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表妹一扇楫棹,堪比力挽狂瀾!
噴張的內力將周圍的海盜全數擊到,一陣慘叫隨之響起!
江公子遠遠見到來人,表情立馬一僵,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好的預感未必能實現,壞的預感總是那么靈驗!
“你們這幫混小子!是誰說我胖得像孕婦?!”胖表妹戰力兇悍,以一敵十,一路狂打狂殺直逼中心區域!“到底是誰?!給我從實招來——”
她嘶吼著用楫棹挑起一個海盜就往海里扔,還一句一招,行動自如!
“說我胖!教你吃飯戳簽,取暖跌炕!”
“啊——”
“說我胖!教你嘴里生爛,腳底流瘡!”
“啊——”
“都給我讓開!讓開讓開讓開——”
“啊啊啊啊——”
面對滔天怨憤,海盜中幾乎無人能敵,只要沖上去的,都一一落水歇菜!
“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
“害我表哥,還想逃?!”胖表妹一步登天,重重落下直接翹起船上的木板,把對方蹺了出去!“一群廢物!表哥——我來救你了,你在哪?!”
言漠不知來者何人,滿臉都是疑惑,但奇銘卻一臉鎮定,瞄著偷偷躲在他身后的江公子。
“你們這幫混蛋都給我滾開!滾開滾開滾開——!!”
隨著胖表妹連聲爆喝,一陣雄厚的內力如狂風般席卷而開!
猶如人墻的海盜此刻就像無根的浮萍,風一吹就散,力一打就亂!
“......”言銘二人默默感受著拂面而來的余威,不禁雙雙停下了招式,靜靜看著江姑娘施展武藝與憤怒,看來,接下來沒有他們出場的機會了...
說一個姑娘“胖”所能引來的仇恨真是厲害呀!
“呵呵...”江公子看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只能無力冷笑...看著如颶風般侵襲而來的表妹,他只有一個想法,能躲一會是一會...
他無助地望向海面充滿了不切實際的憧憬,然而,出現在海面上的卻是...
“啊!是明州水軍!”江公子指著遠處的艦船驚喜大喊!
言銘二人扭頭望去,奇銘一臉鎮定,言漠不由蹙起眉頭看向江公子,沒有旌旗沒有號角,她都沒有認出來,對方竟然認得那是明州水軍?
海浪濤濤,日升東闊,當一眾水兵齊齊圍住樓船之際,他們只抓到了想要偷乘赤馬舟逃亡的郭澤與其親信,陸續登船之后,本以為會大戰一場的他們只見一群曳兵棄甲的“尸體”中,巋然站立著一具粉色身軀!
李總兵雙手環胸,與水軍們靜靜搖晃在海面上,只有天知道,他們的心在海風中凌亂了那么,一會會...
而同樣受到沖擊的還有另一人!
當男子解救了囚室中的奴隸準備偷偷觀望外面的情況,沒想到海盜們這么快就被全數制服,他連展示身手的機會都沒有。
言漠看著還在到處尋人的江姑娘,越發懷疑起躲在自己身后的江公子,她用狐疑的眼光慢慢上移,直接對上奇銘的目光,意味總是那么深長,直到她聽到...
“王爺!大當家!”
“嗯?”聽到熟悉的聲音,言漠猛然回頭,定睛一看,是顧客中的壯士!“封止,原來是你!”
“大當家!”封止揭開易容臉皮露出一臉的笑意,“王爺有令,讓屬下暗中策應。”他看看倒在船板上的海盜,恭賀道,“大當家的功力終于恢復了,這么快就解決啦!屬下都沒有用武之地了呢,哈哈”
言漠扯扯嘴角,眼神移動示意對法看過去。
封止:“那是誰?”
見到人員走動聚集,江照行終于發現了躲在人影后面的:“大表哥!大表哥”
“!”奇銘一見飛奔而來的大片陰影,無情推著封止“以卵擊石”,只為護下言漠!
幾人位置一變動,江公子展露無遺!
“大表哥!”江照行不管不顧叫來個泰山壓頂!
“啊啊啊!表妹!表妹!”江公子避之不及,一溜煙躲到了封止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警告道,“王爺、王妃在此,不得無禮!”
江姑娘...胖得像孕婦...表哥...言漠在心中嘀咕著,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云大人?!”
“嗯?”表兄妹兩人齊齊扭頭,嗯得卻是不同的意味...
江姑娘的意思是:這不明擺著嗎?
云大人的意思是:這也能猜出來?
“江姑娘登船已經自報家門,既然她叫你表哥,很可能你并不姓江。何況,能讓狐...王爺放下防備的人,只能是自己人。”言漠解說著心中所想,“結伴同行后,你們眉來眼去的,以為我沒有發現嗎?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王府的護衛裝扮的,噥!就像他那樣!”她用眼神指指封止,接著道,“但后來,俞汐說自己是舞文弄墨的,你也附和了一句,想來你和俞汐一樣是個文人,甚至與他一樣是個官兒。而從云大人與其小...咳咳,與其同行者的傳聞來看,你和你表妹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愛妃果然聰慧”奇銘淺笑道,“我護云大人南下,沒想到途中傳聞四起,倒是讓人鉆了空子。”
“呵呵...”言漠笑得像尊石像,“原來,你們早知道那個云大人是假的,看我蒙在鼓里被你耍得團團轉,開心了?!”
“愛妃何出此言,”奇銘輕笑一聲,十分肯定道,“真真假假,哪里能夠瞞過你的火眼金睛呢?”
“呵呵,臭狐貍!”言漠咬牙切齒地低低暗罵著,原來早就安排好了,她倒顯得多余了!
“下官云挈見過王妃。”云大人好不容易推開了表妹,這才空出兩手微笑行禮道,“王妃擔憂下官安危,下官感激不盡!”
“云大人藏得倒是深!好說好說!”言漠擺擺手道,“別磨唧了,我們快上岸吧,青州百姓還等著云大人呢!”
隨著天光大亮,小半時辰后,樓船在一隊艦船的擁護下堪堪抵岸。
李總兵將抓取的犯人一一帶走,唯獨留下了金老板等人跪在碎石滿不斷岸邊。
“與海盜勾結,又與逃犯共謀,爾等該當何罪?”奇銘一手負后,海風習習下,身姿卓絕。
“王爺!王爺饒命啊!我...我愿拿出一半家當救濟青州百姓!”金老板跪得雙膝生疼,趕緊求饒,“以此,功過相抵!功過相抵如何?!”
“原來,本王親自抓捕,只夠換得一半?”奇銘略顯失望,語氣中透著的威嚴還帶著點戲謔。
“不不!是全部!我愿拿出所有家當救濟青州災民!!”
“所有家當就不必了。”奇銘轉身,顯得很是親和道,“本王要你手中所有存糧,一粒米都不能少!”
“啊,應該應該!在下一定會奉上所有存糧,王爺大人有大量,在下欽佩!”
其他幾位老板一見,紛紛附和。
“我們也愿意拿出所有存糧救濟災民,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奇銘:“你們手中的存糧太少,不夠抵罪。”
“那...那我們各自拿出六成家當,王爺意下如何?”
奇銘輕笑一聲道:“本王不要你們的家當,只要,周老板現存的所有布匹,劉老板經營的所有棉花,以及孟老板名下所有分店的藥材,如何?”
幾人面面相覷,其實,流動著的貨物才是他們真正的財產,這可比瓜分現存家當猛烈得多了!
“不愿意?”言漠輕輕撫著蒼泣,若有似無地威脅道,“敬酒不吃,想吃罰酒?”
“不不不!愿意愿意,我們自然愿意!”
“此次乃是小懲大誡。”奇銘收了笑意,不怒自威道,“若再有下次,別說家當與生意,你們的命,本王也會一并收下!”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言漠蔑視著隨水兵離開的金老板等人:“為何不要他們的家當?就算你逼得他們傾家蕩產,他們也得天天給你燒高香!”
“一池的魚兒全捕了,下次可就沒貨了。”奇銘輕笑道,“不如給他們留個底,讓他們養養肥,等待下次收割”
“嗯...”言漠狐疑看著,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盯著對方手中的盒子道,“那這些珠子又是怎么回事?”
“這是本王借來的,得還回去。”
“借來的?”言漠還記得在船上,金老板曾言一顆南海金珠能抵百兩黃金,四盒珠子相當于上萬兩黃金,約莫四、五十萬兩白銀,“這是賑災銀!”
聽及此,奇銘嘴角燦爛一彎。
“這么多南海金珠,你從哪兒借的?”言漠挑眉,心中隱隱猜測著...
“呵青州市舶司。”
“我就知道!”言漠瞪圓了眼睛,上前逼迫道“其實你早就在布局了,對不對?那些水軍遇到海盜奪船,連打都沒打就拱手相讓,而你早早換了身份,還與云大人一同登船。這個俞汐,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逃出過你的手掌心!賑災銀呢?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愛妃何出此言?”奇銘笑得更深了
“俞汐手中的南海金珠與賑災銀同等價值,這說明其中有過交易。”
“千防萬防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賑災銀上路,必會引起宵小的窺伺,不如大方點,”奇銘迎難而上的模樣,掛著笑意望進對方近在咫尺的眼眸中,“讓·出·去,直接送到特定目標的眼前,然后再用其他珍貴物件換回來。”
“果然,這些南海金珠是俞汐用賑災銀從你手上換得的。也是,體積小了那么多,不僅便于攜帶,也沒人覺得一大箱一大箱的賑災銀會在他這。
何況,官銀都有官印,運輸路上根本無法使用。
你這一套下來,怎么洗錢都替對方想好了,難怪俞汐會上套!”
奇銘:“洗錢?”
言漠:“就是把贓款洗白白,不容易被人查到。既然如此,賑災銀已經被你拿回去了,可不就是你藏起來的嗎?”
“知我者莫若言兒也”奇銘旁若無人地用一指勾起對方的下巴,語氣曖昧道,“愛妃何時再上上本王的套啊?”
“臭狐貍!”言漠一把打掉了對方的手,怒白對方,“明知是套,我還上嗎?!哼!看來青州市舶司內,有你的人啊!”
她早該恍然大悟的,狐貍早就布好了局,就等魚兒上鉤呢!
奇銘看看自己被打掉的無辜手掌,沒有回答,只是笑意漸濃地盯著對方
青州,市舶司。
封止接下命令,帶著金老板等人即刻出發前往青州,在半日后堪堪抵達市舶司大門。
“王爺有令!開門!”
“下官見過王爺。”出門相迎的正是那名讓人收拾米粒的瘦臉官員——虞岳。
“虞大人,王爺讓我將這幾位交給你。”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虞岳微笑相迎,將人直接引至最大的庫房前。
金老板無奈看著大批屯糧一石一石地運出去,只能眼不見為凈,狠狠別過頭去!
周老板、劉老板、孟老板亦是如此!他們也將部分存貨放在了市舶司中。
“老爺,您回來了?”負責看管存貨的金府管家看到主人回來,趕緊迎上,“這些糧食是要移出去嗎?”
面對管家的問題,金老板只有唉聲嘆氣的份:“拿去救災,你別管了...”
“哎呀,老爺,這可是庫里的精糧,也要拿去救災嗎?”管家看著怪可惜,小心翼翼問道。
“...拿走拿走,全部拿走!哎!!”
金老板等人的哀嘆,言漠是聽不到了。
明州與青州邊界,川海客棧。
忙活了一日一夜,言銘二人急需休息好好補充體力。
言漠三兩口吞下最后一塊烤雞,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賑災銀到底被你藏在哪兒了?”
“讓水軍把守市舶司就是我的命令。”奇銘淺笑著給對方遞上擦手的帕巾,“我有意讓他們與商人勾結,做做樣子,其他商人為保貨物,就會源源不斷地送來各色物什。市舶司內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利于我將賑災銀藏木于林。”
“可是你就不怕市舶司內有人覬覦...”
“不怕!愛妃還有何事想問?”奇銘話趕著話,迫不及待想要為言漠解開所有疑惑的樣子!
“青州百姓流離失所...”言漠已經感覺到某種危險,胡亂找著話題,“如何安置他們...”
“放心罷,先前鵬州水患,你的建議就不錯。簡易房屋經由工部尚書改良,在災難善后問題上可以大展宏圖。”奇銘說著一把拉住默默想逃的言漠,“我這般不辭辛勞為百姓奔波,愛妃是不是該慰勞慰勞本王?”
“呵!王爺連日趕路,確實辛苦得很...是該好好慰藉...”言漠說著,顧左右而言他地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打在對方胸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爺模樣,“噥,拿去!”
奇銘盯著銀票先是驚訝了幾分,隨后立刻嘴角上揚,他優雅地接過銀票,一抬眸,盡顯魅惑,雙眸猶如星夜般吸引人
“本王多次出賣色相,只能得到這么一點?”
言漠簡直掉進了對方的眼眸中,頓時覺得渾身一緊!
“呵”奇銘動作迅速,大手一攬,欲將對法直接攔腰抱起!
“!”幸得言漠反應快,趕緊后撤一步躲開了!她故作生氣道,“你還要臉嗎?我都這樣揶揄你了!還來?!”
奇銘:“服侍愛妃,本王愿意”
“呃...咳咳!你一定是男寵當太久了...”言漠趕緊斷開旖旎連接的眼神,只往門外去,“我還是擔心青州百姓,得去看看!”
“金老板的存糧就在市舶司中,剩下只是分發問題。”
奇銘射出一道劍氣,正好鎖了門栓!
“愛妃放心,沒人知道我們在此客棧中,所以,沒人會來打擾我們的”說著他步步緊逼貼近對方,語氣柔綿,“青州百姓不會餓著的,愛妃是不是該管一管本王的食欲呢?”
“!!!”言漠聽出了這話的暗中含義,一轉身正想怒白對方,“臭狐貍,別隨時隨地就發...唔!”
未等情字出口,奇銘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直接落下星星點點,柔柔密密的吻...
隨著雙手被牢牢反扣,言漠一醒神正欲掙脫,不料奇銘一用力,抱著人兒內力一助,幾步騰飛直接跌進了床褥中,還特意讓言漠位居上位!
“唔!臭狐...嗯!!”
奇銘不給對方拉開距離的空隙,反身壓制后,長手一揮!
紅羅帳暖,漸漸加深的不只是擁抱的力道...
隨后三日,能夠進出川海客棧的只有忙前忙后的封止與后到的肖韌。
這三日,奇銘總在床榻上辦公務,而言漠除了晨起練功幾乎都被某只鎖定在了床褥中。
待青州一切開始有序后,奇銘特意將大磅留給云挈,又命人將俞汐押解回京。
而言漠終于在第四日見到了一點可以逃離的破綻!
已經到了明州,言銘二人自然是要前往國公府見二老的。
但兩人在國公府才待了半日就收到了陛下的親筆信,信中言辭懇切,只為讓輔政王早早回京。
倉促之下,言漠趁著大伙整理馬車、行李之際,偷偷換了裝,牽了馬隨便選了個方向便是馬不停蹄!
想起這幾日與狐貍的相處,那些屈辱,那些折磨,那些誘惑,無不讓言漠咬牙切齒!
“臭狐貍!仗著武藝比我高,對我橫行奡桀!傻子才不逃!!駕!駕駕——”
“不好了!王爺,王妃她又跑了!!”
聽到消息,還在整理最后一點公文的奇銘不禁扶額嘆息:“我們先回京,肖韌,啟動所有暗樁,她的行蹤不能丟!”
“是!王爺!”肖韌與封止默契地相視一笑后,當即應下,一個閃影便消失了!
“愛妃要逃,本王定當奉陪到底”
玲瓏清幽的室內,回蕩的是男子堅定而又戲謔的悠揚之聲。
------題外話------
橫行奡桀héng
jié:蠻橫兇殘,不講人道。
請:m.bqkan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