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等等?”劉家人很相信某些不可言說的存在,劉冉也不例外,“午時陽氣最盛,等午時再過去,說不準霧就散了。”
說這話的時候,劉冉心里很忐忑。
他總覺得事情不太對。
大晴天,太陽曬得人臉紅,卻突然多出這么一片霧,怎么可能正常?
此時此刻,他已經有些膽怯。
謫仙也是仙,哪怕沒有通天的手段,也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侮辱的。
他們現在的謀算,某種程度上來看,也算弒仙。
一瞬間,劉冉想了很多,甚至越來越害怕。
“胡說什么,”崔英被這話氣的半死,“什么陽氣陰氣的,別搞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圣人早就說過,不可亂語鬼神。”
若是真信這個,時間不知道多少人被惡鬼索命,怎么可能還會富貴?
“你怎么說都行,”劉冉一直對崔英唯命是從,這次卻格外堅持,“反正,不到午時,我不會進去。”
“蠢貨!”
關鍵時候被拖住后腿,崔英想打人。
難怪家主說劉家不靠譜,何止不靠譜,蠢得沒邊,一點用都沒有。
這話,讓劉冉的面色很難堪,最終,把臉別到一邊,沒有反駁。
“崔兄不要生氣,劉兄膽小怕事有的是人不怕,只要你一聲令下,自然有人爭的頭破血流過去。”
“嗯,”這話讓崔英臉色好看不少,“看看后面那幾個人死了沒有,若是還能喘口氣,拎著一起過去。”
崔家對謫仙記恨不假也非常忌憚。
他們不清楚謫仙究竟有什么手段只能往壞的打算。
原本世家和朝廷對上就沒有多少優勢,若是謫仙也來摻和一腳肯定會變得更加艱難。
謫仙又怎么樣擋住他們的路,一樣出手清理。
“這些賤民命硬著呢死不了的。”
“別大意若是見到謫仙前就死了,還要想辦法栽贓,太麻煩。”
“崔兄放心,每天都給吃食吊著他們舍不得死。”
不過一群乞丐能被他們利用是他們榮幸,若不是他們,這群賤民一輩子也吃不了一頓飽飯。
“那就好,”說著,崔英轉頭陰陽怪氣地開口,“既然劉兄害怕就在這里等著,我們先走一步。”
“崔兄快去吧”劉冉并不在意語氣,“小弟在這守著若是有事也能支援一二。”
聞言崔英一直拉著的臉總算緩和了些,“此言有些道理,這里就交給劉兄。”
說完,崔英帶人步入濃稠的近乎滴水的白霧中。
半個時辰后,人沒有回來。
一個時辰后,依舊沒有動靜。
看著太陽越來越烈,躲在樹蔭下都擋不住的汗水,濃霧卻不見絲毫消退。
劉冉果斷決定,“準備下,咱們打道回京!”
“少爺,你不是說要守著?”
“傻不傻,他們命在不在都兩說,守什么?”崔英沒好氣地用扇子敲一下自己的傻書童,然后勾起嘴角,諷刺地開口,“本公子又不犯賤,人家剛剛還罵我,不落井下石用棍子打就不錯了,守著?給他守墳還差不多。”
說著,揚揚手,“走了走了,回京去,這破地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
太詭異!
也不知道謫仙是不是早就算到這劫,故意教訓他們。
崔家確實蠢,人間的事,非要把謫仙牽扯進來,豈不是上趕著找死?
不行,劉家可不能跟著一起犯蠢,回去好好勸勸爹,不能跟著崔家胡鬧。
濃霧中,崔英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一個時辰還沒找到地方,來來回回一直繞圈,崔英有些后悔了。
“少爺,咱們好像真的遇到了鬼打墻。”
“閉嘴,”此時的崔英很暴躁,“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崔兄,”方才提議進來的人腸子都快毀青了,“這里太邪門,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早知道會有這么多古怪,他就該跟劉冉一樣,絕對不會為了拍馬屁讓自己陷入現在這種困境。
“回去?”崔英的臉色很不好,“你覺得回的去?”
又一個蠢貨!
他們連路都找不到,怎么回去?
“那怎么辦?”說話人變得很驚慌,“總不能一直在這里打轉吧,咱們只帶了三天的干糧。”
“要不,放把火試試看?”有人出主意,“一把火所有東西都燒的干干凈凈,還不能燒出一條路?”
“好像有點道理,崔兄,要不咱們試試?正好,我帶了火折子。”
“那……試試?”
半個時辰后,崔英臉色鐵青,對著出主意的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火放了,煙卻出不去,嗆得人眼淚都出來,喉嚨也疼得厲害,還差點沒把自己燒死。
“崔兄……”
“你閉嘴,”崔英不肯在相信這些豬隊友,轉過頭,對著跟過來的護院說,“四目,你聲音大,使勁往外喊,問問劉冉,看看他能不能想想辦法。”
崔英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變。
之前覺得劉冉又蠢又膽小,現在卻生出一股慶幸。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幸好沒有一股腦全過來,不然全軍覆沒,都搭在這里。
“是,少爺。”
應答之后,四目氣沉丹田,然后高喊,“劉少爺,我家少爺被困在霧里,讓您想辦法把人接出去。”
如此往復三次,才停下來。
崔英很不喜四目的大嗓門,若不是這人武藝高強,可能早就被打發出去。
不過,即使讓他跟著,也不許他開口說話。
感覺耳朵被震得發麻,崔英很不高興,想發作,考慮到此時的處境,最終忍下來。
“劉冉應該已經知道,咱們坐下來等等,順便歇歇腳吃點東西。”
“全聽崔兄吩咐。”
此時的一群人很鎮定,總以為劉冉在外面他們就不用怕。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等意識到劉冉并沒有用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崔英更是忍不住喝罵,“這個廢物,活著浪費白飯,死了浪費棺槨,怎么沒橫尸半路?”
若是知道這人如此不堪大用,他干脆一刀捅死了,省的現在被氣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