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攝像頭被遮住后,林子安來到窗邊。
目光透過窗戶上的鐵欄桿,看向外面。
窗外是一堵長長的高大圍墻,只有一處大門可供出入,幾臺探照燈正不時的掃過,戒備森嚴,如同監獄。
黑山精神病院地處郊外,墻外是一片茂密連綿的樹林。
離城市最短的車程也要半個小時,即便從這里逃脫,若是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也很容易被抓住。
這也是他前兩天在大廳聽到那幾名保安談話內容時,會格外關注的原因。
他可不準備硬杠幾十名身材壯碩的保安,更不用說這幾日他還在一些保安身上見到過手槍。
所以逃出去,是現在最優的選擇。
林子安又向了窗戶上的玻璃。
透過微弱的月光,玻璃上映照出了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昏暗。
消瘦的面容上,慘白色的妝容,以及嘴邊夸張的紅色笑臉,隱隱顯得驚悚。
若是在深夜中發現一面鏡子中突然出現這樣一張臉,林子安怕是忍不住一拳打上去。
但現在,看到自己時,他反而有些欣賞的點了點頭。
“今晚是個好日子!”
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銅幣,指頭翻動間,銅幣很快就在五個指頭之間滾了一圈。
“首先是武器。”
收好銅幣,林子安來到床邊蹲下,抓著床下一根用來固定的鋼筋,用力搖動了幾下。
一聲輕響。
半臂長、半指粗的鋼筋,便被他取了出來。
感受著手中鋼筋的冰涼觸感,林子安滿意的笑了笑。
小丑雖然是個普通人,但卻有著豐富的殺人經驗,雖然無法做過到武俠小說中,落葉飛花皆可殺人的地步,但是像鋼筋這種小工具,卻是殺人的好道具。
拿上鋼筋,林子安輕手輕腳走到門口,然后悄悄地把耳朵貼在門上。
雖然醫院中不時有一些精神病人發出的噪音,但林子安還是捕捉到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經過他這兩日的觀察,這個時間點只有保安還在走廊巡邏。
腳步聲越來越大,由遠到近,很快就與他只有一門之隔。
踏!踏!踏!
腳步聲又走遠了。
林子安悄悄打開房門,探頭望向外面。
走廊中,白熾的燈光讓其中的事物一覽無遺,幾個監控攝像頭更是二十四個小時都處于工作狀態。
偷偷摸摸的出去根本行不通,即便躲過保安,也會被攝像頭發現。
林子安可不敢用生命去賭監控室的人有沒有偷懶。
他雖然把房間中的攝像頭遮住了,但這不代表著他能用同樣的手法對付外面的攝像頭。
而且這座醫院最少上百個攝像頭,偶爾一個黑屏并不會引起什么注意。
林子安把門輕輕一拉,大搖大擺的向內敞開,然后人緊緊的貼在門邊的墻后,放低呼吸。
走廊中,腳步聲再次響起。
“一幫精神病,把門都鎖了不就行了,搞得我還要上來巡邏。”
一名手持警棍,面色兇狠的光頭保安正罵罵咧咧的走在走廊上。
忽然,他腳步一頓,望向了一側。
“門怎么沒關?”
他疑惑的來到這間病房前,房間里有些昏暗,但透過走廊中的光線可以依稀看見病床上,被子微微隆起。
“嗯?”
光頭保安望著隆起的被子,有些疑惑:“那形狀怎么好像一個枕頭?”
他皺了皺眉,握緊了手中的警棍,踏入了病房。
雖然花錢把這些病人送進精神病院的人,并不在乎這些病人受到怎樣的待遇。
但有一點,決不能破。
那就是被送進來的病人,絕對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光頭保安輕手輕巧的來到病床前,左手用力握成的警棍,右手握著被子一角。
呼的一聲,他猛地掀開被子。
果不其然,里面包裹著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枕頭。
“媽的,這回肯定要被扣工資!”
光頭保安暗罵一聲,右手伸向了腰間的對講機,準備提醒同事,盡快把這名逃走的病人抓捕。
他并不擔心病人逃出這棟大樓,雖然晚上巡邏的保安不多,但是幾個出口處卻有他不少同事站崗。
所以即便哪個病人跑出了病房,也絕對無法逃出這棟大樓。
“等下不把你打成殘廢,我就跟你姓......”
他又咒罵了一聲。
這時,他的瞳孔驀地一縮。
透過走廊照進屋內的燈光,他發現,屋內除了自己的影子外,還有一道略微跟他有些重疊的影子。
是那個病人?
他腦海中才剛閃過的這道意識,脖子上就傳來了一道劇烈的疼痛。
一根冰冷的物體瞬間貫穿著了他的脖子,穿過了他的血管與氣管。
“啊......啊......”
他掙扎著倒在地上,口中想要呼叫,但由于氣管被穿過,卻只能發出幾道意義不明的低吼聲。
他費力轉過頭,望向偷襲自己的人。
消瘦的身材,枯燥的頭發,一張宛如恐怖片中出現的小丑臉。
怎么好像前兩天,被我打過的瘋子?
冥冥中,他心中升起濃濃的后悔與恐懼。
林子安轉身把門輕輕關上。
“沒想到還是一個老熟人。”
林子安走到光頭保安身前蹲下,笑著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為何這么嚴肅?”
“臉上來點兒笑吧!”
見到光頭眼神中露出的哀求,林子安伸出兩只手,用食指一左右撐起對方的嘴角,勾起一個笑臉,道:“相信我,你不會寂寞的。”
光頭的身體猛的抖動了一下,情緒迅速轉變,望著林子安的目光中滿是憎恨。
林子安笑了笑,松開手指,開始扒著對方的制服。
剛才那一記攻擊快速而準確,鋼筋輕松的插入了光頭的脖子。
只要不拔出鋼筋,血液也不會飛濺出來。
所以這件安保制服還很干凈,沒有沾染到什么血跡。
很快衣服就被扒了下來。
“有點小,但也可以湊合著穿。”
林子安把制服穿上,又轉頭看向地上的光頭,卻發現對方已經一動不動了,竟不知何時死了。
聳了聳肩膀,他最后又把帽子帶上,拿起警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走廊上空無一人。
他緊了緊帽子,隨后微低著腦袋向前走去。
下樓的方式有兩種,電梯和樓梯。
林子安沒有猶豫,穿過電梯,向著盡頭的樓梯間走去。
路上,兩旁的房間中不時傳來一陣吵鬧嬉笑或者哭泣的聲音,那些都是已經服藥多時,導致精神出現極大問題的人。
若是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原主或許某天也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