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第193章貓逗老鼠真歡樂(一)</h3>
發消息的同時,于休休將手機關了靜音。
前面,霍仲南腳步沒有停下,徑直進了電梯,看樣子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于休休兩三步跟上去,“喂”一聲。
電梯門正要合上,她伸出一只手,攔下,滿臉是笑。
“不等我!你煩人。”
霍仲南面無表情。
于休休瞥他一眼,抬了抬眉梢,假裝尷尬地低頭看手機——
南言已經回復:“說。”
就一個字,一如既往的簡潔。
于休休打字:“師父,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她低頭假裝玩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隨意地滑動著,眼角余光卻憋著霍仲南。
電梯徐徐上行。
南言沒有回復,霍仲南也沒有反應。
于休休心跳速度加快。
這個時候,只要南言回復她,哪怕只一個字,就能證明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一直到電梯停下,于休休都沒有等來“驚喜”。
完了!果然是一個人?
于休休的心沉入谷底,再抬頭看霍仲南時,目光里就添了一絲怪異的熱辣——
這個該死的混蛋!過分。
前腳失憶忘了她,后腿就去網上撩妹!
于休休受不了。
因為她發現,她把自己給綠了!
“不走?”霍仲南已經走出電梯,看她眼都不眨地盯住自己,皺了皺眉,“不是有事找我談?”
于休休偏頭,試探他。
“霍先生,其實我今天是為了我們公司的事情來的。”
這是于休休能找到的除了“勾引”之外,最正當的理由。
“我們公司雖然規模小,但福利待遇好,老板對員工也很有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我不忍心公司破產,也很害怕失業——”
霍仲南似乎有些疑惑,“大禹?”
于休休嗯一聲,猛地點點頭。
“霍先生貴人事忙。可能記不得大禹和浮城的事情了。我簡單地說一下吧——”
“不用。”霍仲南沒有耐心聽下去,看了看手機,“我都知道。”
“你知道?”于休休詫異。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勸你打消念頭。”霍仲南板著臉,第二次去看手機,“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哈!沒有人情味兒的資本家。”于休休笑著,半瞇起眼,意有所指地問:“那霍先生拉我去天臺,欲行不軌的事情,就這么算了?”
霍仲南眼皮跳了跳。
欲行不軌——
這個詞令他不悅。
可,天知道那天他那天中的什么邪!
遇到她就不淡定,這讓霍仲南十分惱火。
“我還以為你叫我上來,是想通了呢。”于休休瞄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不時落在手機上,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內心更為明朗了。
“霍先生,如果你有什么緊要的事,先去辦。我這事不急,可以慢慢等你。”
霍仲南看他一眼,突然調頭走向辦公室,腳步弧度很大。
“進來。”
嗯?干嘛?
于休休緊隨其后。
他走得太快了,等于休休跟進去,他已經在老板椅上坐了下來,正在低頭劃拉手機。
“霍先生?”于休休在他面前坐下,一臉疑惑地探頭,“你好像很忙的樣子?要不——”
霍仲南冷冷掃她。
于休休滿不在乎地一笑,“你忙你忙,我不打擾。”
她借機看手機,發現南言回復了,“稍等。我有點事。”
于休休嘴角微勾,發了個“?”號,然后看到隔著一張辦公桌的男人皺了皺眉,再次拿起了手機。
沒有信息提示。
難道跟她一樣靜言?
那他倆還真是有默契呢。
霍仲南并不在意于休休的想法,頭也不抬,直接打字,“你有什么事,直接說。”
于休休看他沒有關注自己,裝著玩手機,再發消息。
“一句半句說不清楚,師父,我們語音說,好嗎?”
她篤定霍仲南不可能當著自己的面,和女孩兒語音,這才大著膽子挑釁。
——畢竟,她也不敢。
要是霍仲南知道她就是小魚愛火鍋,今天怕是走不出這幢樓了。這男人一定會弄死她。
南言:“現在不方便。”
于休休:“有什么不方便的。”
南言:“有人找我談事。”
于休休撒嬌:“什么人什么事嘛,比我都重要嗎?我還是不是你的cp了。”
南言:“……”
于休休:“不是和你預約了五點的嘛。你都不留時間給我。師父你變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撩妹子?”
南言:“別鬧。等我一會。”
霍仲南抬頭,發現于休休在百無聊賴地玩手機,面色微微一沉,從抽屜里掏出一個筆記本,丟給于休休。
“你寫個收條。”
于休休懶洋洋看他一眼,“干嘛?”
霍仲南淡淡說:“我不喜歡女人纏著我。”
于休休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您是……要給我一筆錢,讓我徹底消失在你面前?”
霍仲南沒有說話。
默認了。
于休休爆笑。
“我一直以為只有言情小說里才有這樣的橋段呢,沒有想到,現實里的霸道總裁更加簡單粗暴。拿錢打發女人,嘿!我又一次刷新了認識。如果接下來我不肯同意,你是不是會問,我到底為什么要纏著你了?”
“不會。”
霍仲南面無表情,目光涼涼掃過她的臉。
“我知道我們過去的關系。”
于休休心里咯噔一聲,震驚地看著他。
“你記起來了?”
霍仲南說:“沒有,但可以猜到。”
一個女孩子,如果沒有得到他的首肯,怎么可能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的病房?這些事情,不需要別人說,他也能猜到,不是她一廂情愿就能辦到的。
“很抱歉。”霍仲南語氣真誠了幾分,“以前的我,可能對你做出過什么不太好的表述,讓你產生了誤會。但是,現在的我,不喜歡你。”
何必如此直接。她不要面子的么?
于休休抬了抬眉,半開玩笑半認真。
“沒關系呀,你只是忘記了。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起來的那一天。”
“我不想。”霍仲南直言不諱,“我很享受失憶的生活。”
說完,他又去拿手機,慢吞吞地打著字,眉宇間有著明顯的不耐煩。
下一秒,于休休就收到南言的消息。
“我很快就好,你別著急。”
于休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兒,胃酸不停往喉嚨涌。
她不僅綠了自己,還吃自己的醋。
這個時候,她已經很確定南言就是霍仲南。
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時間節點發消息。如果不是,于休休說不服自己。
然而,不管是為小魚,還是為自己,她都沒有拆穿他的打算。
貓逗老鼠,玩唄!
現在的他,不是不喜歡她了嗎?好呀。他對她沒有好感,她反而可以放下包袱,放心大膽地做回自己,也不用在他面前約束自己的言行。
“那么請問,霍先生準備花多少錢買斷我們的不正當關系呢?”
一句“不正當”,她說得笑吟吟的,沒半點羞愧。
霍仲南皺皺眉,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也不想去探究什么。
“你開個價。”
于休休哈一聲,瞥向他,媚眼如絲。
“當初叫人家小甜甜的時候,說人家是無價之寶。現在一口一句牛夫人你開價。我就這么招你嫌棄嘛。”
霍仲南看她一眼,十指交扣,心緒有些不寧。
“別拐彎抹角。”
于休休點點頭,把手機放好,聲音平靜得近乎正經,“好吧,你這么有誠意,那就隨便給個十億八億的好了。”
霍仲南淡淡看她一眼,“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于休休擠了擠眼,“底線?呀,十億八億就是霍先生的底線了?盛天是不是要破產啦。”
霍仲南看她眼波瀲滟,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心里有點亂。
“我肯和你談,你要認真。等我不想談了,你一分都得不到。”
于休休哭笑不得。
大魔王打發女人的方式,還真是沒有半點創意。
她抿了抿嘴,委委屈屈地蹭他一眼,“我可不可以不要錢,只提一個條件?”
霍仲南想了想,“你說。”
于休休說:“我家老板想把浮城買下來,可是他沒有那么多錢,銀行又不可能輕易放貸。你看能不能通融——”
“不能!”霍仲南不等她說完,冷聲打斷,“我說過,我不是做慈善的。”
于休休癟了癟嘴,咬唇,搖頭,冷視。
霍仲南不知道她這是表達的什么,捏了捏眉心,不自在地拿起手機,給小魚發了一條消息,又抬眉看她。
“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談。如果你不肯要錢,就走吧。我還有事。”
“有什么事呀?”于休休不情不愿地站起來,哼一聲,故作嬌嗔著擠到他面前,好奇地湊過頭:“是不是又找到新歡了?”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快得他來不及反應。
霍仲南臉色一暗,對她的靠近有短暫的窒息,厲喝:“你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看看唄。”于休休快要憋不住笑了。
既然她在他心里是個壞女人,那就讓他這么以為吧。
“你不能有了新歡,就對舊愛這么兇啊。”于休休細聲軟語地說著,一截白凈的脖子拼命往前湊,想看他手機的內容,臉上卻是一副害羞的樣子,“你以前最喜歡和我分享手機內容,從來不會瞞我什么。”
霍仲南信她就有鬼!
“啪!”他把手機反扣在書桌上,椅子往后一滑。
于休休的身體靠在椅子邊沿,椅子底座的滑輪一滾,她收勢不住就跟著往前倒。
“啊!”她無處著力,驚叫一聲,覺得自己可能要摔倒。
一只手伸過來,扶住她的胳膊。于休休傾下去的身子,就這么定住。
眼對眼,面對面,熟悉的氣息就刻在記憶的細胞里,彌漫在彼此對視的空氣中。只需一瞬,有些埋藏的感覺就復雜過來,讓身體本能地蠢、蠢、欲、動。
“哥哥!”
于休休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
久違的情緒從心底涌起,控制不住地澆向心臟。她條件反射地舔一下嘴唇,嗓子有些啞。
“你說過,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霍仲南冷眼盯住她。
“站好。”
“我站不好,腿軟。”于休休毫不理會他冰冷的雙眼里透出來的嫌棄,笑靨如花。
她向來敢愛敢恨敢為,不論是身體,靈魂,還是情感,都給了她這樣的指令——面前這個人是可以親近的,需要親近的。
她身體往他倒去。
“你發過誓的。哥哥!”
“——”霍仲南后背僵硬在老板椅上,為了不讓她靠近,不得不撐住她的身體。
他知道應該推開她,知道這個女人喜歡得寸進尺,更知道不能和她有一絲輕佻的舉動,要不然,后患無窮。
“你還是這么矛盾。就像以前,你有時候喜歡我叫你哥哥,有時候又討厭我這么叫。可難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你站好。”霍仲南咬牙切齒,眼里全是怒意,居然只說出這三個字。
于休休噗一聲。
看出他臉上的糾結,她心里有一種怪異的快慰。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個壞女孩。
就因為人家一句“現在不喜歡你了”,她就受不了,當場就要打擊報復,非要逼他現出原形!
“哥哥,你說話啊!”
這一刻的于休休,小臉兒通紅,雙眼灼熱,像一個邪惡的小妖精,離他極近,說話間,呼吸似乎都要撲到臉上。
“你承認吧!你對我有感覺,你還是喜歡我的。你說,你說出來,我就放過你。唔!”
于休休叫出半聲。
一張得意的臉,變成震驚。
沒有說出來的話,被堵在喉嚨。
霍仲南推拒的手慢慢往里一收,把她一把裹過來,她雙腳站不穩,整個兒就俯在了他的身上。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霍仲南一言不發,一雙冷眼像淬了毒,惡狠狠盯住她。
于休休懷疑,他會打她。或者,咬死她。
不料,他捏緊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突然低頭——
嗡!于休休耳朵一熱,腦子炸了,渾身如被火燒。
他、居、然、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