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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像被螞蟻爬過,癢癢的,汗毛根根豎起,于休休身體瞬間僵硬。
霍仲南不是那種喜歡說肉麻話的男人。兩人在一起那么久,“愛”、“想”這些詞從他嘴里出來的時間屈指可數。于休休貼著他火熱的胸膛,聽著他狂亂的呼吸,這近得仿佛烙鐵般的距離,不免讓她心臟狂跳,有那么一秒,想要不爭氣的抱住他,撲到他懷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松開。”
她低頭去解他的手,他卻圈得更緊,像個固執的孩子。
“神經。我讓你松開!”于休休炸毛了,扭頭瞪過去。不料,頭上一抹陰影突然壓下,那張臉逼過來,溫熱的唇瞬間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啄,眸里閃著星耀般的光。
隨從:……
司機:……
他們的存在感就這么低嗎?
于休休被偷香,氣極,揮著兩只手肘他。
“你神經病啊?再不松開,我生氣了。”
以霍仲南的性格,聽了這話,肯定會拉下臉變本加厲地懲罰她。畢竟他那么要強的人還有一個脆弱到爆炸的心……神經病這詞反復說,他肯定受不了。
不料,他怔了怔,胳膊竟是慢慢松開。
“休休,讓我抱抱。我就抱抱你。”
長久的思念在這一刻化成了刻骨的心疼——落在他懷里的女孩兒瘦了,瘦了很多。
于休休天天嚷嚷減肥,但特別愛吃,見到好吃的就挪不開嘴,雖然是吃不胖的體質,但身上一直有肉。
“怎么瘦了這么多?”
“減肥!”得以喘氣,于休休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一下頭發和衣服,沒有回頭看他,淡淡說:“那天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我再無可能,那霍先生還是不要糾纏我了,免得難看。”
“于休休。”
霍仲南聲音很沉,說完喟嘆一聲,小心翼翼地攬她肩膀,想把她扳轉過來面對面說話,可是于休休沒給他機會,直接甩開他,冷冷問。
“你有什么話說?”
霍仲南不吭聲。
哼一聲,于休休又問:“你是不是想說你有苦衷?”
霍仲南搖頭,“沒有苦衷,都是我不好。我今天來,不為別的,沒有目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就好。”
剛才只是個意外。
如果沒有被交警發現,他現在可能已經離開。哪料,看到了她,然后就有了一個又一個意外。
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接近她,抱她,吻她,就像在島上的日子,不能不想她一樣。
于休休動了動脖子,看他的眼睛里寫滿了眷戀和無奈,不由又有些上火。
“現在看到了?”她捋頭發。
“看夠了?”她又揚起唇角。
霍仲南悶頭不做聲,像頭倔驢。
于休休火氣蹭蹭往上涌。
“既然看到了,也看夠了,那你可以滾了。”
隨從:……
司機:……
他們好希望自己石化在車里,或者干脆掉落去車底。
像現在這樣眼睜睜看到霍先生低聲下氣的被捶,他們很怕被滅口。
“哦不對。該我滾。”于休休氣糊涂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誰的地盤,她指指自己鼻子,又轉身去推車門。
背后的人動了下,又縮了回去。
那一副不愿阻止她的樣子,讓于休休更來氣。
“還有,我警告你。”她回頭看他,盡量用自己認為最冷酷最無情最能打擊人的語氣說:“從此你我,恩斷義絕。不過,你送我的東西,我不會還給你。如果還要對這段感情發表什么看法,那我只有兩個字:霍仲南,你活該。”
“六個字了。”
霍仲南低低說完,于休休瞬間炸了。
“我不識數嗎?我不知道是六個字?要你說?”
“神經病,我懶得理你。”
于休休這次氣得更厲害,頭發都快炸起來了,推門就走,無半分留戀,可是腿剛邁出去一個,身體就被后背的人勒了回去。
“別!”他低低說著,再一次把她收歸懷里,與她緊緊相抵,眼里仿佛潛伏了一頭兇狠的野獸,迫不及待要把她拆吃入腹。
“……霍仲南!你又要干什么?”
“下去!”霍仲南淡淡說。
“你特么……”于休休直咬牙:“你抱著我,我怎么下去?”
“乖,不是說你。”霍仲南低頭吻吻她,回望一眼,這次表述得更清楚,“你們兩個下去等我。”
隨從:……
司機:……
兩人旁觀了一出大戲,這時才找回自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們早就該自覺點滾下去了。沒有他們在這兒礙事,霍先生肯定能發揮得更加徹底。
——說不定,早就跪了。
車門開了,復又關上。
車內突然安靜下來。
“怎么不掙扎了?”霍仲南低頭看著背靠自己的女孩兒,聽得見她呼呼喘氣,卻不知安靜的她在想起什么。
分開這些日子,
竟是生疏了。
休休以前是最不愛冷戰的,有什么別扭,馬上就得罵出來。
“我們認真點說話。”于休休下意識推了推那只束在腰上的手,皺皺眉頭,“你別勒我這么緊。我不舒服。”
“怕你跑了。”霍仲南眼睛黝黑深邃。
仔細看,竟有幾分耍賴的興味。看上去,整個人又鮮活了幾分。要是管家看到,怕不是要嚇掉魂兒。
“說吧。”霍仲南環住她的手稍稍松了松,側過頭去,在她眼睛上輕輕一吻,“想說什么?嗯?”
于休休看著他,稍有失神。
車廂里變得格外安靜,外面街道不知從哪兒傳來一段歌聲。
這些情啊愛啊的歌,平時聽來無感,此刻卻觸心。霍仲南黑漆漆的眼越發深幽,他輕輕扼住于休休的手腕,往前傾了半分,把她罩在懷里,頭越來越低,情不自禁地閉上眼,吻上她。
空氣似乎都熱化了,肌膚變得滾燙。
于休休的意識,在此時,有些游移不定。
“霍仲南。”她輕輕別開頭,“我有事想告訴你。”
“嗯?”霍仲南睜開眼,挑起她的下巴,“想說什么?”
“我……”
于休休有話,有很多話,可是沒有一句說得出口。她看著霍仲南瘦削不少的俊臉,慢吞吞伸手,撫上他的下巴,微微扎手,熟悉的感覺仿若就在昨天。
于休休恍惚片刻,回神,緩緩一笑,掌心托著他的臉往前一推。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