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姬瑄收到消息時,正在城樓看萬人空巷的場面。
“圣上,”小圓子一臉笑意,“如此一來,謫仙的盛名徹底傳頌天下。”
“嗯,”姬瑄面色不變,“安閣老那邊可有什么消息?”
“還在猶豫中,要不要逼一把?”
“再等一天,倘若明天還沒做出決定,就不用再手下留情。”
“奴婢明白。”
“主子,暗三來了消息。”
“拿過來。”
姬瑄粗略地瀏覽一遍后,當即,臉色下沉,“去查查麗芳宮,把后宮也清查一遍。”
“屬下遵命!”
“圣上,可是出事了?”
“嗯,送去護國夫人那的人被人做了手腳。”
聞言,圓園面色大變,冷汗頻出,“奴婢辦事不利,請圣上責罰。”
“今年的俸祿沒了,去領十鞭,下去吧!”
“謝圣上恩典。”
圓園擦擦密密麻麻的細汗,腿腳打顫的出去。
他是清楚自己主子有多重視護國夫人的,名單是他整理后遞上去的,明明再三斟酌,還是出了紕漏。
該死的,究竟哪個人把手伸的這么長?
若是被他查到,連腳一起剁了!
圓園走后,姬瑄嘴角凝起。
后宮之人,居然妄想插收前朝之事,無論是誰,他絕不會輕饒。
安府。
其中,讀書人尤其瘋狂。
原本以為是騙術,一眾人抱團抵制,意識到好處后,卻拼了命的爭搶。
為博得好感,更是口吐蓮花般夸贊謫仙之神奇,接著,各種吹捧謫仙詩文接踵而來。
僅僅三天而已,謫仙的盛名就已人盡皆知。
與此相反,關于安閣老的質疑越來越甚,越來越多的人懷疑他能否擔任孺士領袖之位。
“不能再等,”安閣老忽地起身,“本閣這就進宮面圣。”
“爹,真的要捐五成?”
“已經不夠,最多留兩成。”
“可……”
“別可了,”安閣老很是煩躁,“就這樣定了,誰若是有意見,讓他找本閣說。”
“那好吧!”
八成的身家,比割自己肉還痛,安從風非常不愿意,卻也只能妥協。
首先他不能違背父命,其次,名聲對于文人實在重要,若是因銅臭毀于一旦,那才真的得不償失。
下定決心的安閣老,沒敢多留,立刻進宮,他怕自己再留下去就沒有進宮的勇氣。
姬瑄聽到他的要求,沒有絲毫意外,“事關重大,安卿慎重考慮。”
“圣上,老臣主意已定,山東水患至今未除,百姓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臣夙興夜寐憂思不已,再三考慮下,決定舍棄大半身家,這點微薄家資能助百姓度過難關,也是老臣之所愿。”
說完,安閣老連忙低下頭。
他怕被圣上看出自己疼得滴血的老臉。
幾十年的積累,每年光是冰敬碳敬都是一個天文數字,更何論還有各種賞賜和進獻。
哪怕不算古玩字畫、房契良田,也有近千萬之多。
“愛卿高風亮節,朕很欽佩,山東之患,無需如此多錢財,安卿沒有必要捐出大半身家。”
“圣上此言詫異,山東水患之外,還有西北兵患,江南水道亦需疏通,邊關長城亦需要修繕,我大周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所費錢財浩如煙海,臣這點家資,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安閣老越說越興奮,漸漸的,把他自己都給說服了。
甚至產生一股傾家蕩產的沖動。
“不妥,”姬瑄依舊沒松口,“朝政之事,該國庫出銀,怎能拿愛卿私產。”
“圣上,沒有國就沒有家,為大周盛世,老臣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三拒三辭的戲碼唱完后,姬瑄最終,點了點矜貴的頭顱。
“安卿之高風亮節,當天下傳頌。”
“老臣慚愧。”
雖然所求的就是這個,可真聽到這話,安閣老依舊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私心太重,品行有瑕。
這件事傳出去之后,天下震動,無數的人不解安閣老為何如此行事,聰明人卻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然而,天下百姓卻大受震動。
一時間,紛紛奔走相告安閣老的大節大義。
姬瑄也沒有虧待安閣老,各種賞賜如流水似的送入安府,尤其還有萬金難求的五壇仙酒。
這事,在劉安宣布把全部身家捐獻的時候,鬧到最大。
安劉兩位閣老娟獻家資,鐘閣老被逼無奈,也只能跟著捐獻一半身家。
三位閣老帶領下,朝堂其他人也不得不做出表態。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接下來幾天,甲兵和馬車來往不斷,如流水似的金銀源源不斷地往國庫運,浩浩蕩蕩的人馬,看的京城百姓大開眼界。
“小圓子,總共多少銀子?”
“目前還沒有整理完,”圓公公一臉嚴肅,“據估計,至少五千萬兩打底。”
“五千萬兩,”姬瑄遺憾地搖搖頭,“可惜,機會只有一次。”
三年的賦稅,多了這筆銀子,以后再行事,就不用怕沒有銀錢支撐。
這次天時利地人和,又出其不意,才有如此結果,以后想遇到這么好的事情,怕是不容易。
聞言,圓公公暗暗咋舌。
一次就把人家奮斗幾十年的家底掏的差不多,還想著下一次?
不虧是一國之君,這魄力,果然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比的。
不過,他也非常心驚,“各位大人也是有錢,平均下來,竟然每人都有幾十萬身家。”
這摟錢的速度,讓人大為震驚。
“大多都是一個家族三代人的積累,正常。”
至于那些貪的,人比較聰明,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選擇,吐出來不少東西。
姬瑄非常滿意他們的識相。
“小圓子,去統計一下,哪些人捐出一半身家。若是人品沒有太大瑕疵,每人賞一壇酒。”
“剩下的那些呢?”
“宮里不是還有往年進宮的珍珠,每人賞賜一斛。”
聞言,圓公公連忙低下頭應聲,“奴婢遵命!”
這差別也實在太大,除了三大閣老和少數幾位將軍,其他人竟然只用了一斛珍珠打發,也不知道朝臣們知道此事會不會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