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每到災荒之年,伴隨著平民吃不起飯甚至餓死,總會有那么一些地主商賈賺得盆滿缽滿。
所以對這種災荒最有效的解決方法,無非就一個。
“打土豪”!
簡單明了,見效又快。
至于提高農作物的產量,周期實在太長,遠水解不了近渴。
當然,林子安也只是隨口提了一下他從書上看到的方法,另外再加上一些道聽途說的辦法,具體怎么做還是看周韻寒。
他的人生經歷雖然不少,但大部分時間不過是一個人單打獨斗,對于這些事實在沒什么經驗。
雖然見識比較超前,但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具體到某件事時恐怕還比不上一名普通官員。
為此,林子安只恨自己看的書少。
明明主世界中有那么多解決方法,偏偏就因為沒有看過,而是能給出大概意見,而不是具體的解決方法。
此時。
許家糧鋪。
針對這幾日的糧價上漲,無數民眾紛紛涌上街頭,購買糧食以作儲存。
許家糧鋪作為城中最大的幾家糧鋪,此時里里外外足有著數十人等待購買。
“出去,出去,沒米了!”
糧鋪內忽然傳出掌柜的呵斥聲。
隨即一群人被趕了出來,只見掌柜把一張木牌掛到了門外。
“米已售光!”
一名識字之人把牌上的字念了出來,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胡說,我剛才在里面看了,不說你們后面倉庫還放著下少米,就是店里也還有幾百石,怎么可能賣光?”
“你們許家該不會是想趁機哄抬米價吧?”
有人質疑道。
“你是掌柜,還是我是掌柜?我說賣光了就是賣光了!”
掌柜一臉蔑視。
當即有幾人站了出來,想要反駁。
卻見掌柜身后站出一名大漢,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氣勢不弱的玄力,頓時壓下了眾人的譴責聲。
“許家糧鋪已經沒米了,各位若是想買的話,去其他糧鋪看看吧。”
掌柜說著,便把兩扇厚實的大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面所有人的目光和希望。
不少沒買到米的人,直接癱坐在地上,目光透露著絕望。
現在城中只有少數幾家糧鋪在賣米。
但價格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了。
許家府邸。
許家主看著管家,問道:“事情處理得怎么樣?”
“家主放心,我們城內所有的糧鋪都已經掛出了售光牌,等兩個月后,再把這批米放出來,到時利潤絕對最少能翻上這個數。”
管家說著,伸出了一只手。
“做的好。”
徐家主點了點頭,又道:“那城外的良田呢?”
管家又笑道:“我已提前命人偵查過大部分良田的所屬人,確認了數千畝良田,只待一個月后,便可用最少的銀兩,換得最多的良田。”
“哈哈。”
徐家主笑道:“這回真是天公作美。”
兩日后。
一處酒樓包廂中。
趙明德正與一幫富貴子安喝著溫酒。
“這什么鬼天氣!”
趙明德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飛雪,抱怨道:“本公子的傷好不容易好了,還沒來得及尋樂子,就下起雪來。”
雖說詩詞中常說文人風花雪月,但真要到了雪月天,有幾個還有心思去尋花問柳,那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趙兄,反正現在也無事,不如我們來下棋吧。”
旁邊,一人開口道。
趙明德翻了個白眼:“我生平最討厭的棋,你說一個圍棋弄那么多規則干什么?誰看得懂啊?”
旁邊幾人面面相覷,你看不懂而已,我們都懂。
“趙兄不要誤會。”
剛才那人又說道:“我說的并不是圍棋,而是最近流行的一種棋,規則簡單明了,而且只需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決出一場勝負。”
“什么棋?”
趙明德眼晴一亮,忙問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現在已經無聊到吹牛打屁了,若真有那種棋,倒不介意玩一玩。
“五子棋。”
隨即,那人又細細講起規則來。
包廂內,其他幾人也是來了興趣,立人叫人拿上幾個棋盤。
然后就開始兩兩對決,幾盤之后,就差不多熟練了。
在對手的故意相讓下,趙明德贏多輸少,越玩越起勁,只感覺到這比平時的尋花問柳還要來得快哉。
并從中得出一個結論:女人哪有下棋好玩。
“不知是誰發明了五子棋。”
趙明德又贏了一局,大笑道:“本公子一定要好好賞他一賞。”
旁邊之人遲疑道:“聽聞這五子棋是從周家傳出的,據說是周家贅婿林子安,在機緣巧合下所創。”
“林子安……”
趙明德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自從那次詩會弄巧成拙,還導致自己身中毒箭后,他就把林子安當成了災星。
至于原來那個想要給對方一些教訓,讓郡主記住自己的想法,早就被他拋在腦后。
美人再好,也要有福享受啊。
繼續去碰到災星的眉頭,萬一下回又不知何處射來一支箭,直接命中要害怎么辦?
“等等,你不能進去!”
門外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
大門被人強硬推開,一名腰佩長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掙脫門口侍衛的阻攔,走了進來。
目光往包廂內掃視一圈,隨即停在趙明德臉上。
“我乃周家侍衛長屈明達。”
中年男子說道:“趙公子,我家姑爺請你過去隔壁一聚。”
聽著這毫不客氣的語氣,趙明德頓時有些惱怒:“憑什么要我過去,他要是想找我,叫他自己過來。”
“趙公子可想好了?”
屈明達神色不變。
趙明德其實早在剛才那句話脫口而出時,心中便生了后悔。
想起前幾次貌似都是與那林子安不和后,才導致那些倒霉事情出現。
若真讓對方來見自己,保不準又會出什么意外。
“哼,本公子自然想好了。”
趙明德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既然他讓你來請我,那么我就給他一個面子。”
屋內幾人皆是一愣,本以為趙明德這幅神情,是要強硬的恏回去,好讓那個贅婿難堪,結果現在卻與他們預想的完全不同。
語氣雖然兇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分明就是認慫了。
“趙公子,請!”
屈明達掙開抓住他手的兩名護衛,朝著門外抬手示意。
“你們且在這里等等,我去去就回。”
趙明德昂著頭,志高氣揚地跟著走了出去。
這幅神態,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是林子安對他有事相求。
隔壁包廂。
林光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正在泡茶的小可。
別說,這小丫頭雖然平時玩心較重,但一般侍女會做的事情,她都會做,而且也一點不差。
“姑爺,你的茶好了。”
小可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把一杯剛倒出的茶,放到了林子安身前。
林子安端起喝了一口,微微點頭道:“不錯,有進步。”
“嘿嘿。”
小可再次把茶杯倒滿,隨即乖乖地站在他身后。
見到林子安似乎并沒有回頭的打算,她臉色立馬一變,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好痛”
小可悄悄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臀部,只感覺昨天被打的傷勢還沒有好過來。
可惡,小依說的一點也不準,如果姑爺這不叫小心眼,那什么才叫小心眼?
這時,房門被打開,屈明達走了進來:“姑爺,趙公子已帶到。”
剛到門外時,趙明德還保持著傲色,可是隨著門被打開,立馬轉變成笑容,并且還帶著討好。
“趙兄,別客氣。”
林子安看了趙明德一眼,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坐!”
“多謝林兄。”
趙明德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隨即端起小可剛放到他身前的茶杯,淺嘗一口便不在碰了。
還是酒好喝,不知為什么會有人想喝茶。
趙明德本以為只是隨便說幾句話,可結果左等右等,發現林子安不是在喝茶,就是在聊一些沒有邊際的話題,絲毫沒有到停下的跡象。
眼看著所謂的一聚,時間越拉越長,他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總覺得與林子安呆的時間越長,倒霉的幾率就越大。
趙明德拿起茶杯,一口干完,道:“不知林兄找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林子安瞥了他一眼。
“哪里,哪里。”
趙明德訕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我這里有一條對你們家族有益的信息,不知趙兄可有興趣?”
林子安嘴角微微翹起。
趙明德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但面上還是維持著恭敬問了出來:“什么好事?”
“過兩日,會為封地內的災害舉辦一場募捐儀式,趙兄若有意的話,就勸今父多捐點。”
林子安淡淡道。
針對接下來可能面臨的重大災情,自然不可能只捐款就能解決。
那些地主商賈大都是一群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讓他們捐款,跟割了他們的肉一般。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只有先找到幾只領捐人,帶頭多捐,才能讓其他人不至于太隨意。
周韻寒已經私底下聯絡了幾個家族,若是到時依然有些我行我素,一毛不拔的人。
就只有來個殺雞儆猴,一方面可以籌足更多銀兩,一方面可以讓其他人投鼠忌器。
而他之所以跟趙明德說這些,不過是恰好聽到了隔壁的聲音,把他叫來罷了。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了解,他多少知道趙家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比起其他家族,卻算得是白蓮花。
再加上趙明德剛才的態度也算端正,他才不介意提一提這件事。
否則,若趙家腦子抽筋抵抗募捐,亦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保不準會變成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事情一說完,不侍趙明德詢問,林子安就端起茶杯送客。
趙明德渾渾噩噩地回到剛才的包廂,直到坐回位置,還沒有想通林子安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
“趙兄。”
旁邊幾人問到:“那姓林的可是對你做了什么事?”
趙明德勉強笑了笑:“怎么可能,本公子是什么人,那林子安不過一介上門女婿,我就算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做出什么事。”
幾人卻都是投去懷疑的目光,看你這臉色,分明就是有心事的樣子。
回家之后,趙明德越想越不對。
募捐儀式,在他有記憶以來,也曾舉辦過數次。
如果今年再次舉辦,按照趙家以往的處理方式,大概就是捐個一兩百兩銀子或者等同的物資意思意思。
可是想到讓林子安讓自己家族多捐一點,他就覺得這一次的捐贈或許沒那么簡單。
咬了咬牙,趙明德走出房門,來到了他父親趙恒的房間。
一進門,他卻發現大哥趙明義也在。
當即就想轉身離開。
“德兒,進來!”
屋內傳來了趙恒嚴肅的聲音。
趙明德苦著臉走了進來,對于身為家主的父親,他更多的是畏懼。
而對于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就是純粹的看不順眼。
因為自身武學天賦較弱的緣故,他很多事都不如趙明義,每回只要起了爭執就會被壓制,導致他現在見到對方就繞著走。
趙恒神情嚴肅道:“找我何事?”
趙明德瞥了他大哥一眼,隨即把林子安對他所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剛說完,趙明義就露出不屑的神情:“那林子安不過一介區區贅婿,之所以跟你說這樣說,估計是因為與你交惡,所以給出一個假情報,想讓我們趙家出出血。”
張明德低著頭,暗自翻了個白眼。
趙恒卻有不一樣的看法:“我聽聞那林子安最近這兩個月來,常常做出些出人意料之舉,此事應沒有那么簡單。”
“爹,你該不會真信了弟弟的話吧?”
趙明義反駁道:“他這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個月還和林子安起了沖突,林子安怎么可以突然改變態度。”
啊,呸!
趙明德心中暗啐道,就不能是林子安被我高尚的思想所折服,想要幫我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趙恒堅定道:“我們趙家準備兩份認捐款,一份與往常一致,一份增加百倍。到時視現在情況,再看捐哪份。”
見他態度堅決,趙明義只好低頭道了聲是。
趙明德暗暗笑了笑,自己這一回總算扳回一局。
若林子安沒有騙自己的話,到時自己就等于為家族立了一功,以后趙明義恐怕也不能有事沒事的嘲諷自己了。
兩天后,募捐儀式如約而至。
由官府牽頭,召集了周家封地內的大地主以及大商賈,為之后即將發生的災情進行募捐。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回捐贈人不只會在書冊上登記名字,甚至還會專門為此次募捐做一個石碑,把每一個捐贈人刻印在上面。
排名越靠前,名字便越大。
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心動起來。
人生在世,爭得不過財富和名氣。
財他們不怎么缺,但名卻很缺。
要知道這個石碑可是放在了城內顯眼的地段,每一個路過之人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名字,哪怕十年百年后,石碑不倒,就總會有人記得他們。
當然,他們也只是心動罷了,真讓他們多出點錢財,他們也不敢。
真要壞了捐款的規矩,捐得比那些大家族還要多,到時可是會被圈子排斥。
其他人雖也對石碑有些興趣,但并不想多捐,名氣雖好,可看不見摸不著,哪有錢來的舒心愉悅。
“募捐開始。”
募捐臺上,古凰城令道了聲,便從上面退下。
下方近百個人,暫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大部分人都準備如往常一樣,等那幾個大家族先站出意思一下,然后他們在意思意思。
“我吳家認捐一萬兩!”
忽然,一名老者站了出來。
“好!”
古凰城令笑了笑,指向臺上的募捐處:“吳家主,請在那處簽到。”
吳家主立馬走上前去,拿出銀票進行簽到。
下方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吳家上次不才捐了幾百兩,這回怎么變成一萬了,這讓我手中的二十兩銀子如何能拿得出手?”
“豈有此理,這吳家到底在想些什么?”
“吳家害人啊。”
這時,又一人站了出來:“馬家認捐九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