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想把他們養的軟弱膽小,以后好拿捏人幫襯老大一家,更想著萬一大山生不出兒子,就從那里抱一個養,你,你對得起老二么?”
黃老太說著,胸口開始顫抖,渾濁的眼淚也悄然流下。
“胡說八道,真是胡說八道,”黃老爹的臉色鐵青鐵青的,“婦道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不與你計較!”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說完,立刻負手離開,急促的腳步,似在逃離什么一般。
見狀,黃老太哭的更加厲害,“我苦命的兒啊!”
仿若母獸失孤的哀嚎。
黃老爹匆匆出去后,正好撞上回來的黃村長,“爹,兒子覺得事情不妙了。”
“出去說,這不方便。”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才停下來,潔白的梨花,粉紅的桃紅,隨風飄落,在他們周身打旋。
“爹,丫丫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黃石很緊張,他一點也不敢小瞧這個弟妹的聰慧,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一向聰慧,肯定察覺出什么不妥,就是不知道猜到了幾分。”
“那可如何是好?”黃石面色大變,“要不咱們罷手吧,大錯尚未鑄成,還來的及。”
“你以為我不想,早就晚了,”黃老爹氣急敗壞地咆哮,“那幾個兔崽子到現在也沒有服軟,你還沒發現問題?”
原本以為是土狗,壓幾下就會搖著尾巴跑過來討吃食,誰知道六年過去了,反而不如之前沒分家的時候好掌控。
“那怎么辦?”黃石咬緊嘴唇,“丫丫可不是好相與的,一旦知道這些事,可能會......”
“我先去試探下,”黃老爹也有些無力,“希望不要到了最壞的地步。”
他家老婆子都看出來的東西,他就是想勸自己兒媳婦不知道都沒有底氣,那么一個通透的人,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可惜,當初老大娶的不是她,若是她為老大媳婦,聰慧旺家又能生孩子,自己也不用這般算計。
大兒媳雖然也出挑,但是跟小兒媳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在黃老爹轉身之際,黃石突問然出聲,“爹,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何能對小川他們如此狠心?”
“因為你,”黃老爹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我只剩你這么一個兒子,必須為你打算,小川他們是孫子,也僅僅是孫子。”
差了一輩,不僅血脈低了,感情也淡了。
他必須為這個唯一活著的兒子打算。
“若是二弟在世呢?”
“沒有如果,”黃老爹頓一下,接著說,“若是真的……或許也會。”
他自己也不確定。
一年兩年能忍住,三年五年也能等得起,倘若長孫一直無所出,會怎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黃石咬緊嘴,“這輩子,終究要對不起二弟,對不起小川他們。”
黃老爹全身僵了那么一瞬,須臾恢復過來,“別想那么多,幫我好好勸勸你娘。”
謝氏打聽到消息回來時,眉飛色舞地把黃有糧的話地一字不差說了下來。
當即,黃老二興奮地拍起大腿,“我就說,村里還是有明白人的!”
“明白人多了去,”姜暖搖搖頭,“只是人家不愿意說而已。
說出來又沒有好處,何必多此一舉。
而黃有糧這個,姜暖感覺可能真是被惡心的不行,才干脆選擇撕破臉,為了脫身又把全村拖下水。
老農民特有的狡猾,只是拿自己家當踏板,這就讓人不開心了。
“娘,”一直沉默的黃小三出聲,“其實兒子也特別好奇,老宅那邊為何如此對我們?”
怕姜暖誤會,他連忙解釋,“沒有怨恨,單純好奇而已,娘別多想。”
“一定要知道?”
姜暖在侄子惹事那次就想明白了整件事,但是真相太沉重,她一點也不想讓兒子知道。
“對,”黃小三很堅定,“這事已經困擾兒子六年多了,兒子就想要個明白。”
“兒子也想知道,”黃老大沉著聲音開口,“我不信我們兄弟生來就這般討人嫌。”
“我也一樣,”黃老二接著說,“雖然不稀罕他們幫忙,但是還是覺得意難平。”
“還有我,”謝氏吐口氣,“兒媳不明白咱們哪里比別人差!”
“兒媳也是,”王氏垂下眼眸,“可是我們哪里得罪人尚不自知?”
見狀,姜暖認真起來,嚴肅地開口,“非你們之過,而是人心難測,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你堂哥鋪路!”
“給堂哥鋪路?”黃小三大驚,“六年前,堂哥可只成親一年多而已,也未免太早了。”
“對啊,”黃老二也很納悶,“難道六年前他們就知道堂哥生不出孩子?”
難怪一點不急,還任由堂嫂一直折騰。
“我也不知道,”姜暖搖頭,“這沒太大關系,生出來更好,生不出來也多個個后路。”
秦氏成親一年多肚子都沒個動靜,不用想也知道子嗣不會豐厚。
人丁單薄,在農家是大忌,想找人幫襯也正常。
姜暖比較奇怪的是,這人為什么想的是算計孫子而不是換個孫媳婦,難道問題出在黃山身上?
“怎么會這樣,”黃老大有些難以接受,“爹也是黃家人,是爺的兒子,他們就不顧及爹?”
不管是姜氏還是姜暖,都是一視同仁的那種高,一時間,黃老大完全忘記,看似不可理喻的事,其實非常正常。
差別是普通人沒有多少心機,行為比較粗暴,不會這么難以察覺。
“首先你爺不止你爹一個兒子,其次他已經去世,”姜暖嘆口氣,“去世的人終究去世了,活著的人還要生活,時間越久,感情越淡。”
說來說去就兩個字:偏心!
姜暖也覺得不可理喻,但事情真的這么發生,還能怎么辦?
抓住他們打一頓?
“想的還真遠,”黃小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堂哥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費心籌謀,果真是好長輩!”
可惜,不是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