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借著上洗手間的時間,特意上網搜索“魔吧”,出來的黑色網頁和音樂皆和慶城魔吧一致:
“歡迎光臨魔吧。”
然后就是金光燦爛的金酒壺像牡丹盛開一樣緩緩在頁面的中心展開,再由金酒壺倒出彩色的絢麗酒液,從而水花四濺似地打開首頁。
既代表魔吧的含金量,又代表魔吧能授予的金量。
魔吧的網站,純黑中帶了些煙霧狀的灰底色是網頁的主打底色,正中間的主推版面,有魔吧DIY的上百個品種類酒,每一款都配有一張五彩繽紛的圖片做演示。
有彩色為黑色做點綴,網頁看上去更絢爛。絢爛的兩邊,左邊為男女向的游戲報名窗口,注冊后進去便可開始游戲,每闖一關就有相迎的分值計算、闖幾關便是分值疊加。
右邊上方是寰宇專設的欄,下方是魔吧的最新預告,比如下周PK人員,和挑戰者獲得的感謝信的公益風采。
也就是這樣一個完全獨立,甚至得寰宇依仗的網站,卻和寰宇沒有任何的沾親帶故。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齊悅忍不住給井希發去微信。
她出來時井希喝得正起勁,這會兒還有精力回復她:婚期,你想在哪天?
齊悅:我都行,你決定——在京城的人前,你不是老婆奴,絕對有自主權。
井希高興地回給她一個笑臉:那就圖個吉利,6月26號。
齊悅:好。
齊悅帶著拜服的欣慰,回到酒桌,象征性地主動為滿臉嫣紅的井希擋了幾杯。
婚慶公司負責人遞來幾份大型婚禮現場圖給她參考,服裝公司負責人也遞來一疊禮服式樣圖給她參考。
齊悅的遇事頭疼,又到這里發酵,她求救式地看著井希,井希直接將兩份資料還了回去。
簡單描繪道:“各位都是專業的,就根據各位對我們的感覺,讓設計師自由發揮吧,只一點,婚紗不能太露,能露的地方只有雙手和脖頸。婚禮要獨一無二的轟動。另外,我們在三亞已經拍攝了婚紗照,十天后會把制作好的照片送到婚慶公司,要在婚禮上面隆重突出,和婚禮起到互相輝映的效果。”
“這……”兩位負責人皆是犯難的面孔互相相覷。
這貌似是比有要求的難度還高,齊悅補充說:“我相信婚禮在星耀的宣傳下,一定會轟動,二位也不必為了轟動而轟動,等我們的婚紗照制作好,設計師就會明白我們想要什么,只要少雷同的非同質化就好。”
齊悅一語點醒星美方:“那行,有婚紗照就好說了,齊悅本就是作家,相信婚紗照一定能表達出二位的故事,我們就先按照二位的職業和身份來設計現場,等婚紗照到了再細究,運用星美能運用的一切資源,辦一場專屬于井希和齊悅的婚禮。”
服裝公司方面也道:“我還以為,齊悅一定會很有自己的想法,畢竟,每個女孩心里都有一個對未來最美的幻想,加上作家本身的策劃能力,也會放到婚紗和婚禮上,但是,齊悅對自己反而沒有要求了。”
“有時候放手交給更專業的人,可能會別有一番美麗呢?才是真正的新鮮感啊。”齊悅笑得溫暖而真誠。
旁邊女人看著也忍不住道:“這話倒是真的,對設計師來說,沒有約束的發揮更容易出彩,齊悅從事創作行業,果然也是最了解創作的。所以放到我們妝容上,也不需要刻意精致,回歸本真就好。”
幾人各有含義地抿嘴一笑。
齊悅有些看不懂的尷尬,但她自我感覺沒有出丑,這樣的笑意應該屬于善意。
但井父似乎有很多事都不愿向她公布,晚宴結束還拉著井希在長廊上說了好一會兒話。
齊悅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得發慌,她有一肚子疑問想弄明白,實在坐不住起身開門,將好撞上回來的井希。
她踮起腳尖看了看他身后,沒人:“爸爸走了?”
“嗯。”井希疲倦地揉揉太陽穴。
齊悅只好閉嘴:“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井希徑直往另一間房走,齊悅只好怏怏回屋。
白天里,二樓的兩間屋,井希把大的那間讓給了她,好在總統套房的房間里都配有淋浴系統,齊悅洗完澡,吹頭發的間隙,聽到微信響了。
電視臺女高管:齊悅,休息了嗎?
還沒,您說。
我們剛剛篩選出來第一期的嘉賓,和嘉賓大致溝通好,擬好了主題,發給你早些做準備,很晚了,不打擾你了。
晚安。
齊悅點開文檔,上面刺目的兩個大紅字讓她頓時呆住:自閉。
幾乎是想丟掉手機在這一剎那給她帶來的驚駭。
齊悅按熄手機屏幕扣在床上,慌忙關掉房間的燈,借著滿京城的燈光照亮回到床邊的路。
她縮在床頭,抱緊膝蓋,閉上眼睛,回憶著那年警方從家里帶走那個她本以為可以試著托付的男人,她本視為最勇敢的一次自我保護,反倒因為男人是從家里被帶走的,而引來四周鄰居的群嘲。
嘲她小小年紀,在大家都期待她能高中狀元的時候,她卻徹底顛覆了自己乖乖女的形象,約了野男人來家里……發生了什么爭執……一怒之下報警。
她至今都記得,她把自己反鎖在屋里,腦子里成日成日運轉的都是左右街坊嫌她“臟”的辱罵。
那段時間,她全副武裝,帽子墨鏡口罩雨衣全部上陣,每次都趁天剛亮的時候出門,采購一周的食糧,等到和右右正常地吃完晚飯,一個人拎著幾大口袋的食物坐在電影院里看到最后一場,等到晚上十二點,才敢搭出租車回家。
好幾次都被出租車司機當做潛逃人員看,最后都可憐她一個姑娘家,好心勸她:“小姑娘,這大半夜的還是家里安全,沒事別往外跑。”
那段“過街老鼠”般的日子,太茍且偷生,不出門的時候,她只會把自己悶在被子里,腦子里出現最多的畫面,就是爸爸媽媽在天堂向她招手,16歲前所有幸福快樂的日子,都在天堂等她。
她真的試過在洗手間割腕自殺,但當清晰地感覺到鋒利的刀片劃在手腕上的劇痛時,她才醒悟過來,不能就這么死了。
她霍然起身,捂著剛剛劃開的傷口往醫院跑。
康復后,她毅然搬到了現在的家。