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師兄,你讓我很失望。”
莊玥婷一字一頓,眉宇間難掩悵然,連她最親近的師兄,如今都背叛了她,這讓她心如刀割。
“師妹,大勢所趨,我也是身不由己,更何況,就憑我們二人的力量,焉可能去和典擎掰手腕?”
蕭炎苦澀開口。
“你可以不幫我,哪怕就是袖手旁觀,我也不會怨你,可你現在卻幫他們監視我,讓我不得離開此地,你蕭炎未免也太無恥!”
莊玥婷聲音冰冷。
另一側,一直坐著不發一語的白發老者笑著開口:“師妹,蕭師弟也是為你好,紫煙這孩子天賦很不錯,可卻很不識時務,她若是真為你這個師尊好,就該乖乖低頭,跟著孔鵬賦公子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讓你也遭受牽累。”
他便是景義的師尊,沛陽。
此次,由他和蕭炎一起,坐鎮在此,監視莊玥婷,不允許她再擅自外出。
簡而言之,眼下的莊玥婷,等若被禁足了!
“放屁!”
莊玥婷氣得渾身發抖,“連我的徒兒都保護不了,我這當師尊的還有何顏面在世上立足?”
白發老者沛陽臉色一沉:“師妹,不怕告訴你,你若在此時亂來,我和蕭師弟肯定會出手阻止,雖然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典擎師伯絕不會袖手旁觀!”
莊玥婷好幾次都生出殺出去的沖動,可最終還是強自按捺住,她神色怔怔,心緒掙扎。
許久,才頹然嘆了口氣:“人生第一次,我對宗門如此失望...”
蕭炎于心不忍,可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沛陽則笑了,莊玥婷已成籠中雀,再難從此走出!
而眼下,好像就差踢走那個來自青陽禹氏的礙眼東西了...
庭院中。
秦紫煙忽然找到正在修煉的凌武,道:“前輩,我想去見一見師尊。”
“怎么了?”
凌武一眼看出,秦紫煙情緒有些不對勁。
秦紫煙低聲道:“師尊和我相約,每隔十天,便會來與我相見一次,可如今,已過去十多天了,我擔心她出什么意外。”
凌武皺眉,想一想,從第一次莊玥婷將秦紫煙帶來,到現在的這些天里,莊玥婷確實沒有再出現過。
沉默片刻,凌武道:“紫煙姑娘,我們以最壞的結果考慮,眼下就是你師尊真發生了一些意外,你去了,怕也無法幫上什么忙,反倒會被對方趁機動手。”
秦紫煙一張絕美的俏臉微微泛白,怔然道:“我若是死了,師尊她應該就不會再遭受牽累了吧?”
凌武心中一緊,凝視對方片刻,道:“紫煙姑娘,給我一點時間,我去幫你打探消息,等確定具體事宜,再做決定如何?”
秦紫煙頗有些意外,道:“前輩,您若外出,怕是會遭遇不測,更何況,若讓您也牽連進來,那我心中肯定會過意不去。”
凌武心中泛起憐惜,道:“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試一試又如何?總歸是一個希望,不是嗎?”
說著,他朝外行去,道:“你便留在此地,有你師尊留下的大陣庇護,尋常半步大羅也闖不進來,還有,若真發生意外,一定要及時捏碎我給你那塊玉符。”
聲音溫和而淡然,目送凌武身影離開,秦紫煙怔怔半響,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這位“禹玄”前輩。
景義口出惡言,羞辱于他時,他最終還是隱忍下來,顯得有些窩囊,也讓自己心中有些失望。
可現在,他卻就這般隨意地做出決定,要幫自己
他難道不知道,這么做極可能會遭遇不測?
想到這,秦紫煙心中發緊,剛要追出去勸阻,卻發現庭院中早沒了凌武的影子。
當凌武走出庭院那一刻,神色間的笑容已全部斂去。
“五個半步大羅。”
瞬間,他識海中就清晰捕捉到了潛藏在不同區域的一道道強者氣息。
他沒有理會,信步朝前行去。
扶搖船極其之大,猶如一座漂浮的陸地,其上街道縱橫,建筑眾多,鱗次櫛比,猶如一個城池似的。
像凌武所住的庭院,則在城池之外的一座山上,這座山是天音閣專門為招待貴賓而設,庭院眾多。
“哥們,看起來你處境很不妙啊。”
在凌武路過一座庭院時,墻頭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趴在那,儀態憊懶,笑嘻嘻地盯著凌武。
“哦,你怎么知道的。”
凌武瞥了此人一眼,對方模樣若少年,一襲麻衣,頭發如蓬亂的野草,一張臉龐倒是頗為俊秀,笑起來時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這麻衣少年翻了個白眼,道:“瞎子都能看出來,還用問嗎,哥們,讓我猜猜,你這是不是打算去拼命?”
“拼命?不至于。”
凌武說著,已大步而去,這麻衣少年能夠住在此山上,身份注定很不尋常,不過凌武已懶得理會。
“嘖嘖,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身上殺氣雖內斂到極盡,可還是被小爺我嗅出味道了。”
麻衣少年趴在墻頭,望著凌武離開的地方,笑得很歡快。
“少主,您可不能多管閑事,你父親交代過,這一路上絕不能讓您惹事,否則,可饒不了我這老婆子。”
內院墻下,立著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嫗,笑瞇瞇地看著趴在墻頭上的麻衣少年,渾濁的眼神中盡是慈祥。
“婆婆,若您以真正模樣對著我笑,我肯定開心得不得了,可您這副鬼樣子,我可快要吃不消了。”
麻衣少年回頭,吐出舌頭,做了個嘔吐的模樣。
老嫗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臭小子,和你父親年輕時候一個德性,臭不正經,臭不要臉,臭不可聞!”
麻衣少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地笑起來。
只是,當望向凌武離開的方向時,他眼神深處閃過一抹異色,心中自語:“這家伙,分明就是一個扮豬吃虎的狠茬啊,誰惹誰倒霉。”
“婆婆,要不要去看看熱鬧?那家伙很有意思的。”
麻衣少年忽然問。
“不行。”
老嫗斷然拒絕。
麻衣少年頓時成了苦瓜臉,唉聲嘆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