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轉過身來,冷冷地看向癱在地上,猶如癩皮狗一般的范良。
范良渾身顫抖,不敢跟方逸對視。
方逸上前兩步,一把抓住范良衣領,又把他給提了起來。
范良身材肥胖,體重將近二百斤,但方逸提著他,卻仿佛是老鷹抓小雞一般,毫不費力。
方逸用力將范良提起,范良被衣領勒得透不過氣來,滿臉通紅。
方逸突然伸出手,左右開弓,幾個大嘴巴子就扇了上去!
頓時便把范良打得鼻青臉腫。
方逸一松手,范良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一名士卒上前,把塞在范良嘴里的裹腳布拿了出來。
此時的范良,滿嘴鮮血。
“認賊作父,拿城中數萬百姓的性命,肥你個人的腰包!你這樣的敗類,便是殺你一萬次,也不冤枉!”方逸冷冷說道。
范良頓時便哀嚎一聲,撲過去想抱方逸的腿,卻被方逸一腳踹開!
“大人饒命啊,小人也是被逼迫的啊,他們威脅小人……”
一旁的曹變蛟飛起一腳,把范良踹倒在地!
“大人沒問話,你敢多嘴!”曹變蛟厲聲喝道。
范良頓時便乖乖地住了嘴。
“范良,你想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方逸一開口,便斷了范良的念想,“你必須要死!不但如此,便是你的家人,也會因你而株連,他們,全都要死!”
范良頓時便發出一聲仿佛野獸般的哀嚎,“大人,饒命啊。”
方逸拿起桌子上的撥浪鼓,冷哼了一聲,“不過,凡事還是可以變通的,如果本官猜測不錯的話,你已經有了子女?”
范良頓時身子一震,不知該如何回答。
“后金兵力有限,并沒有封堵遵化北門,本官隨時可以派人離開此地,前往山西,去調查你家的情況,本官也會將你家的情況通報給錦衣衛,錦衣衛的手段如何,我想你應該明白!”
范良頓時便放棄了所有的幻想。
他的老婆,半年前可是剛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范良老來得子,視若珍寶,便是前來遵化潛伏破壞,忙碌之余,也不忘記給孩子買上幾件玩具,卻沒想到被方逸給看了出來。
方逸好以整暇地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本官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如果能幫助本官,把地窖里的那三十名后金士卒制服,本官便饒過你子女的性命。”方逸淡淡說道。
范良身子頓時便又是一震。
心想這位年輕的大人,實在太可怕了,簡直是有鬼神莫測之能,連自己家中潛伏的后金士卒人數,他居然都知道!
范良一時便有些心灰意冷,心想自己費盡心力,做了那么多的掩護和隱蔽,沒想到卻被方逸,輕易看出,頓時他便喪失了抵抗的意志。
“范良,本官不過是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而已,你以為,沒有你,本官就抓不住那三十名敵軍細作么?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大人,我答應,我答應。”范良涕淚俱下地說道。
心想自己雖然死了,但能留下孩子的性命,也算值了。
“本官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盡快想出個法子來。”方逸冷冷說道。
范良想了想,便點了點頭,道:“小人有一計,定可活捉這些韃子……”
片刻之后,范良提著一個巨大的食盒,又來到了后花園的涼亭中。
只見范良上前,用力推動一個巨大的石凳,這石凳像是中空的一般,范良毫不費力,便將它推開,露出下面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誰?”一道警惕的聲音響起。
“是我,哈森將軍,我是范良啊。”范良滿臉堆笑地提著手中食盒,道:“貴軍來此作戰,總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小人便命親信連夜做了這些肉食,又提了些甜酒,給將軍送來。”
哈森見狀大喜,當即呵呵低笑了兩聲,“范掌柜太客氣了,你的功勛,大汗不會忘記的。”
“來日大汗奪取天下之后,還請哈森將軍多多關照小人才是。”
“哈哈,好說,好說。”
隨即哈森笑容滿面地上前,從范良手中接過巨大食盒,隨手遞給身后的一名手下,然后他從懷中又摸出一錠大銀,重約百兩左右,豪爽地扔給了范良。
“勞煩范掌柜來日多幫我們準備些酒食,總啃饅頭,弟兄們嘴里都淡出個鳥來!”
“好說,一定,請將軍放心。”范良忙不迭地點頭哈腰。
哈森揮了揮手,“夜了,范掌柜早些休息。”
范良于是推動石凳,堵住了洞口,這才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后,天黑沉沉的,正是凌晨前最黑的時刻。
方逸帶著手下,慢慢地靠近涼亭。
方逸親自上前,推動石凳,露出里面的洞口來。
里面的人似乎毫無警覺,只傳來一陣陣打呼嚕的聲音。
范良在剛剛送去的酒肉里,下了分量很重的蒙汗藥,如今看來,已經奏效。
于是曹變蛟便手持兩把短刀,帶著手下士卒鉆進了洞口,片刻之后,便將這些睡得如同死狗般的后金士卒,一一綁到了地面上。
看著猶自酣睡的哈森,方逸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嚴刑拷打,把他們肚子里的情報,都給本官掏出來!”
天慢慢地亮了,方逸坐在書房中,靠在椅子上,瞇著眼似睡非睡。
劉芳亮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方逸睜開雙眼,眼中布滿血絲,昨天晚上他就沒怎么睡覺,此刻只覺得陣陣倦意襲來,但他仍強忍不適,問劉芳亮道:“審問出結果了么?”
劉芳亮點了點頭,“大人猜的不錯,這些后金士卒,確實是打的里應外合,趁夜偷襲我軍城門的主意。”
“他們怎么和外界聯系?”方逸問道。
“這些人里面有幾名射雕手,他們會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把信息寫在紙上,綁在箭上,偷偷射出城外。”劉芳亮答道。
射雕手,是射箭最好的大力士,可以把箭矢射到兩三百米左右的空中,射死飛在那里的猛雕。
以射雕手的臂力,把弓箭射出城外,并不困難。
畢竟遵化城城墻那么長,明軍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明軍的防守薄弱處,把帶著信件的弓矢射出去,很難被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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