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三言兩語中,謝氏明白了怎么回事,“老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不準粗魯,不準霸道,不準欺負人!”
“娘,”大丫無辜地轉動下眼眸,“我沒有欺負人,只是幫他們喝藥,古爺爺還夸我好孩子來著,不信你問小姑姑。”
“黃萱,你現在竟然還學會撒謊!”
謝氏氣得胸口疼。
平日里小打小鬧她可以不管,但是這次,謝氏真的生氣了。
兩步走過去,直接掐住她的耳朵,“小小年紀就敢撒謊,日后還得了!”
“娘,”黃萱被揪的耳朵通紅,“真的,我沒騙你,小姑姑,你快解釋呀!”
聞言,小五輕笑一聲,“黃萱,你確定師父夸你?”
“怎么不是?”大丫很不服氣,“古爺爺說我古靈精怪,這不是夸我聰明?”
“后半句呢,怎么不說?”
此時的小五,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小豆芽,不僅面容越發與姜暖相像,周身的氣質也有些接近,不同的是,小五清冷的同時,帶著醫者特有的溫和與持重。
不過,再溫和持重的人,遇到黃萱,都無法保持冷靜。
“后半句,”黃萱眨眨眼眸,“我忘了。”
“二丫,你來說。”
“小姑姑,”二丫偷暼一眼姐姐,糯糯地開口,“我也不記得。”
“你倒是有義氣,”小五氣笑了,“不記得沒關系,我幫你們溫習。”
清一下喉嚨,小五模仿自己師父的聲音,“黃萱,你這丫頭倒是古靈精怪,但是,做事不能這樣,好心歸好心,不能硬灌,小心讓人嗆水!”
“是么?”黃萱無辜地開口,“我真不記得。”
“死丫頭,”謝氏聽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說不可能,你古爺爺腦袋被門板夾也不可能夸你,全家幾十口人,除了你爹,沒人會昧著良心夸你!”
“娘,”黃萱很不服氣,“夸我怎么就是昧著良心?”
說著,捧起自己的下巴,萌萌地問,“我不可愛?不聰明?不好看?”
這話,謝氏沒法接。
拋去性格,自家姑娘哪里都是頂尖的,若是不說不動,那就是世上最可愛的娃娃。
“老天爺,”謝氏很愁,“我該拿這丫頭怎么辦?”
“二嫂,”小五打斷她的話,“大丫的性格必須收斂,以前在村里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別人都讓著,京城龍蛇混雜,若是她繼續這樣,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小五說的不錯,”姜暖很認可這個觀點,“萱兒的性格,確實要收斂下,以前她人小,自己人也不會計較這個,京城這邊不一樣。”
“奶,”黃萱很委屈,“連你也這么說?”
黃萱最怕的人,不是整天用巴掌招呼她的謝氏,也不是整天板著臉的古大夫,而是看似溫和的姜暖。
不知為什么,雖然姜暖從沒有兇過黃萱,她卻一直很害怕這個年輕的過分的祖母。
謝氏也知道這點,聞言,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快感,“讓你不聽話,看吧,你奶都看不下去。”
“娘,我可是你親生的,這時候說風涼話,良心不會痛么?”
黃萱有些生氣了。
她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丟丟調皮,但是,娘親在這時候看笑話就太過不厚道。
“呵呵……”
謝氏冷笑兩聲。
若不是親生的,早打死算了。
下胎一定不能再要姑娘,一個已經讓自己頭發白,再來一個,自己怕是會直接禿頭。
“早該這樣,”小五皺著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大丫這性子,霸道又固執,再繼續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感受到小五語氣里的認真,黃萱失落地耷拉下自己的小腦袋。
不過,心里依舊固執地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見狀,謝氏忍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死丫頭,你自己都是三頭身,還敢強喂別人,知道藥燙不燙?不怕嗆到人?”
“大丫好壞,我嘴巴都燙起泡,她還要往喉嚨灌。”
“我說自己喝,她不信,結果都倒到脖子里。”
“還有我,鼻子都給她捏扁了……”
“央央,小豆,二丁,”黃萱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你們竟然叛變?”
她沒想到,小伙伴真的會怪自己。
畢竟,以往更過分的都沒聽他們說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過分,為何還要那么做?”
聽到女兒的嘀咕,謝氏的臉色忽地冷下來。
她感覺自己真的過于縱容女兒。
原以為她還小,不懂事,所以才會做這么多出格的事,現在看來,分明是這小人精知道沒人計較才越來越大膽。
聽到親娘的話,黃萱立刻捂住自己嘴,試探地小聲問,“娘,你都聽到什么?”
“死丫頭,”謝氏忍不住又揪起她的耳朵,“越長越歪,今兒要是不給個交代,咱娘倆就掰了吧!”
這個閨女,她是徹底不想要。
雖說自己小時候也一肚子鬼心思,卻絕對不敢明目張膽欺負人,最多背后報復,挖個坑潑點糞什么的。
自家這小丫頭,才三四歲就敢這樣,真是……
“痛,痛……小姑姑,快救我啊!”
“誰來都沒用,”謝氏這次真的較真了,“都是你爹慣的,這次一定要讓你知道輕重。”
“奶~”
“你確實該受教訓,”姜暖認真起來,“不知者不罪,你若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做出一些無禮舉動,沒人會真心怪罪,可若是想逞威風,故意欺負人,這頓教訓必須受著。”
聞言,黃萱把視線轉向身旁的小伙伴。
往常自己要挨打,都是他們幫忙求情,才讓自己一次又一次逃脫親娘的毒手。
然而,以姜瑜為首的蘿卜頭們真的傷心了,紛紛別過臉。
劉唯甚至流著淚控訴,“黃萱,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一時間,眾叛親離!
“你們,你們……”
黃萱氣得說不出話。
小伙伴們不僅叛變,還狠狠背刺一刀,這誰受得了?
“別你們了,”謝氏單手把女兒拎到半空中,“今兒一定讓你好好體會下為娘深沉又厚重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