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聞言只是微怔,接著便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府君,慈自是要追隨府君的,豈能為孝廉棄府君而去?”
這樣方案B就用不著了……
劉毅聞言只是微笑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沒有再多說其他。
盡管他猜測太史慈很可能會選擇留下,但是真的當聽到太史慈毅然選擇留下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感動的。
雖然從起步來說,孝廉可能還不一定比得上劉毅提供的平壽縣縣令一職,但是從發展前景來講兩者就不是一個檔次了,被舉孝廉者只要不出岔子,兩千石就是個標配。
如此一來之前做的B方案變成了無用功,但是他寧愿這種無用功多一點,這說明他沒看錯人。
劉毅見太史慈沒有想要舉孝廉,暗暗松了口氣。他麾下也就太史慈配得上舉孝廉,其他人都還不夠格,既然太史慈放棄了,他就打算把這兩個舉孝廉的名額他打算用來賣掉。
賣了換錢。
其實在此之前,劉毅完全沒有考慮過賣了換錢的事,他原本是打算把這兩個舉孝廉的名額用來“釣魚”,想以此來招攬人來。
但是后來一想,似乎這樣有些不切實際。
釣來的人如果優秀,給不給舉孝廉?按承諾舉孝廉,那么人才被弄到中央去了,基本回不來。
不按承諾,名聲就臭了。
而且如果沒來優秀的人,給了那些平庸之輩太浪費,不給更不現實,直接說你們都不夠格?那肯定炸窩。
若是優秀人才來超過兩個,給誰又成了問題,很容易兩面不討好。
其實這些問題只要細細考慮,都有辦法解決,但是劉毅之所以突然產生賣孝廉名額這樣的想法,因為他發現此前自己陷入了一個很大的誤區。
那就是劉毅之前覺得,做了北海相,北海國就是他的自留地了,要好好經營好好發育。
而李賀的無意中一句話提醒了他,當時李賀說,“只可惜宏遠年歲尚淺,若是再長個幾歲,說不定九卿都能當得。”
一開始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他還不以為意,只是在心里嘀咕著“九卿有什么好當的,過幾年雒陽就是個大渾水。”
然而現在他反應了過來,這不是他想當不想當的問題,如果真的中央有任命,一份詔書就能把他提溜過去,那時候無非就兩個選擇,接受任命去雒陽,或者辭而不受。
但是辭而不受不是說不干九卿繼續做北海相。
沒那個好事!
要辭只能是辭官,直接變成白身。
這種事情可不會有人提前給他通報消息,讓他截殺朝廷使者,再說截殺這活偶爾干一次也就罷了,干多了當別人是傻子?
所以一旦在這幾年內中央對他有新的人事任命,那么他在北海發育的再好也是沒用。而且很有可能出現一種情況,就是他把北海經營的越好,就越會有人覬覦,他就越有可能被調走。
因此劉毅覺著,在接下來的幾年里面應該注意提升北海百姓的生活水平,藏富于民,這既是一個郡相的職業操守,也是完成對李賀的承諾,還免得發展太好引人覬覦。
但此基礎上,他就打算在保證不受黃巾威脅的情況下注重發展自己的私兵。
私兵,表面上看起來是私仆,實際上就是個人掏腰包養的兵,不是由朝廷供養,所以那些私兵的效忠對象是主君,而不是朝廷,這就是所謂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郡國兵因為是由朝廷供養,是屬于朝廷的,要是他被調走這些人發育再好也沒啥用,一旦被調走這些郡國兵可不會跟他起走,只有私兵是屬于自己的,可以合法跟著他到處跑。
因此劉毅打算現在先打好經濟和名望的底子,等到天下亂起之時,若是那時還他還是在北海相的位置上,有一定的基礎,到時候再開始發育也不算晚。
而養私兵要的是什么?
不是人,而是錢!
步兵兩萬錢,輕騎四萬錢,具裝甲騎十三萬錢。
劉毅肯定是沒有那么多錢的,要是靠搜刮不是不行,但這樣干是飲鴆止渴,所以他思來想去,來錢快后遺癥低的唯一辦法就是賣了舉孝廉名額。
畢竟雖然現在修宮錢已經停征了,但是按照之前十常侍的標價,一個兩千石的職位是在兩千萬錢到三千萬錢之間。
而一個舉孝廉的名額基本上可以視為是保底兩千石的職位,并且比一般的兩千石更有發展前景,劉毅覺得賣個兩三千萬錢不過分。
至于賣舉孝廉的名額這種事,他又不明碼標價到處宣傳開競拍會,而且這又不需要向老百姓公開,只會有少數人直到花落誰家,依照現在的消息傳遞的衰減幅度,他估計連劇縣的傳不出去,相對于收益,這些風險完全可以承受。
回城就去找買家先聯絡一下,據其所說,他們家在劇縣就有聯系點……
…………
徐州,糜氏。
糜齊經過十日的星夜兼程之后終于回到了老家,他連口水都來不及喝,直接就要求拜見家主。
管家效率很高,糜齊沒等多久就見到一青年男子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正是現任的家主糜竺。
說起來,糜竺現在才二十八,本來是沒這個資歷威望擔任家主的,但是糜竺不僅弓馬嫻熟,有著坤珞境的實力,更是天資聰穎,謀而敢斷。
糜竺剛加冠的時候負責一郡商隊,僅僅一年就將資財翻了兩番,后來負責徐州一州,只過了兩年又翻了一番,眾人皆是自愧不如,所以老家主干脆直接讓位養老,專心造人去了。
“齊拜見家主。”
糜齊雖然心中焦急,但還是耐下性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正望不必多禮。”
糜竺連忙搶步上前將糜齊扶起。
正望是糜齊的字,糜齊本來是沒有字的,他只是糜家旁支的旁支,但是他從一個小廝做起,一面混商隊一面練武,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為了便于和上等人打交道,才請家里的耆老給自己取了個字。
一般人將人扶起之后也就結束了,但是糜竺沒有,他還一板一眼的給糜齊回了一禮,隨后才問道:
“正望不是剛送完藥材到劇縣李北海處么?怎么突然回返,可是有什么急事?”
糜竺雖然是家主,但是對于這些任勞任怨的族人們十分敬佩,從來沒擺過什么族長的架子,既有親和力,又眼光卓絕,所以這些糜氏的骨干力量都十分佩服他。
糜齊對家主給自己回禮的情況早就習慣了,他也沒多想,直接切入主題。
“回稟家主,家主曾讓我們留意哪些人有三公之姿,如今以齊之見,青州北海劉府君以弱冠之齡便已經成為一方牧守,將來必能位列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