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郎不是喜歡對他人私生活指手畫腳的衛道士,陸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接受了自己的解釋,至少兩人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道順?”
再次聽聞這個名字,陸瀟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可能?我當時特別確認過,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已停止,怎么可能還活著?”
弦一郎對此也不甚了然,但他推測,道順的異常復活應該和他研究的變若之淀有關。
“變若之淀能讓人復活?我記得道策研究出的穩定實驗品只能賦予人強韌的肉體,難道是道順的研究獲得了突決道順是弦一郎和陸瀟經過商量后得出的共識,地牢內的囚犯已經被道順的實驗用盡,繼續讓那個瘋子研究下去只會犧牲更多無辜的生命。
陸瀟擊殺道順后本以為此事就到此為止,但弦一郎的親衛卻沒能從被火燒毀的實驗室內找到道順的尸體。
今天一早,葦名城下町傳來緊急消息,數名失去理智的紅眼在城下町無差別的攻擊所有路人,弦一郎立刻就想到了從地牢內逃生的道順。
好在這些紅眼怕火的弱點依然存在,弦一郎派出的士兵很輕松的解決了他們。
但這些紅眼只是道順的其中一批實驗品,如果任由他繼續躲在城下町暗中改造居民,葦名國的百姓遲早會完全籠罩在紅眼的陰影之下。
“所以?”
陸瀟嚴肅的問道:“寄鷹眾找到道順的下落了嗎?”
“沒有。”
弦一郎煩躁的用手指敲了敲額頭:“道順似乎并沒有住在城下町,我懷疑他躲在附近某座荒廢的農田小屋內。”
“如今內府的大軍已經攻陷了大部分農田區域,寄鷹眾很難突破嚴密的防守找到道順的確切躲藏點。”
“嗯……”
陸瀟猶豫著摸了摸下巴:“很不巧,我和狼眼下都有重要任務需要完成。”
“弦一郎閣下,暫時讓寄鷹眾疏散城下町,將百姓都送到防守堅固的城墻內吧。”
“道順已經徹底瘋狂了,他捕獲實驗對象應該是無差別的,先讓他去騷擾內府吧,說不定還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弦一郎嘆了口氣:“暫時只能這樣了,內府的攻勢還在一步步加強,攻陷城下町只是時間問題,早點疏散百姓也好。”
臨走前,弦一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好好對永真,她是一個好女人。”
陸瀟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所以你壓根就沒有相信我的解釋吧!”
道順造成的麻煩雖然讓陸瀟有些擔心,但正如他對弦一郎所說的一樣,當前他還有更重要事情需要做。
擊敗一心的世界任務二已經完成,世界任務一斷絕不死還差最后一步。
陸瀟有一種預感,被迷霧籠罩的世界任務三或許會在源之宮內揭開神秘的面紗,很可能和櫻龍這位老鄉有所關系。
早熟的九郎不知道從什么渠道得知了陸瀟和永真共處一室的事,送別陸瀟時的表情有些曖昧。
即便經過了陸瀟的開導,永真依然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時不時就會站在原地雙眼放空的走神,她這種異常狀態讓本就想歪的九郎有了更多的聯想空間。
陸瀟懶得去糾正九郎的誤解了,翻著白眼告別兩人再次出發。
這一次陸瀟身上攜帶著一部分從香爐中挖出的源之香香灰。
沿原路返回乘轎山洞后,陸瀟進入那頂殘破的轎子里盤腿正坐,默默的等待接引者的到來。
源之香淡雅而持久的香味順著轎子停步的破洞逐漸飄揚而上,大約1分鐘后,轎子上方傳來轟然響動聲。
之前懸掛在山洞頂部的繩結突然動了起來,將陸瀟搭乘的轎子包裹在茂密的稻草中,輕微的失重感提醒著陸瀟,他被某種存在舉到了半空中。
被埋在稻草中的陸瀟看不到外面的風景,只能默默的等待接引者將轎子送到源之宮。
“轟隆!”
隨著一聲劇烈的響動,陸瀟所在的轎子重新有了落到地面的實感。
等了大約兩分鐘,周圍的響動聲沒有再響起,陸瀟這才撥開濃密的稻草觀察四周。
此時陸瀟周圍的景色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從高度來看,他似乎來到了一座高聳的山峰之上,遠遠的還能看到縮小了無數倍的葦名城,由此可以大致推斷出這座山峰的高度。
從高處望去,附近的山川河流形成了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山峰周圍繚繞著淡淡的云霧,飛流而下的瀑布帶起嘩啦啦的水聲落入山下,飛流直下的瀑布之中還混入了一些飄落的櫻花花瓣。
源之宮的接引者并非人類,而是一只日本神話傳說中時常出現的繩結稻草人,此時它已經一動不動的趴在山峰邊上,陸瀟順著稻草人的手臂來到源之宮的大門前。
源之宮的宮殿群是典型的日本平安時期建筑風格,這些做工精美的木質房屋多以厚實的茅草鋪頂,成片的宮殿群看上去古色古香又美輪美奐。
剛剛踏過大門,陸瀟立刻聽到了熟悉的怪笑聲。
“啊哈哈哈哈”
一個身穿寬松尼姑袍的高大身影從源之宮內高高躍出,重重的降落在陸瀟面前,臉上覆蓋的笑臉面具頗具嘲諷之意。
“八百比丘尼的真身,源之宮的看門人。”
陸瀟沉下身體重心擺好戰斗姿勢,不死斬從刀鞘之中拔出,赤紅色的鋒銳靈氣直指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是存活了數百年的附蟲者,一直肩負著守衛源之宮的責任,從她的態度來看,顯然是不可能輕易放陸瀟過去的。
已經有過一次與八百比丘尼交戰的經驗,這一次陸瀟不打算給她主動出手的機會。
雙方交戰的場所比較狹小,正好位于源之宮兩道大門之間的長橋上。
八百比丘尼的長柄薙刀正好能在橋上揮舞開,但這里的閃轉騰挪空間并不大,擺明了是讓試圖進入源之宮的人與八百比丘尼正面戰斗。
縮地成寸瞬移到八百比丘尼身前,陸瀟完成蓄力的不死斬毫無花俏的向八百比丘尼斜斬而下。
“鐺!”
薙刀的長柄部位擋住了陸瀟的攻擊,但刀身附帶的沉重力道將八百比丘尼握刀的雙手下壓,她的雙腿也微微彎曲泄力。
“再來!”
利用葦名流一字斬的技巧,陸瀟在第一刀用力未盡時就立刻揮出第二刀,抵擋不住巨力的八百比丘尼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但她的上半身依然保持著較為完整的防御姿勢。
一輪搶攻將八百比丘尼的節奏打亂,變作單手握刀姿勢的陸瀟得勢不饒人的打出叩拜拳三連擊。
肘擊頂開八百比丘尼的防御,第二段掌擊正中小腹,隨之而出的第三段蓄力肩撞將對方徹底頂飛出去。
“啊啊啊”
倒飛而出的八百比丘尼在半空中旋轉著,試圖控制住自己的落地姿勢。
眼見敵人浮空,陸瀟迅速從地面上彈起,仙峰腳在半空中向八百比丘尼繼續追擊,最后一段下墜踢壓在八百比丘尼抬起的刀柄上,巨大的踢擊力道讓她平穩落地的打算化為泡影。
“轟!”
背部著地的八百比丘尼迅速后翻起身,身為附蟲者的她無需擔心區區墜落傷勢,手中的薙刀向陸瀟即將落下的位置重重砍出。
“嘭!”
利用強大的動態視力精準的踢在八百比丘尼的刀身側面借力,并且憑借這一擊再次破壞的敵人的體勢。
身在半空的陸瀟憑借這一腳借力調整了動作,下落的同時高舉不死斬擺出一字斬的架勢。
“斬!”
第一刀將重心傾斜、中門大開的八百比丘尼肩部斬開,嘶啞的蟲鳴聲從她體內傳出。
第二刀一字斬順著傷口再次深入,將對方的身體中肩部劈成兩半,巨大的蟲身徹底暴露在路線眼前。
“安眠吧,附蟲者!”
葦名十字斬迅速出手,正準備逃脫的巨蟲被不死斬切成三段,八百比丘尼的身體也再無生機的癱軟在地,長橋附近還能聽到她最后發出的詭異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