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本來就在陳智雄面前,剛剛把他一嘴牙打脫落,這會兒聽到沈掘的話,馬上腳一勾,把那一條斷臂勾了起來。
本來陳智雄肩膀胳膊處噴血,就讓大家非常的緊張不安,這會兒一條手臂直接拿了起來,斷臂處還在滴血,讓大家更是瘆得慌。
“先生厲害,這切得非常的整齊啊!”
東君贊嘆了一下斷臂處的切口。
沈掘雖然用的是菜刀,但在百步飛劍的威力之下,便是一塊紙板,或許都能達到這個效果,當然是切得非常的整齊。
動靜舉著手臂,還再討論切口,就好像他們吃飯討論廚師的刀工一樣,讓一些陳家人感覺到有點胃部抽搐……
“這玩意兒我不是很擅長,不過既然是模型,應該玩一下沒有問題。”
他說著,已經從斷臂上面,把抓緊還沒有松開的槍拿了過來。
“別、別、別!開玩笑、開玩笑,他、他就是糊涂了……我不知道……”
陳揚本來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找一個借口,大家有個臺階下就好了。誰知道沈掘竟然會順著模型來啊。
陳智強也是雙腿發抖。
但他不僅僅是陳家栽培的接班人,更是陳揚的兒子!
剛剛陳智雄要動槍,他勸解不到,也不敢上前硬來,萬一這瘋子對他來一槍呢?
現在則不一樣了,面對東君的槍口,他必須要站出來,不能讓父親死了。
“東老……”
陳智強咬牙擋在了陳揚的面前,望著東君的時候,讓自己雙目盡量的飽含感情,甚至努力嘗試著擠出眼淚來。
但他實在沒有演技,雖然是真的想要哭,但這個時候,更大的情緒是怕,想要哭都哭不出來。
“……您是靠著我長大的,我從小就管您叫師父的。您……”
他猛的跪了下來!
“東老對不起!陳家對不起你,我們薄情寡義,我們真的沒有人性!”
他說著,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但真的沒有更大的惡意,對于您,我們始終是尊敬的。上一次龍修他們去襲擊了您,我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如果剛剛不是他們說破,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
“對、對,我們真的不知道啊。上次確實是我們不對,我們當時嚇壞了,怕您的那個敵人會遷怒到我們陳家……”
陳揚也連忙開口解釋:“我們當時也想著在醫院、在陳家,都容易被那敵人找到,所以才送您到一個誰都想不到的角落去,真的沒有害您的心思啊。”
到底是陳家的家主族長,瞎話張口就來,而且還似乎有點合情合理。
東君看著陳智強站出來擋住槍口的時候,其實是憤怒的。
但很快陳智強又打感情牌,又跪地扇耳光,讓的心當即軟了下來。
陳揚年輕時候就見識過了東君的實力,當然想要讓自己家人學習到,那樣的話,就不用指望外人了。
所以跟游偉民的想法一樣,直接安排自己的兒子,從小就有意教導,讓陳智強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親近東君。
雖然跟游海夔一樣,陳智強也沒有在東君這里學到什么,巫門中人,是不會隨便收徒的。
但不得不說,對于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孩子在聯絡感情方面,還是非常管用的。
在山鬼那里,游海夔是要更親近,所以要對付沈掘,游海夔可以直接安排到云湖山莊,可以讓山鬼來動一個看起來不算多大的敵人。
陳智強去星市,參加的只是慈善拍賣晚宴,基本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在他的熱情邀請之下,東君還是愿意跟隨保護他。
換成陳智雄或其他的人,甚至從陳揚,也不能隨便的指使。
陳智強用的就是感情牌,如弟子、如孫子,甚至是有點撒嬌的方式。
這會兒他跪地抽打自己耳光,又是罵陳家無情無義,又把責任推到了龍修的頭上,讓東君的怨氣馬上消散了許多。
后面陳揚進一步的解釋,在東君聽起來,可惜也有那么幾分道理。
當時封卿書的實力,連他也不堪一擊,何況普通人?
陳家看到他那個狀況,也知道敵人之強大,害怕會連累了陳家,把他送到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說自生自滅可以,說是保他一命……這個還是太牽強了!
但不管怎樣,至少陳揚是解釋了,也勉強說得通。
東君本來對于陳家的情緒就復雜,要把守護了二十年的陳家滅了,他也難以做到。
“罷了!”
東君把槍扔給了陳揚,又把那一條手臂,扔給了陳家眾人。
馬上引來一番尖叫,這些陳家高管,都趕緊閃避開來,害怕觸碰到了自己。
“東老,能否讓我們把陳智雄包扎一下,要不然他馬上就要流血而死了。”
看到剛剛的感情牌見效了,陳智強繼續的哀求。
陳智雄不管是草包也好,是蓄意也罷,到底也是他的堂兄弟,他一個要作接班人的,必須要把家族各房各支的關系搞好,不得不救。
“他敢對先生不敬,我說了要打得他滿地牙,已經做到了。但他敢把槍口對著沈先生,不能我原諒他,要看先生的意思。”
東君恭敬的看向了沈掘這邊。
他現在完全就當自己是沈掘的忠誠手下,只要沈掘一句話,哪怕他不愿意干的事,比如把陳家全部干掉,他也會毫不猶豫!
“沈……先生。”
陳智強沒有起身,直接跪著轉動了一下身體,上次客套的“沈兄”差點叫出來。
東君都恭敬的尊稱“先生”,他哪里還敢隨口稱兄道弟啊。
“救吧。我跟他又沒有仇恨,雖然他這個人是比較惹人厭,但也算是付出了代價。”
這本來就是陪著東君來的,是要怎么報仇,怎么出氣,沈掘都不干預。
剛剛也不是陳智雄的態度讓他不爽,而是槍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多謝!多謝先生的恩德!”
陳智強趕緊道謝。
陳揚擺了擺手,幾個陳家人躊躇著緊張上前,趕緊亂糟糟的給他包扎止血。
沒有得到允許,甚至不敢打電話叫救護車。
“陳家……”
東君緩緩的掃視了一眼全場。
“他說得對,你們是老板,我放在過去,就是一個看家護院的身份。你們供奉我吃喝用度,也為我付出了報酬,并不欠我什么。”
“我有強敵上門,你們不敢理我,也是情有可原。”
“今天找你們,也不是我要為難陳家。是我沒有這幾個人的聯絡方式,找過來這里,你們就會把他們找來。”
他說的是龍修等人。
本來還在哼哼唧唧的龍修等人,一下驚恐了起來。
這是要再搞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