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哪知道面前的是自己的忠實粉絲,他朝著張飛偏了偏頭,“我命翼德為你輔助,以備不測。”
以備不測?
夏負愣了一下,隨后便想明白了劉毅的意思。
如果是別人下這個命令,夏負只會覺得是在看不起自己,是羞辱。
但這句話是劉毅說出來的,在其眼中就變成了這是劉府君不想自己涉險。
“難怪前幾日府君讓我教授張翼德這個心腹緊急學習騎兵戰法,原來有這樣的深意......”
夏負一邊想著,一邊躬身抱拳,大聲說道:
“負,遵令!”
這么激動干啥......
劉毅看著面前有些亢奮的夏負,心中微微詫異。
既沒升職又沒加薪,至于么。
劉毅沉默了片刻,愣是沒想出夏負激動的點在哪,他瞥了一眼身側恭敬如初的夏負,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想不通,干脆就要再想,索性又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事事都刨根問底,有這個時間想七想八,還不如考慮考慮更重要的事情。
他在心底思量著,要不要對即將到來的戰事詢問詢問夏負的意見。
雖然他出發前和程昱商討過對策,心中已有定計,但是現在他突然想聽聽夏負的看法。
原本這種大事劉毅是沒有想過詢問夏負意見的,因為夏負實力一般般,又在歷史上名不見經傳,所以他也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騎兵老鳥。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劉毅,夏負跟著他的時間其實不算多長,大部分時候都是太史慈在指揮,再加上剛開始的印象又不咋滴,所以劉毅對他其并沒有多少看重。
然而經過這些天的行軍,劉毅發現這夏負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不僅把整個行軍事宜安排的緊緊有條,而且還在保持了既定的速度基礎上沒出現多少掉隊。
這可就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了。
別看說起來就是簡簡單單的趕路,其實當中有很多門道,不是簡簡單單有腿有糧就行的,何時啟程,何時休息,何時該騎馬,又在何時該牽馬步行......
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有些軍隊能夠日行六七十卻依然能夠保持戰力,有些軍隊日行三十就軟軟趴趴和爛泥一眼了,有些軍隊跋涉千余里幾無缺員,而有些走個幾百里,按時抵達目的地的說不定只有一半。
所以夏負能做到這一點其實是很有些出乎劉毅預料的,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掉隊兩成多的心里準備。
可是沒想到夏負帶隊居然很有一手,到現在只掉隊了半成。
這就讓劉毅感到十分驚訝了,雖然他自己帶兵行軍的水平一般般,但好歹分得出優劣,如果有個評分系統的話,滿分100,夏負的騎兵行軍起碼能到90。
而劉毅估么自己只有60多。
不僅如此,夏負還能在短短數天把張飛教個差不離,這雖然有張飛天賦異稟的原因,但也要夏負這個老師肚子里有料才行。
在此番種種的表現之下,劉毅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一個人。
令書!
劉毅琢磨著,夏負說不定就和令書一樣,能力是有的,但因為種種原因要么提前夭折,要么隱居避世,所以才未能見聞于世。
況且一看這夏負就不像是什么有背景的樣子,雖然三國時期是群英薈萃之世,但是細細深究就可以發現,其實絕大部分冒頭的還是世家子弟,寒門都不算多,平民子弟更是屈指可數。
這還要算上曹大胡子“召賢令”的功勞。
否則,出名的非世家子弟可能還要打個對折。
青州離東吳的地盤并不算遠,如果這夏負和隔壁徐州的張昭一樣逃難去了東吳,沒背景沒人脈沒名望,還不擅長水軍,能冒頭就有鬼了。
什么?
騎兵?
呵呵......
劉毅這樣一想,突然覺得是自己幫了夏負一把,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探一探夏負的底。
萬一和令書一樣,有什么大的來頭呢?
反正問句話又不花錢。
劉毅稍稍斟酌了一下措辭,隨后問道:“我觀夏軍候對騎兵頗有心得,不知師承何處?”
師承何處?
夏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夫子。
可自己哪有什么夫子!
他也沒多想,直接笑著回答道:“秉府君,負本為北軍騎卒,后領命從北軍轉為北海郡國兵,卻是沒有師承,直不過是從軍十載,略有所得。”
原來如此。
差點忘了,這夏負還是何秩派給他的,原來是北軍精銳!
劉毅微微頷首,如果是北軍,那么夏負沒有師承也就解釋的通了。
北軍五校不像各州郡的郡國兵那樣干幾年就可以回家,其為中央常備軍,算是職業兵,其不管是訓練還是裝備都比郡國兵強上很多,可能也就日常會經歷小戰事的邊郡兵能夠稍微比較一下。
至于北軍的騎兵為什么會變成了郡國兵......
這對何秩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個事。
劉毅抿了抿嘴唇,他在無意之中又欠了何秩一個人情。
不過債多不壓身,反正欠的已經不少了,劉毅也就把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轉,隨后就翻了過去,轉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夏負,“夏軍候,以你之見,我等該如何援助臨淄?”
他此刻很想知道這個中央軍老司機有沒有什么新穎的看法。
夏負看著面前劉府君幽深的眸子,感覺渾身都不大舒服,他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沉聲回答道:“秉府君,以屬下之見,此戰當.......”
“鐺!”
方石勉力舉盾一格,架開了敵人的攻擊,旋即不顧右臂撕裂般的疼痛,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反手就是一刀。
雖然此時方石滿身血污,持刀的右臂上更是有著一道還在滲血的傷口,但是他恍若未覺,只顧著帶著三名手下悶頭搶攻。
是的,只有三名,方石的這一伍,已經戰亡了一人。
此時方石負責的這段城墻上已經有兩名黃巾爬了上來,正背背倚著垛墻相互策應,其中一人見漢軍當頭一刀砍來也不含糊,直接舉刀過頂,將方石的攻擊給架住,隨后毫不遲疑的抬腳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