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不管是謝家族長，還是其他人，一個個都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姜暖轉頭，“莫非謝家族長有更好的辦法？”
見鬼的更好辦法，他可沒有這么缺德。
沉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謝族長硬是擠出一抹笑，“親家，你看，到底是姻親，是不是別鬧得太難看？”
他心里開始埋怨謝家兄弟的不著調。
有房有田也有糧，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偏偏要出嫁的姑娘出銀子。
要銀子就要銀子，還偏偏用了這個不靠譜的借口，一群扶不上墻的爛泥。
“親家嬸子，”謝老大咬著牙問，“咱能不能講點道理？”
若是讓人把親爹拉走，全村怎么看他謝老大？
窮的連親爹喪事都辦不起？
還是不舍得花銀子讓親爹入土為安？
無論哪個，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說要跟我講道理？”姜暖不敢置信地掃視一圈，“怕不是說笑話？”
講道理的人家會做出這么沒規矩的事？
她家不缺這五兩銀子，更不在乎，但卻不喜歡被這樣惡心。
糟踐自己兒媳婦沒找他們算賬就不錯，還上趕著找死，不把他們這層臉全扒下來，都對不起嬌嬌吹的那么多彩虹屁。
“混賬，”謝家族長被臊的臉紅，忍不住訓斥，“還不趕緊將銀子還給親家。”
謝老大后退一步，緊緊握著小元寶，拒絕的話怎么也不敢說，可又不想給。
恰在此時，謝老太頂著青紫的臉從屋里走出來。
“我閨女孝敬的銀子，憑什么還回去？”
“親家，”姜暖直勾勾地看著來人，“這是哪磕的？嘖嘖，全身都青紫青紫的，也太嚇人了些。”
聽到這話，謝老大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警告地看著謝老太。
自己動手是一回事，讓外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關起門怎么過日子是自己的事，若是讓人知道苛待老母，別想在小謝莊繼續混下去。
“沒什么，”謝老太也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年紀大了看不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腳。”
“親家母這腳莫不是正好摔到巴掌上？又大又清晰的手印，想來巴掌也疼的厲害。”
謝族長沒有忍住，直接笑出來。
他還沒有聽到過如此促狹的話。
輕咳一聲，打圓場說，“下次小心點，別又摔了。”
說著，警告地看著謝老大。
這家人品不咋樣，從他們對待姑娘就知道，可謝族長沒有想到，謝家兄弟居然這么虎，親爹老子還沒入土，就敢打親娘。
既然人家不愿意鬧出來，他也不愿意多管閑事，不過，該警告的必須警告，否則，萬一惹出事給族里蒙羞，他也無法對族人交代。
謝老太氣的臉色鐵青，卻又不敢多說什么。
這頓打沒白挨，她已經清醒了，也深刻意識到一件事，老頭子死后，自己沒了依靠，若是不順著兒子，連個養老的人都沒有。
本來想給姜老婆子一個下馬威，卻不曾想反被扇了臉，好氣！
“族長放心，”謝老大承諾，“過幾天就把院子平整一遍，絕不讓娘再磕著碰著。”
“如此最好，”謝族長意味深長地開口，“謝家是清白人家，名聲周正，誰若是壞了族里名聲，休怪老夫不講情面。”
“明白，”謝老大暗怪族長多管閑事，“侄子知道這個道理，不會給族里蒙羞。”
“若是你們說完了，”姜暖看兩人有意無意地把話歪到一邊，忍不住出聲，“咱們該辦正事了。”
聞言，謝族長臉僵了，呵斥一聲，“快把銀子還給人家，別丟人現眼。”
“族長，”謝老大委屈地解釋，“這是妹夫要給的。”
“你想貪就貪，”黃老二很鄙視，“拿我做什么幌子？我們家又不缺這五兩銀子，我至于在這事上計較。”
“不缺這五兩銀子？”謝老大心中火熱，“莫非還有更多？”
這貪婪而愚蠢的樣子，被謝族長看在眼里，忍不住踢他一腳，“混賬，你鉆進錢眼里了，還要不要臉？”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覬覦別人的銀子，還說什么妹夫給的，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來這一趟，老謝家的臉全被他丟盡了。
“族長叔，我又沒說什么。”
不就是問問。
謝老大暗暗責怪謝族長胳膊肘往外拐。
自己才是謝家人，他卻偏幫姓黃的，腦渾頭脹的老東西。
“就是，”謝老太也開口幫腔，“我閨女孝敬點銀子怎么了，爹娘把她養活這么大，不該拿點孝敬？”
聞言，縱然好心性的謝族長都被這話驚呆了。
自己是個什么玩意沒有數？自家閨女過得什么日子不知道？好幾次對親閨女下殺心，當誰不知道似的。
人家命大活下來，現在倒成了爹娘老子的功勞。
看著謝老太理所當然的臉，謝族長忍不住搖頭嘆息。
這一家子，從根上就壞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早晚有報應。
“咦，”姜暖挑挑眉頭，轉向謝族長，“謝族長，你們謝家的姑娘，嫁出去后還是娘家人？”
這話很重！
自古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跟娘家關系再好，那也只是親戚。
往娘家搬東西可以，那要自個愿意婆家也不計較，可若真計較起來，卻是吃里扒外，誰家也不愿意要這樣的媳婦。
一點不夸張地說，若是這句話落實，老謝家的姑娘，不會有人再愿意娶。
誰家娶媳婦不是圖開枝散葉順便多個勞力干活，可不是讓人把家里掏空的。
頓時，謝族長的臉色凝重起來，“親家何出此言？我謝家的姑娘，可都是尊禮守矩的好姑娘，百年來從沒有被休回來過，萬萬不可胡說。”
“這可不是胡說，”姜暖指著謝老太，“老太太那么理所當然要孝敬，哪來的臉？黃家養活謝家閨女不算，還要養謝家人？”
聞言，謝族長啞然。
頓時，惱恨地看著謝老太，“腦袋被驢踢了，說話不過腦子，有兒有孫的，那里輪的到閨女出孝敬銀子，謝家還沒死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