之遠穿小鞋。
“祁庸,劉卿,你們倆進來。”
小憩之后,姬瑄的起色明顯好了一些,眼睛略微惺忪,精神卻相當不錯。
“臣,太醫令劉之遠,參見圣上。”
“免禮起身。”姬瑄微微頷首,“劉卿等會兒另外開個房,這里有祁庸就行。”
聞言,祁庸立刻挺挺胸膛,看向劉之遠的眼神,充滿挑釁。
“臣遵旨。”劉之遠起身后,為難地開口,“家師說圣上身體薄弱,必須好好候著,隔半個時辰把一次脈,還要施針維持氣血。”
“這樣,”姬瑄打量一圈,“祁庸,你自己開間房,這房著實太小,住不下。”
本就有不好預感的祁庸,聽到這話,笑意徹底凝住,“主子,奴婢不占多少地方,隨便一個下腳的地方就成。”
“祁公公,”劉之遠悠悠地指責,“圣上好心體恤你年老力衰,如此心意,你怎么忍心辜負?”
年老力衰?雜家?
這四個字,祁庸一直避之唯恐不及,偏偏劉之遠傷口撒鹽。
祁庸真的生氣了。
努力壓住怒氣后,扯出一抹勉強的笑,“主子說的在理,奴婢這就離開。”
說完,干凈利落的轉身,倒是讓劉之遠非常詫異。
“祁公公,”他摸摸自己的鼻子,“這下徹底記恨上臣了。”
反常即為妖,指不定憋著什么壞主意。
劉之遠決定,死太監敢陰他,待他生病時,他絕對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反正,自己還年輕,熬也能熬死他!
“劉卿莫怪,”姬瑄啞然失笑,“祁庸只是一時負氣。”
祁庸之所以能得姬瑄如此信任,就是因為他懂事,不該碰的不碰,不該做的也不會做。
就像現在,心里再生氣,也知道姬瑄治病最重要,不會跟劉之遠過多糾纏。
“不說這些了,圣上龍體要緊,”劉之遠認真起來,“臣先給圣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