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地獄三頭犬死死咬在黑色小車后面,中間那顆腦袋隨之張開。
點點火光從腦袋周圍的空氣中浮現,并往它的口中匯聚,形成一顆火紅色的熔漿之球。
下一刻。
巖漿之球飛吐而出,目標直指亞歷克所駕駛的黑色小車。
專注于開車的亞歷克,并沒有注意到巖漿之球,所以小車也沒有任何做閃躲。
轟隆!
巖漿之球從黑色小車旁邊擦過,落在地面并打出一個兩米長寬的大洞。
洞中火紅一片,隱隱還能看到沒有熄滅的火光。
“汪!汪!汪!”
地獄三頭犬沒有氣餒,中間的巨口再次張開,又聚起一顆熔漿之球。
原本外形像是一輛破舊的二手小車,現在直接變成正在等待報廢處理的事故車。
“可惜,才剛開始就要結束。”
林子安飛行在離地十數米的半空中,俯視著下方追擊與被追擊的雙方。
通過后視鏡觀察到那恐怖一擊的亞歷克,也不再像開始那樣不聞不顧地往前沖,而是不時打著方向盤,讓小車左右無規則轉向,以此躲避巖漿之球的攻擊。
雖然好幾次險些喪命,但最后都閃躲成功。
不過黑色小車的漆面還是被飛濺的火星和石塊弄得坑坑洼洼,外表慘不忍睹。
身為獵人,又有幾個會在遇到獵物之后,選擇束手旁觀,任由自己的獵犬去追擊,尤其是在獵物有可能逃掉的情況下。
“說到就到。”
林子安抬眼望向黑色小車的前方,那條雙車道的必經之路上正橫向停放著一輛灰土色的越野車,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車輛根本無法通過。
目前看來,地獄三頭犬不止沒能追上黑色小車,還有被黑色小車越甩越遠的趨勢。
但在長達幾分鐘都沒能甩開追擊時,亞歷克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因為,從一開始追擊他的人就不止一只地獄三頭犬,其背后還隱藏著一個善于捕捉獵物的地獄獵人。
“該死,沒有路了。”
亞歷克雙眼掃了掃道路兩旁,都是建筑,沒有其他路可走。
前路被堵,后面又有一個窮追不舍的地獄三頭犬,他陷入了固境。
而在道路前方,還有著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背靠越野車,手持大號散彈槍,目光火熱地看向黑色小車照來的燈光。
與此同時。
視力得到大幅強化的亞歷克也發現道路前方攔路的越野車,以及中年男子。
他又把按鈕按了進去。
轟!!
“拼了,撞開他!”
亞歷克眼中浮現一抹兇光,伸開方向盤下方的一個喑鎖。
隨即,一顆毫不起眼的按鈕從中彈出。
兩股藍色火焰從車尾噴出,推動著黑色小車加快速度,向前方的中年男子以及越野車撞去。
“中了我圈套的獵物,沒有一只能逃脫得了。”
地獄獵人獰笑著,舉起手中定制的大威力散彈槍,并扣下扳機。
轟!!!
巨大的引擎轟鳴聲響起。
聲音比之剛才大了數倍不止。
剎時間,地獄獵人就被撞飛。
身體飛出十數米,在半空吐出一口鮮血落在地上,便沒了動靜。
而黑色小車也撞到越野車側面,并足足頂著行進了十數米,在引擎發出一聲輕響后,直接報廢。
槍聲響起。
數十發彈丸從槍口射出的同時,黑色小車也撞在地獄獵人身上。
前方有一個夜市,只要沖出這條偏僻的道路,他就可以混入其中,進而逃出生天。
“汪!汪!汪!”
就在這時,地獄三頭犬從天而降,落到他前方。
“早知道就弄輛大車!”
亞歷克看著正在冒出黑煙的機頭蓋,重重拍了下方向盤,然后打開車門走出。
看了眼后方躺著的地獄獵人,他轉身就朝前方疾跑。
“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嗎?”
一個聲音在他后方響起。
亞歷克驚訝地回頭望去,卻見剛才還倒地不起的地獄獵人,現在不止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除了一些血跡之外,已經看不出任何受傷的樣子。
三顆腦袋兇殘地看著他,口中發出低沉的威脅之音,那帶著惡臭的口腔中,不時流出幾行口水。
“該死的畜生!”
亞歷克心驚肉跳,不敢再繼續往前走,只好用目光緊緊盯著地獄三頭犬,一步一步慢慢向后倒退。
亞歷克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又道:“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并沒有親自去動手殺人。”
地獄獵人得意地笑道:“你動沒動手并不重要,只要死者是死在你手中,你就永遠是我的獵物,永遠也逃不掉我的追捕。”
亞歷克臉色略微暗淡下來,認命般地說道:“那你又為什么會來抓我?”
“地獄獵人!”
亞歷克冷著臉,問道:“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嗎?”
地獄獵人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是誰?地獄獵人,所有人和生物都是我的獵物,只要你還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
地獄獵人扭了扭脖子,發出了幾聲咔嚓聲,然后緩緩向亞歷克走近,并說道:“這就要看你有沒有利用價值,只要你有用,哪怕你手里有一千、一萬甚至十萬人命也不會有任何事。但如果你沒用,一條人命就能送你下地……”
話還未說完,他突然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胸口。
“你……是你!”
地獄獵人回道:“我是調查局的特殊犯罪顧問,只要他們付出一點小代價,我就會幫他們抓住他們無計可施的罪犯,而你就是我這次的目標。”
“這樣啊。”
亞歷克抬起頭,又說到:“最后一個問題,抓到我之后,調查局會怎么對我?”
只見他的掌心處緊貼著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紙張,上面還用黑色染料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正是地獄獵人的真名。
若是細細看去,還能發現他食指上的指甲顏色與其他指甲完全不同,略微有些發黑,尖端部分更是跟黑炭沒什么區別。
實際上,亞歷克剛才之所以說那么多話,不過是為了把地獄獵人的名字寫在掌心處的死亡筆記小紙片上,并拖延至生效。
地獄獵人抬起頭,眼神又是兇狠又是悔恨地看向亞歷克。
“你話太多了。”
亞歷克臉上露出笑容,抬起右手,露出掌心。
“汪!!!”
地獄三頭犬在聽到命令的同一時間,身體猛地躍起向亞歷克撲去,三張巨口隨之張開,露出堅硬且鋒利的獠牙。
像是要一口把亞歷克攔腰咬斷,嚼碎,甚至吞入腹中。
“你以為這對我有用嗎?”
地獄獵人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我不會死的,我的身體是惡魔之軀,哪怕心臟被打個大洞也不會死。”
說完,他看向不遠處的地獄三頭犬,下令道:“殺了他!”
就在地獄三頭犬鋒利的獠牙即將觸碰到亞歷克那一瞬間,突然憑空消失。
只余下一團惡臭的口氣。
“成功了。”
亞歷克在聽到地獄獵人的話,又看到迎面撲來的地獄三頭犬,立馬大驚失色。
按照地獄獵人的說法,死亡筆記自帶的心臟麻痹還真不一定能殺來了他,再加上他現在還有力氣說話,甚至是對召喚獸下達命令。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看了眼周圍這一地的狼藉,就要邁步走去。
亞歷克僵硬的身體在這一刻放松,頓時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回過頭一看,剛才還直言自己是惡魔之軀、沒有弱點、也不會死的地獄獵人,此時卻是大睜著雙眼,死死望著這邊,眼中沒有一絲神色。
坐了十幾秒后,亞歷克手腳并用地爬起身來。
在上方親眼見證這一切的林子安,心中不斷生出愉悅之感。
“這大概就是反派死于話多的表現。”
他看向下方身穿皮衣的地獄獵人,然后又望了眼無頭的亞歷克,以及不遠處一處高樓上架著的狙擊槍以及狙擊手,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瞬間,亞歷克腦袋如同西瓜般爆開,紅白液體灑落一地。
隨即,他的身體無力地倒落在地。
“真是一出好戲!”
雖然把死亡筆記留下來,或許會發現更有趣的事情。
但死亡筆記這種工具,如果落到一個霸權國家的高層手中,很大可能會成為一個引而不發的核武器,導致其失去最根本的作用,近而影響到林子安的任務進度。
不過,留下點小禮物還是可以的。
很快。
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來到了下方,封鎖路段,開始收拾殘局。
也是在這時,林子安打了個響指,把亞歷克收在懷中的死亡筆記•偽收了回來,甚至還包括被其從上面撕下來,并藏在身上的幾張紙,以及幾個小紙片。
“一群骯臟惡臭的垃圾,廢物東西,雜種......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
車內只有德倫探員一人,他坐在副駕駛看著遠處被封鎖起來的街區,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抓住造成合眾國數千公民死亡的罪魁禍首,從而迎來一個光明且前路平坦的未來。
林子安身體迅速升高,注視著下方的五顏六色,眼中閃過一抹興奮。
半晌。
不遠處,路邊的一輛執法車上。
但最終,在局長也認同這個結果的情況下,德倫也只能選擇認命。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但就在半小時前,他的組長之位被下,變成了一名普通探員,也無法再參與這起案件。
而下他職位和搶走這措手可及的勝利果實的存在,正是調查局內唯一一支變種人戰隊——Z戰警。
一想到他們趾高氣昂地拿出一張證件,毫不講理地下掉他的職位,并奪走即將到手的成果,他就怒不可遏,恨不得親手把那些變種人全部殺死。
德倫心中一怒,雙手分別捏住紙張一角,正要撕下時,卻又突然停住。
透過車內的燈光,隱隱能看見紙張背面似乎有字。
他翻過紙張,看向背面,發現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寫了數十個名字。
忽然,德倫雙眼一黑,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到了臉上。
他拿過一看,竟是一張有些古舊的薄紙。
“我收拾不了那群變種人雜種,還收拾不了一張紙嗎?!”
如果這張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件事物,那么或許......
“德倫!”
這時,老探員拿著兩份漢堡套餐,遠遠走了過來。
看其痕跡,似乎才寫下沒多久。
“這難道是……”
德倫眼神微微閃爍,心中滿是激動,自己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老探員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并把一份漢堡套餐遞給德倫。
“謝謝。”
德倫接過套餐,微低著腦袋,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盡量不讓情緒在臉上表現出來。
德倫立馬把這張紙疊了幾下,然后準備放入自己的上衣內兜。
但他想了想,突然拉開褲子放了進去,然后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端坐等待。
“這是你的。”
老探員喝了一口滿是碳水化合物的起泡飲料,又咬了一口漢堡,轉頭見德倫低垂著腦袋,以為他還在為案件被搶走而傷心。
于是他在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勸能道:“德倫,想開點,這并沒什么。”
“啊?”
如果那張紙真是死亡筆記上的紙,哪怕Z戰警那邊上交了全本,這一頁也能為他挽回點損失。
但如果在上交之前被老探員發現,那這功勞恐怕要分出不少,他可不愿意。
“這家店的味道還不錯。”
德倫從沉思中脫出,不解地看向老探員:“什么?”
老探員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并說道:“你只要還在這個體系里面混,這種事情以后只多不少,與其想這些傷心事,我們不如想點快樂的事,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不錯的酒吧,里面很適合放松......”
老探員邊吃著漢堡,邊手舞足蹈地講著,并不時露出猥瑣的笑容。
德倫則一直在點頭附和,但他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放松的話上,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測驗紙張真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