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第62章除夕夜的仙女魔法棒</h3>
除夕夜的晚上,于家村很安靜,熱鬧都捂在了自家院子里。
于休休帶回來的煙火派上了用場,天剛擦黑就去院子里燃放起來,興奮得手舞足蹈,壓根兒沒有表白被拒的挫敗感。
霍仲南走上前,“應該多買些。”
“夠了夠了。”于休休舞著焰火魔法棒,笑容明艷,“可惜于家村沒得賣。”
霍仲南:“明天去鎮上買。不行去縣城。”
于休休一怔,回頭看他,笑得眉眼彎彎,“好吧。我要許愿了?!”
“嗯?”
霍仲南沒反應過來,就見于休休重新點燃兩根煙花,雙手合十握在掌心。
“如果可以許很多新年愿望,我希望我的家人平安健康。希望弟弟考上理想的大學,哥哥早點找到他心愛的女孩兒,希望我的白馬王子明年能騎著黑馬來找我……如果只能許一個愿望。我希望……我和我的家人永遠在一起。”
霍仲南看著她,眼前突然一黑。
除了于休休手上的煙火,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停電了!”姑婆在里屋喊。
于休休睜開眼,拿著燃盡的煙花一頭霧水。
“是不是神仙聽到我的愿望了?”
他又給于休休點燃兩根。
“玩吧。”
停電是這個新年最大的意外。好在家里備有蠟燭。姑婆找出來,把客廳照得透亮。一家人圍坐,歡歡樂樂地吃“燭光大飯”,沒人抱怨。
于大壯搬出桃花醉,一人一杯,就連于家洲被允許喝一點。
“干杯!”
“干杯!”
“新的一年也要暴富發財平安如意呀!”
燭光里喝酒,于休休有點小興奮。覺得今天的桃花醉,口感出奇的好。
大過年的,大家都很開心,誰也沒注意她喝多了,直到她酒品爆發,胡說八道。
“于家洲,你逃課的事,爸媽其實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于休休!”
“噓!不是我說的……小學妹給你寫的情書,學姐給你的電影票……我通通都沒有說。你也要幫我保守秘密哦。”
“哈哈哈我最會撒謊了,我是個撒謊精!我是個快樂的撒謊精,我要騙哥哥,騙他騙他,把他騙得精光,光光的,光光溜溜的……”
于家洲:“……”
于大壯和苗芮對視一眼,前者一臉尷尬,后者捂臉,“休休!你醉了,趕緊上去睡覺。”
“噓!小聲點。我要和哥哥說話。”
她腦袋快垂到桌子了,眼睛卻準確瞄向霍仲南。
“你憑什么喜歡她,不喜歡我?”
“你說!你說!她身高體重三圍是多少,我想和她pk!”
“小哥哥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唐伯虎點秋香都可以換人,唐明皇和楊貴妃……也能湊成一堆,我們兄妹倆就是天生一對呀。”
于家人的臉。
臉,臉在哪兒?
苗芮扶住女兒,怕她從椅子滑下去,于大壯想方設法地講道理,可于休休全然聽不見。
“你們,都給朕速速退下。這個小哥哥是我的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他。”她揪住霍仲南的前襟,眼兒半瞇不瞇,“服不服?你服不服?”
于大壯:“……”
“休休啊,你先放開人家。哎喲,我說乖女,強扭的瓜不甜,咱明兒酒醒了用刀割回來的可能會甜些!”
“……不放不放,說什么都不放。今天村東頭的惡霸要霸占村西頭的小南瓜了。這南瓜是我的,你看這南瓜多可愛。”
她去揪霍仲南的臉——
苗芮氣笑了,:“于休休!!!于大壯,你看你把你閨女給慣得。趕緊拉上去,好好給我清醒清醒。”
于大壯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哄著勸著,想把八爪魚似的于休休從霍仲南身上扯下來,可是于休休力大如牛,巴著人家就不放。
“爸爸,幫我摘了這顆大南瓜!”
于大壯:“……這是吃了多少酒。為啥不吃幾粒花生米呢?”
霍仲南忽然開口:“我來。”
今天的事,于家人不知道,霍仲南是知道的。小丫頭是受傷了,委屈壓心里,只有喝醉了才敢發出來。
“???鐘南?”
“我單獨和她說。”
于家人不知道他要怎么說,只見他拽著于休休的手腕就往樓梯走,樣子怪嚇人。
“我說小鐘啊。”于大壯跟上去阻止,“我這閨女,從小到大都皮厚,但從沒挨過打…………你看,騙你是她不對,但打人是力氣活。不如……交給我來?”
霍仲南一愣,“你勸得住她?”
于大壯:“……”
勸不住啊,能勸住她能這么作嗎?
苗芮看看霍仲南又看看于休休,趕緊拉回于大壯,“你吃你的大飯,年輕人的事,你一個糟老頭子瞎摻和什么?吃吧吃吧,大飯吃飽點,明年發大財養我。”
于大壯那眼神兒啊。
……自家的大白菜就這么被豬拱走了?
樓道長,光線暗,于休休從樓下作到樓上,好像被酒精點燃的小妖精。霍仲南舉著手機電筒面無表情地把她帶回房間,放坐到沙發上,又把蠟燭點燃。
“對不起。”
他忽然開口,“是我不好。”
被他拽上來,于休休手腕拉得好痛,聞言嘴一扁,委屈地縮到沙發里,像個孩子般哭起來。
“我又不要你說對不起,你對不起什么呀,你不喜歡我又不是你的錯,我只是討厭我自己,為什么不跑得再快一點。嗚嗚嗚,我上學的時候,400米800米都拿過冠軍,1500米也很快,我明明是跑得最快的呀。不公平不公平,肯定有人犯規!”
這都在說什么?
于休休抱住膝蓋,掉眼淚:“怎么這么難呢,喜歡一個人怎么這么難呢?除了于休休我再也不要喜歡任何一個男生了。”
如果于休休被別人惹哭,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對方,可現在讓她哭得梨花帶雨肝腸雨斷的人是他——
他該怎么辦?
“你說話呀!”
于休休掛著淚水看他。
霍仲南站她面前,人本來就長得高,此刻停電光線暗,于休休淚眼朦朧間就看到大大的一只堵在面前,于是,又不高興地癟著嘴。
“長這么大一個干什么?長這么大一個我就不能兇你了是不是?”
于休休:“我已經鎖定你了。你,別想逃!”
“休休。”霍仲南彎下腰,面對面看著她,“你能聽我說嗎?”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我叫你說你不說,我不叫你說你又說。”
霍仲南哭笑不得。
在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早已習慣掌控一切,唯心而行。但哄女孩子真沒經驗,這樣的于休休,哪怕他是鐵石心腸,也無能為力。對一個女孩子服軟,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我要我怎么做?”他問。
“你聽我的嗎?你那么冷漠那么不近人情。”于休休掛著眼淚,把往常的委屈都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兮兮地指控。
“嗯。”霍仲南認命。
誰讓這丫頭是他招惹的呢?
“??”于休休仰著腦袋,久久不轉眼。
窗戶沒有關嚴,透了些涼風進來,蠟燭的火苗輕擺動著,柔和的光線落在于休休的小臉上,像上了一層釉色的白瓷,自帶朦朧的濾鏡,是個正常人都忍不住憐惜的小姑娘。
霍仲南一嘆:“休休……”
“你可以拒絕,但不能阻止我。”于休休忽地直起身,雙眼小鹿似的盯住她,在燭光下泛著異樣的神采。
“你心里有人,但身邊沒有人。還是單身的對不對?”
霍仲南一怔。
“……對。”
“那我有權利喜歡你,對不對?”
“……”霍仲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于休休逼近一步,“是不是?”
女孩兒帶著桃花醉香氣的呼吸落在腮邊,他神經緊繃,血液突然逆流下躥,腦子有短暫的遲鈍。
“是!”
“那太好了!”于休休突然跳起來,袋鼠似的掛在他身上,圈住脖子使勁兒的搖:“你喜歡你的,我喜歡我的,你追你的,我追我的,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咱倆就比賽一下試試,看是你先追上,還是我選追上。我告訴你,我400米,800米,1500米都超級牛批……”
霍仲南深吸氣,解她的手:“于休休。”
“哈哈哈哈!你不敢嗎?你慫死了你慫死了。”
這顛三倒四的丫頭。
霍仲南就著她的手腕,轉個身想把她丟過去乖乖睡覺,于休休半醉不醉,順著他的推力躺了下去,只不過兩只胳膊忘了松開,力道極大的拽住他一帶,霍仲南直接跌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