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并不知道葉深心里的想法,卻能感受到葉深眼中的疼惜。
雖說此刻葉深看向林婉的目光不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愛戀,卻還是讓林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在林婉看來,他們兩人現在應該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不對不對,應該是兄妹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疼惜也是愛!
在林婉的認知中,總覺得古人對感情的表達比起現代人來,應該更加含蓄和矜持,能得到葉深這樣的目光以待,在林婉看來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他們曾經是兄妹,從兄妹成為戀人,成為夫妻總需要有個轉變的過程,故而林婉心里并不糾結。
賞了會窗外的燈,林婉便說起了陳氏的身子:“聽陳大夫說,阿奶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再喝半個月藥,再施一次針,便應該沒有大礙了。只是心疾難以根除,以后哥哥還得多勸著些阿奶,讓她莫要多操心,更要忌大喜大悲大怒這樣的情緒波動。”
“婉婉放心,這些我都省得。婉婉提醒的那些事,我也都與阿奶掰開來細細分說,阿奶雖說沒什么大見識,過起日子來也有些扣扣索索,卻也還算是個通情達理,說開了便也沒之前那般氣惱。阿爺從莊子里回來之后,又與阿奶進行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雖說阿奶還是很心疼被阿爺送給舅舅的那些產業,卻也沒再與阿爺吵鬧,只是私下里還是難免在嘀咕幾句,對娘更是愛理不理。”葉深將最近發生在葉家的事一一說給林婉聽。
林婉靜靜地聽,待葉深停下來,便親自斟了杯溫茶遞到葉深手上,笑盈盈地看著葉深將茶一飲而盡,這才微微一嘆道:“阿奶那個性子,能只是對娘愛理不理已經是很克制了,只是辛苦了娘。”
“娘還好!盡管阿奶對娘愛理不理,娘還是一如既往地細心照顧阿奶,連阿奶的藥都是娘親手熬的!”葉深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林婉點頭又搖頭:“娘是個賢惠之人,也是個大度之人。婉婉卻總覺得娘太委屈自己了!”
“婉婉說得極是,娘的確很會委屈自己,我也心疼娘,只是有些話總也不方便對娘說,婉婉若有時間便多去娘說說話。”即便知道訂親之后,林婉再沒以前那樣想去墨香街便去墨香街,葉深還是不由自主地說道。
雖說與葉深訂親之后,的確不比以前那么方便總往墨香街跑,可是她可以約吳氏在外面見面啊,只是有心陪吳氏說說話這種事總是能做到的。
于是林婉默默點頭應下。
“莊子里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可查到是誰泄漏了消息,又是誰往莊子里傳的消息?”林婉將話題引到南郊莊子。
葉深的臉頓時便沉了沉。
原來這事還就出在葉深身邊的人身上。
因為要有人送吳家人去青州府,并辦理產業轉移的各種手續,葉老爹思前想后,決定將這事交給戚振興,正好也讓戚振興回去看看爹娘。
只是當時戚振興正在南郊的莊子里,葉老爹便讓戚大寶往南郊跑了一趟。
戚大寶并不知道葉老爹與吳家舅舅之間的交易,傳話的時候便加了些自己的猜測。
吳家舅母是什么樣的人,吳繡心里又懷著什么樣的心思,與吳家一路前來京城的葉家族親全都看在眼里。
如今吳家居然去青州府落戶,一個管事又如何能滿足得了吳家人?
戚振興父子剛離開南郊往城里趕,葉族族親便聚在一起就吳家的反常開始了各種猜測。
葉家族親知道葉家起步于青州府,就算不是十分清楚葉家還有多少產業留在青州府,卻也知道葉家在后塢村有個近百畝的果園,還在青州城郊有個擁有七十多畝的良田近百畝山的莊子,莊子里還有個酒坊,包括青州府在內的北地那一片的葡萄酒基本全部出自這個酒坊。
葉氏這些族親即便沒人去過青州府,卻也早早聽說過青州府的氣候,即便比京城冷,即便九月里便會下雪,卻也不會剛入冬下雪便封路,吳家往青州府去自然也就不差這幾日!
偏偏吳家難得與吳氏重聚,卻連近在眼前的仲秋團圓節都不打算留在京城與吳氏一起度過,而是急巴巴要往青州府去。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葉老爹給了吳家足夠的好處!
葉老爹從蜀地帶出來的這些葉氏族親,都是葉老爹親兄弟的后代,也就是與葉大民同祖父的堂兄弟。
之前便對葉家留吳家在城里,卻送了他們到南郊的莊子里干活心有不滿,如今猜想著葉老爹居然將青州府的產業交給吳家去管理,或者還有可能將那些產業直接送給吳家,葉家這些族親便是越說越激動。
這一激動,動靜便有些大了。
這段時日作為葉家大管家的金旺一直在京城并不在莊子里,而送這些族人來莊子的戚振興也回了城里,莊子里諸項事務便由齊俊代為管理。
葉氏族親本就因為吳家一個外姓人比葉氏族人更得葉老爹看重而群情激憤,這會兒見齊俊一個外姓的毛頭小子也敢來管他們,三句話不合,便對齊俊動了手。
齊俊是葉老爹一手帶起來的大管事,在南郊莊子里很有人緣,葉氏族親這一動手自然惹了眾怒,縱然葉氏族親人手不少,卻也遠不如莊子人多勢眾。
葉家莊子的吵鬧,很快便引起了震南侯府葡萄院管理的注意,當即便帶了護衛過來維持秩序,便派人快馬加鞭往城里報信。
“齊俊哥沒什么事吧?”聽到葉家族親對齊俊動手,林婉心里不由猛地一揪。
葉深看了林婉一眼,雖說知道林婉對齊俊只有兄妹之情,心里難免還是微微酸了一下,不過還是將齊俊的情況說了得細致:“幸虧侯府的管事機警,聽到動靜便帶著護衛過去,才沒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族里那些人看似忠厚老實,骨子里都精著呢!他們知道小草是阿爺的得力助手,自是不敢下狠手,只是推了小草幾下,當然也難免吃了幾下暗拳,不過都是皮肉之痛并無大礙。”
葉深知道林婉關心莊子里的事,索性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道來,說著說著兩人便越靠越近,不知不覺間葉深便抓住了林婉的小手揉捏把玩,說到入勝時,便趁著林婉聽得入神將林婉的小手放在唇邊親親吻上一吻,甚至在林婉不注意的時候,側頭在林婉的臉頰上偷一偷香。
林婉又不是木偶怎會對葉深的小動作沒有感覺,只是她的心里并不反感葉深的這些小動作甚至還有些享受,便忍住葉深一次次偷香給她帶來的心情波動,只是假裝聽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