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第270章天生就在被p傾向嗎(一)</h3>
酒吧事件的直接后果是于休休又做了一夜噩夢。
第二天,起床發現枕頭都濕了,哭的。
夢里情節有些記不清,她摸著枕頭,覺得莫名其妙。
十二月初了,申城天氣有些冷。
她一路想著心事到公司,發現肖樂、謝米樂和兩個妹子一邊吃早餐一邊在湊堆聊天。肖樂的表情尤其夸張,好像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幾點了?還在吃飯?”于休休把包和外套放到自己辦公室,又走出來,“怎么了?”
“老板,你嚴肅起來的樣子……好顯蒼老哦。”肖樂和她相處久了,已經不怕她了,偶爾還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來,笑一個,喂你一個生煎包子。”
“我吃過了。”
于休休拒絕,偏開頭,搓了搓自己的臉,又剜她一眼,“我真的顯老了?”
難道是最近經歷的事情多了?或者是和某個“蒼老的狗男人”相處太多,心態開始往老齡化方向發展?
于休休看到肖樂點頭,深吸氣,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們在聊什么,說出來我開心開心?”
“哎喲,開心啥啊,我們在說那些變、態。”
肖樂嘴巴在吃,又在說,含含糊糊地又努嘴看謝米樂。
“米樂姐,你來說。”
謝米樂今天氣色不太好,于休休猜測她昨晚和鐘霖可能相處不太愉快,但是這里人多,她不好相問,只是眨了個眼。
“來吧,我的首席八卦官。請開始你的表演。”
“自己看。”謝米樂手機放在桌子上,“大開眼界了。”
“喔!”
于休休和她感情好,無須避諱,抓起她的手機,就開始瀏覽。
各大社交平臺都在討論,警察剛剛破獲的一個利用網站傳播淫\穢視頻的案子。
那是一個類似pua的組織,通過傳授、教導男性對女性進行精神控制的方式,累積起了一群pua愛好者,以及sp字母圈愛好者,對實施精神控制的女性拍攝“極端視頻”,以網絡平臺為載體,交易視頻內容牟取暴利。
他們有組織的系統化學習,并通過實戰,不斷進行自我完善和情商管理、外形包裝,他們熟知女性心態,有一套完整的技巧。在女性成功入套后,他們會通過情感欺騙的方式,進行洗腦,逐步加深心理依從感,以達到精神控制,甚至徹底摧毀對方精神防線的目的。
當然,犯罪的最終目的都只為營利,或者達到別的滿足。
于休休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肖樂還在,“這些女的都是傻的嗎?是沒爹還是沒媽,讓男人來控制自己?還管這些狗批叫主人?我啐!換了我,誰敢讓我叫他主人,我立馬讓他跪下唱‘奶奶請饒我一命’。”
“那可不一定。”謝米樂說:“你沒看那些例子嗎?這種關系不是一天形成的,是一個長期系統的控制過程。你以為就你聰明啊?實際上,除了天生就有這種被p傾向的女性,大多都是正常人,是慢慢入套的。有些女的,還是成功人士呢。”
“正常啥啊?要么失戀,要么缺愛,要么是愚蠢自我認識不清,或者貪婪……反正,稍稍長點心就不會被騙。”
“呵!小屁孩兒!”
謝米樂白她一眼,“看看這里寫的:隱藏很深的pua高手,是非常恐怖的,他們擁有光鮮的履歷,過人的睿智,高學歷,高情商,最主要的是他們懂得女性需求,這是很可怕的,多少人跳坑了都不知道呢!”
“反正我不會——”
肖樂說到這里,噫了一聲。
“惠惠姐,怎么了?”
于休休和謝米樂的位置都是背對門的,聞言怔了下,轉頭,門口空無一人。
謝米樂:“韓惠來過?”
肖樂點點頭:“是啊,站了一下就轉身走了。是不是我們說得太大聲,吵到她了?”
她吐了個舌頭,看于休休一直沒有吭聲,朝大家擺擺手指。
“我干活去了。”
于休休回辦公室坐了一會,又去找韓惠。
“金巧巧的錢,到賬了吧?”
韓惠心不在焉:“財務說,昨天到的。”
“嗯。”于休休其實也是無話找話,眼神在她臉上掃來掃去,目光又控制不住望向她的手腕。
韓惠今天穿的長褲,什么都看不到。
于休休說:“周末去不去爬山?好久沒出去活動了,米樂說,咱們幾個出去走走?”
韓惠愣了下,“我?不去了吧。”
“你最近怎么回事?哪兒都不愛去。”
“我就宅。喜歡宅。”
于休休站片刻,聳聳肩膀。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要說出來,別一個人悶在心里。”
“嗯。會的。”
韓惠看著于休休走出去,心里沉重。
接受別人的好意和照顧是好,還是不好?韓惠有時候分辨不清。
她需要朋友,需要她們的善意和關照。可是,每當這種時候,關系的不對等所造成的壓力,又讓她非常的羞恥和自卑,甚至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想要逃離,想要吶喊,卻不知該恨誰,該怪誰。
無法排解。
有一種低人一等,叫天生低人一等。
她之于于休休,就是如此。
韓惠頹然地坐下來,慢慢拿起手機,看到他的留言,空蕩蕩的心,立馬充實起來。
“早上有沒有按時吃飯?”
“你今天沒有來打卡。”
“吃早飯必須打卡,你忘了嗎?”
韓惠抿嘴一笑,被人關心著的感覺,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不止自己一個人。
她靠在椅子上發消息,“今天起得晚了,來不及吃。”
主人:“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會愛你。這次算了,下一次,我會更加嚴重的懲罰你。知道了嗎?”
韓惠沉默一下:“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嗎?”
對方過了一會兒,回復,“你有什么感想?”
韓惠:“你是新聞上說的那種人嗎?”
主人:“不是。我和你之間,沒有約束,我們在一起,是以彼此愉悅為前提。如果任何一方,感覺不適。我們的關系,可以隨時中止。”
韓惠:“哦。”
主人:“在我面前,直說你的想法。不用轉彎。”
韓惠:“我沒有什么想法。就是看著那個,挺不舒服……”
主人:“嗯。”
韓惠:“你有我的視頻嗎?”
主人:“沒有。我從不錄視頻。”
韓惠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難受,心突然就揪了起來,“我不希望我們的關系,可以隨時中止。”
這是一種迫切的訴求,是想要永遠在一起,是一種感情的依從和捆綁。
男人不會看不出來。
可是,她沒有等到她需要的答案。
“我說了,彼此愉悅是基礎,如果你總是不聽話,抗拒我,那我也許就會去找更為順從的女伴。在這個圈子里,你不是漂亮的,更不是優秀的。而我,是。”
韓惠默默無語。
好半晌,她把頭低到桌子上。
“對不起,主人。是我媽媽生病,我情緒不好,受了影響,以后再也不會質疑你了。”
對方長久的沉默。
在一個漫長到韓惠開始恐慌,懷疑他再也不會理她,甚至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的時間之后,對方終于回復,同時發來一筆兩萬元的轉賬。
“給你母親治病。今天的事,下不為例。”
韓惠的淚水,在那一刻洶涌而出。
辦公室里。
于休休收到了溫蔓菲的道歉語音。
“對不起,休休,我不是誠心出賣你的,小姨逼問我,我……哎喲,我不會撒謊的啦。”
于休休笑了笑,“你那不叫出賣。這樣挺好的,省了我好多口水。”
溫蔓菲:“那你搞掂了嗎?我小姨?”
于休休沉默一下,“愿賭服輸。你說吧,想要什么禮物,隨便你選。”
“哈哈哈。我終于贏了嗎?不用禮物,贏了就是最好的禮物。或者,回頭你請我吃飯?”
“好吧。回約。”
于休休說完打開邱然的聊天框。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片刻,默默退出來。
如果真像霍仲南說的那樣去找邱然,這一次,她肯定不會再拒絕。可這就像捏住別人的傷口,再往上面灑鹽一樣,不厚道。
于休休有點煩,又說不出來為什么煩。
為免一個人胡思亂想,她穿上外套,去走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