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修士與凡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不像江云鶴偶爾看過的小說中那樣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修士。
而永城這種郡城又是修士匯聚之地,哪怕沒有這次傅水寒與鳳珩的約戰,往日里來往的高來高去的修士也不少。
不過沒事兒笑著笑著把自己腦袋笑掉了,跟突然發生的兇案似的,還是嚇到了不少人。
陸祺地撿起頭也不急著裝回去,那孤零零的腦袋還大笑不已,脖子驕傲的揚起……就更驚悚了。
江云鶴莫名有種將人頭搶了就跑的沖動。
大概就跟看到別人抱著籃球,總想上去拍兩下的沖動差不多。
“她的功法挺有趣的……”江云鶴最后冒出這么個話語。“如果腦袋丟了,會不會再漲出來一個?”
“說起來,這功法確實挺古怪的?人家驅劍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她驅頭千里之外咬人一口?”
江云鶴將聲音送到卓如夢耳朵里。
卓如夢白了他一眼,傳音道:“是居柄再生術,大成之后有一部分身體組織便可以再生,她現在應該是剛成了頭,有頭或者身體都可以再生出另外一部分。若是有人搶了她的頭,就等著倒霉吧!”
“身體長出個頭,頭長出個身體,豈不是成了兩個?”江云鶴摸了摸下巴。
“神魂只有一個。”
“哦!”
兩人說話之間,下方的陸祺地看到了二人,一個頂著鳥窩的人頭直接被扔上來,剛好落到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又見面了啊,卓姐姐,還有這位。”
孤零零倒在桌子上頂著鳥窩的精雕玉琢小女孩兒的腦袋哈哈大笑著說話,酒樓里本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的人都驚了。
“扶我一下,扶我一下,我看什么都是歪的。”腦袋是側著倒在桌子上的,在那大呼小叫。
江云鶴伸手把腦袋扶正放在桌子上,順便還看了一眼切口,切口處仿佛是虛無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上次在仙市時由于腰疼,也沒想著看,此時又用真實視界看了一眼……一堆看不懂的數據,樣本太少了。
“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人頭大大咧咧道。
卓如夢伸手在人頭側面一推。
人頭又倒了。
“喂!”
江云鶴有些好笑的將人頭再次扶正。
“謝謝。”
話音剛落,卓如夢又是一推。
江云鶴第一次發現卓如夢這么壞……能把自己當健身器材用的女人確實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吧!”
江云鶴有些想笑。
能這么坦然接受自己的腦袋被人玩來玩去還如此爽直的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
樓下傳來一陣陣驚呼,然后就看到同樣模樣扎著丸子頭,看起來整整齊齊的陸祺天帶著一具搖搖晃晃的無頭身體走了上來。
“卓姐姐,江道友,這個愚蠢的家伙給兩位添麻煩了。”陸祺天帶著一絲歉意的笑容沖著兩人道。
然后伸腳絆倒了搖搖晃晃找自己腦袋的身體,又眼疾手快的抓起桌子上的腦袋順著窗口扔下去。
“哎哎哎,陸祺天……”順著拋物線傳出來的聲音就跟灰太狼在喊“喜洋洋,我一定會回來的。”似的。
這一系列操作看的不遠處的徐臨宋刀眼皮直跳。
這些大宗門的弟子可真會玩兒。
然后就看那身體又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只聽樓下傳來的稀里嘩啦的聲音,不知道又撞翻了幾張桌子。
“陸祺地挺可愛的!”江云鶴輕笑道。
“如果你跟她每天呆在一起肯定不會這么說。”陸祺天坐下來眼皮都不抬神色淡然的說道。
江云鶴想了想一個大齡熊孩子每天抱著自己的腦袋上躥下跳的情景……就有些理解陸祺天了。
“不過這樣還是有點兒危險,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搶走腦袋……”江云鶴看著下面跌跌撞撞抱起腦袋往脖子上放,又轉動腦袋調整了一下角度的陸祺地。
“你要么?”陸祺天眼中綻放著期盼的光芒。
“不要。”江云鶴連猶豫都沒猶豫,拎個人腦袋回去做什么?當小愛用?
“哦。”陸祺天眼皮垂下,有些遺憾,又沒送出去,沒心思再聊了,起身擺擺手:“算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這話陸祺天愣了下,看看卓如夢,又看看江云鶴,一臉的深思。
“走了。”一翻身從窗戶跳下去。
徐臨宋刀兩人在不遠處看著幾人,眼中有些羨慕。
雖然不知道卓如夢以及陸祺天和陸祺地的身份,可看幾人一身珠光寶氣閃爍著法器的靈動,就讓兩人羨慕不已。
更不用說陸祺地那拿腦袋扔著玩的作風,雖然驚悚,但也能看出是了不得的功法。
“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這樣。”宋刀傳音給徐臨。
徐臨微微點頭,他的性子比較平淡,若不是因為兄弟,他可能還在哪個山溝里吞云吐霧呢。
宋刀沒說的是,他很羨慕江云鶴,交往的都是大宗門子弟和朝廷官員,美人作陪美酒入喉,大丈夫就應該如此才是。
越是出身低的人越希望受人認可,越希望高官顯貴。
兩人走后沒多久,江云鶴便見到一個老者從街上走過去,沖著兩人微笑點頭。
兩人都抱拳回禮。
江云鶴陪著卓如夢坐了一下午,一直用眼角留意著街上。
倒是發現了兩個疑似外道的修士,體內部分靈力運轉數據和之前在馬街見到的那幾人相似。
江云鶴指尖一彈,一縷幾乎沒人能看到的氣息附在兩人身上。
“是什么術法?”卓如夢好奇道,她能看出江云鶴動了手腳,卻沒看出是什么來。
“感冒!”江云鶴露出一抹笑意。
“感冒?”卓如夢沒聽懂。
“或者說是風寒風熱。”
卓如夢更加疑惑,她自然不會知道這種凡人中才會出現的疾病。
“一些小計倆。”江云鶴微笑,這些日他常看的便是那兩本《人紀鈔奇術卷上下》,上面有著諸多奇門術法,其中大部分內容可以分成三大類。
第一種是厭慶之術,也就是利用目標隨身之物或者肢體組織進行詛咒的術法,在凡人中也有些簡單的流傳,比如扎草人。
一些高明的甚至能將真人級大佬給咒死。
另外還有一些祈福降災的術法,有些像是神明的手段,當初江云鶴在破廟見到的那個帶頭狂奔的雕像就用過這一類的手段。
而第三大類便是疫病類,包括瘟疫、傳染病和一些其他疾病,這一類的術法通常見效慢,殺傷力不高,但很隱蔽,不容易被人察覺。
尤其是大多修士在修行后都沒生過病,哪怕發現了,短時間內都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這種釋放疫病的術法分為兩種方法,一種是培養病毒,另外一種則是通過釋放某種扭曲的信息在對方身上直接種下種子,并且依靠目標的靈力來擴散,達成讓對方染病的效果。
江云鶴對數據的敏銳,讓他對第二種方法的學習和掌握出奇的快。
短短幾天時間他便學會了較為簡單的幾個。
感冒便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種是肺炎。
這種見效慢,威力小的術法很簡單,而一些擴散較快威力較大的疫病術法想要施展的難度則要高得多。
不過這種術法由于其隱蔽性和施術者能在一定范圍內感知其位置,很適合用來跟蹤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