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自己挑選泉眼,而且還是由她來挑選?
對上林婉那雙明凈的大眼睛,林修武含笑微微頷首,爾后對楊工頭道:“你在前面帶路,咱們這就過去,選一眼合適的泉眼。”
林婉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激動的!
楊工頭并沒有領著他們進圍擋,而是往圍擋外的山上更高處去,沒走多遠便停在了一個泉眼邊:“這是圍擋外離皇家溫泉山莊最近的溫泉,可惜出水量不大,水溫也不高,不值得引。”
林婉蹲在溫泉邊伸手試了試水溫,水溫的確不高,這樣的水溫就算引下山,也不會比正常的水溫高,就算水質不錯,也沒有引下山的價值。
對著楊工頭點了點頭,楊工頭便帶著大家繼續往高處攀爬。
楊工頭雖說在前頭帶路,卻也時不時回頭關注身后的人,尤其是林婉。
讓楊工頭沒想到的是,看著嬌嬌弱弱的一個小姑娘卻一點兒也不嬌氣,雖說額頭已經見汗腳步卻不見凝滯。
林婉一邊跟著往高處走,一邊在心里直慶幸出門前換上騎裝,否則還真沒法走這種明顯是剛開出來的羊腸小道。
往上走了差不多有半刻鐘左右,終于又見到了溫泉,而且不只一眼而是在路的前方和左右各有一眼溫泉。
呈三角鼎立之勢,目測三眼溫泉之間各有差不多三丈左右,都在突突地往外噴著熱水,離溫泉尚有丈余便能感覺到帶著硫磺味熱氣撲面而來。
楊工頭指了指這三個泉眼道:“目前圍擋之外也只發現了這么四個泉眼,原先倒是計劃將所有泉眼一并圈進圍擋。只是這四個泉眼,之前那個雖說地勢不錯,卻沒有利用價值便踢了出來。這三個泉倒是不錯,只是這個位置與其他泉離得實在有些太遠,這附近的地勢也不適合建房,怎么設計都不能入圍,最終只得放棄。”
如此說來倒是讓震南侯府占便宜了!
林婉在心里默默地說了這樣一句,便往下面的圍擋看去,發現站在這里幾乎可以將圍擋內看個清清楚楚。
讓林婉驚訝的是,圍擋內居然有一半是霧氣騰騰的湖面,難怪在山凹往這邊看就算是大白天也是一片濃霧。
只是這樣的濕度,建成的山莊能住人嗎?
不過想到皇帝賞給震南侯府的那個溫泉莊子,林婉便又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婉婉,你有什么想法?”林修武的聲音聽斷了林婉的胡思亂想。
林婉將發散的心思收了回來,圍著三個泉眼看了又看,又用手試了試溫度,還真別說,這三個泉眼的溫度還都不低,甚至還有些燙手。
這三眼溫泉的溫度和水質雖略有差異,卻都不錯,舍棄哪一眼,都讓林婉覺得有一種罪惡感,便看著楊工頭道:“有辦法將這三眼泉一起引下山嗎?”
楊工頭沒想到林婉提的會是這樣一個要求,在發現這三個泉眼的時候,他也曾經覺得可惜,卻沒想到一并引下山。
畢竟這也是楊家第一次接這樣的工程。
只引一個泉眼的水下山對楊家而言就已是一種挑戰,要將將鼎立于三個方位的泉水一起下山面臨的自然是更大的挑戰。
楊工頭將目光投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林修武,雖說早知道林婉無論是在震南侯府還是在葉家都很受寵愛,也很有話語權。
可是林婉到底只是個小姑娘,最終的決定權當然還是在林修武手上。
林修武表示林婉的這個提議深得其心,反正一個泉眼的水是引,三個泉眼的水也是引。
楊工頭只得重新進行探測重新進行設計,當然期間林婉也提了一些的建議,包括引水管道的材質、口徑大小等等。
經過三個日夜的商討和修改,引水下山的設計圖終于定了下來。
按照這個設計,三眼泉水將通過同一個管道引下山,并分別引入震南侯府的葡萄莊、葉家的果園以及酒坊。
因為溫泉水含有硫磺,并不能用于釀酒,甚至不能用來清洗酒壇和用來釀酒的果子,開始的時候林修武并不贊同將溫泉水引入酒坊。
只是林婉覺得酒坊里住著工人和護衛,引進溫泉也算是一種福利。
引溫泉下山的難度主要在于一個引字,引都引了也不在乎多個出口,不過就是費些材料。
林修武本就不是個摳門的人,之前只是覺釀酒用不到溫泉水,倒是沒想過酒坊里還住著不少人,被林婉姥一提醒,倒是想起了安排在酒坊的那些護衛大多是從震南軍中退下來的兵士。
這些兵士身上或多或少有傷,溫泉對他們應該很的裨益,弄明白之后自然不會再有異議,對林婉的細心周到更是大加贊賞。
敲定設計方案,接下來便是楊工頭的事了。
雖說楊家大多數人手被工部征用,楊工頭依然集中了楊家剩余的人手全情投入震南侯府的這個引水下山的工程。
想比起皇家溫泉山莊的浩大工程,震南侯府的這個工程雖說有難度,真正動起工來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而且因為雙方信任,又有多次合作的經驗,并沒有皇家溫泉山莊那些個影響工程進度的扯皮事情,按楊工頭的說法,只要陶瓷坊能夠近期交貨,在大雪來臨之前完工還是有可能的。
放手將引水下山的工程交給楊工頭,林婉便安心陪蔡氏散心,今日在震南侯的葡萄莊轉悠,明日便到葉家的果園看看,林婉甚至還陪著蔡氏去過建在半山中的酒窖,細細品嘗不同年份的美酒。
如此悠閑又美好的日子,還真是讓人有些樂不思蜀。
來莊子的第八日,唐氏送了信來,林鴻軒的親事相看得差不多了,而且基本已經沒什么人來府里提親,請兩位長輩早些回去,雖沒有明說,言下之意卻還是能看出來的,那便是想請林修武和蔡氏回去替林鴻軒的親事把把關,只是蔡氏接到信并沒有急于回城。
直到葉家讓趙串兒送了信來,說是葉深在國子監與人打架,祖孫幾個才與葉家父子一起匆匆趕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