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家已經把錯攔在自己身上，他們太過計較，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王氏自回來就感覺不自在，被親娘不留情面的連消帶打后，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本來好好的卻走一步臭棋，郁悶的想哭。
紅著眼看周圍一圈人，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秦家母啊，”王氏語重心長地開口，“做人媳婦和做閨女不一樣，做婆婆也不能把自個當成兒媳婦親娘，該打打該罵罵，不能慣著兒媳婦。”
“嗯？”姜暖心中古怪，“呃……”
這真的是親娘？
見狀，王母深深嘆口氣，“你就是性子太好，才讓我家丫頭翻了天，她這人骨頭輕，對她越好越飄，時不時敲打一下日子才能安穩。”
“啊……”
“婆婆就要端起婆婆的架子，太軟和沒威嚴，會被兒媳婦騎在頭上，作妖就攆回娘家，看她還敢不敢折騰？”
“有道理！”
“還有，管家權一定要死死抓在自己手里，年輕人骨子里就猖狂，真讓她們沒了顧忌，還不知道會成什么樣。”
“唉……”
“嫁出去的閨女豁出去的水，我家丫頭犯了錯，你不要顧及王家的面子情，該立規矩就立規矩，就像這次，必須狠狠罰才行。”
“這個？”
姜暖猶豫起來。
她不確定王母說的是真是假。
畢竟，這么外向的親娘，怎么看怎么覺得古怪。
“必須要讓她長記性，”王母說出自己的顧慮，“我知道秦家母性子好，可這種事絕對不能縱著，還沒怎么樣就敢耍性子，等你老了還不要看她臉色過活？到時候，王家的名聲也壞了。”
黃家有錢，有沒有好名聲都不愁，姑娘們爭著搶著嫁進來，他們王家可沒這個家底，只能養名聲娶好性子的姑娘。
自家閨女潑出去，拍拍屁股就能走，他們可不行，還要過日子。
“我明白了。”
姜暖垂下眼眸，反思自己。
人家親娘都不敢慣著閨女，她是不是做的太過？
決定了，以后都不再下廚，只忙活自己的事。
“小媳婦就要有媳婦的樣子，”王母一臉認真，“親家母可千萬別把她們當成閨女寵，會把人寵壞的，給自己找麻煩。”
“嗯。”姜暖輕哼一聲。
王母又說一會兒，著重強調狠狠教訓閨女后，才在天黑前趕回家。
兩人的對話并沒有避著謝氏和金氏。
她們雖然心里不大舒服，但是看著一臉煞白的王氏后，頓時平衡了。
“親家嬸子說的有道理，”謝氏諷刺地開口，“某些人，就是不能對她太好。”
“二弟妹，我沒想過會成這樣。”
“假不假，做都做了你還說自己沒想過，”謝氏非常鄙視王氏的虛偽，“得虧你娘家講道理，換成混不吝嗇的再幫著討公道，我們不得嘔死啊！”
早知道，當初發現這人犯了矯情，直接裝作沒看到。
有些人就是越捧越上頭，真沒人理，不消兩天就蔫了。
“大嫂，”金氏也憤憤不平，“家里沒人欠你的，別老是覺得我們欺負你。”
“甭理會她，”謝氏拉住金氏的手，“就是挨欺負，也是她自己作的，活該。”
謝氏的話不留一絲情面，臊的王氏滿臉羞紅，咬著嘴唇卻不敢說話。
“好了，”姜暖擺擺手，“你刻薄媚玉，我沒有怪你；你心里不舒服我也體諒，疼惜你年紀小不容易，壓下全家對你的不滿，還讓老大哄著你，結果，你卻連商量都沒有直接回娘家，怎么，覺得黃家容不下你？”
“不是，”王氏渾身發抖，“兒媳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太久沒回去。”
“說屁呢，上個月不是剛回去過？”謝氏嗤笑一聲，“別人家一年回兩次就算好的，你才一個月就覺得久？”
聞言，王氏白著臉低下頭。
“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姜暖直接開口，“今日若是不罰你，以后別人有樣學樣怎么管？”
“娘，”謝氏立刻接話，“我絕對不會的。”
“嗯，我相信，”安撫謝氏后，姜暖繼續開口，“我曾經對你寄予厚望，把你當成當家夫人培養，很明顯，你擔不起，把賬本整理一下，以后，你們妯娌三個一起管家!”
聞言，王氏一臉駭然，卻不敢反駁一個字。
娘家不撐腰，家里也嫌棄，她現在已經孤苦無依。
但這事，并沒有那么容易完，“大牛二牛，已經該啟蒙，不適合再廝混在后宅，沒什么好處，以后他們跟著師傅進學。”
她真有點怕，孩子看多了親娘的怨婦模樣受影響。
“娘，能不能...”
王氏的話還沒說完，姜暖一個刀子眼射過去，她立刻禁聲。
“最后，罰你半年的月例。”說完，姜暖端起茶，“有意見趕緊提，沒意見就回去吧。”
聞言，王氏恭敬地回答，“一切聽娘安排。”
說完這句，白著臉一步一頓地離開。
“你說她圖什么？”謝氏忍不住搖頭，“管家權被分了，月例也被扣了，娘也對她冷了心。”
矯情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
“管家權早就打算給你們倆的，”姜暖解釋，“之前你大哥表現不錯，確實有一家之主的擔當，我交給你大嫂也應該，后來發現她不夠大氣，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這事。”
“娘，”金氏小聲說出自己的發現，“之前家里什么都沒做，大嫂就覺得咱們欺負她，這樣罰她，反而什么都沒鬧。”
神色平靜，也沒看到怨言。
“她還真的骨頭輕啊？”謝氏擦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也是，當年娘脾氣那么暴躁，動不動就打罵人，也沒見她委屈。”
聞言，姜暖猶疑地問，“我以前脾氣很暴躁？”
“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后，謝氏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只有一點點。”
說著，特意用指甲蓋比劃一下。
怕婆婆自責，她接著補充，“真沒什么，當初娘身體太弱，打人也沒什么力氣，就一點淤青，哪怕不上藥，兩三天也能消下去，都不影響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